巫霧推開門：“怎么是你？”

張顧錄站在大門外嘿嘿地傻笑，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袋，巫霧有些不明所以。

猶豫了幾秒還是讓他進了門。

剛一進門就打開早餐袋，從袋子底部取掉一張符紙，李詩果便出現在幾人眼前。

巫霧看了看李詩果，又看看張顧錄，有些懵：“怎么回事？她怎么還在？”

張顧錄嘆氣：“你們大概也知道，本來天師的責任就是把所有靈鬼都送進靈界，但之前那場浩劫，天師府損失慘重，靈界和人間的平衡被打破，一些通道被毀，規則變形……”

“新的通道一點消息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送他們走，靈壓越來越失衡。”

“這才是，天師府找你們幫忙的真正原因。”

巫簡皺眉：“天師是靈鬼的引路人，你們都沒辦法，我們除鬼的……哪會有辦法。”

張顧錄卻道：“天師執于引路，不管是普通的靈鬼，還是惡鬼又或者是厲鬼，天師府秉承著生前的是非善惡死后再來做評判的原則，引渡靈鬼入靈界，不同的靈鬼入靈界的通道也不同，而現在……”

巫霧點頭：“也就是說，入靈界的通道規則可能有所更改。”隨即下巴往李詩果的方向抬了抬：“我明白了，那怎么把她送入靈界呢？”

張顧錄尷尬撓頭：“哈哈，只能先留著看看了……”

看得出來，李詩果情緒很低落，但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縮到張顧錄身后，巫霧壓制住一巴掌糊過去的沖動，翻了個白眼。

巫霧見她姐姐一直望著自己，又想起那晚巫簡說李詩果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她呼出一口氣：“李詩果以后就留下吧，雖然是只鬼，畢竟是個女孩兒。”

李詩果驚喜地探出頭：“謝謝……”

巫簡：“呃……那你們吃早飯了嗎？”

巫簡主動讓李詩果跟著去廚房，巫霧也不敢說什么，破天荒沒有眼神威脅李詩果，也沒有跟著去爭風吃醋……

張顧錄厚臉皮地賴著不走，和巫霧僵持在沙發上。

巫霧忽然說：“那個叫高承的惡鬼，我本來也沒想讓他魂飛魄散的，死亡只是一個開始，他做過的壞事，生前沒還，死后也得付出代價。”

張顧錄一直對這件事有疑問，但他求人辦事，也不敢直接指責，惹人不快，現在巫霧主動解釋了，他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那你為什么……”

說完到一半他突然止住了話頭，他聽到巫霧緩緩開口：“這事兒還得怪你……”

張顧錄：“.…..啊？”

“那天情況危急，晚一步李詩果就可能魂飛魄散，我不知道你的術法差到什么地步，能不能幫上忙，更何況，這種事我向來沒有與人合作的習慣。”

張顧錄猶猶豫豫：“所以……是我拖了后腿？”

巫霧鄭重點頭。

任張顧錄這種厚臉皮也忍不住想罵一句不要臉……

“不是靈壓失衡嗎？要是始終都找不到通道，這些靈鬼難道要一直留著？”

“人死后，會有一條自然通道，一般來說，這些靈鬼會通過自然通道通往靈界，但有一些心愿未了的靈鬼不愿意走，這時候就靠天師引路，但是一般來說，了卻遺憾就能離開了，現在這些規則我也摸不準。像李詩果這種小靈鬼，不會太威脅到靈壓，但是靈鬼在人間呆久了，并無好處。”

“李詩果的情況……兇手也找到了，家也回了，難道說是因為我散了那兇手的魂，靈界因果作用到她身上了？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張顧錄被她說的可能性嚇得一個激靈：“不會吧……那李詩果可能永遠都會留在人間了……最后也會散魂的……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頓了頓：“不對啊，我師父說‘探清生前事，亡人路可知’亙古不變，不論遇到什么重大的災難，這條規則從未失效。”

巫霧看了眼一直圍著姐姐的那只鬼，瞇了瞇眼，把那只鬼給拉了出來：“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

總覺得這個問題有一股冷意，李詩果眼巴巴地望著巫簡，她知道，這一位才是最靠譜的保護傘，任巫霧再兇殘，可惜是個姐控……

巫簡：“怎么了？”

張顧錄解釋道：“我們研究了一下，李詩果遲遲不能入靈界可能是還有未了的心愿。有遺憾，通道才沒出現。”

李詩果想了想：“可是我的記憶應該回來了，不記得有什么遺憾。”

巫霧突然想起李詩果在地鐵被攻擊的那天，她一臉要哭的表情，摸著鑰匙手鏈說好像少了什么……

“你那條手鏈怎么回事？”

李詩果抬起手腕：“就是買的啊，還是定制的……其他的我也想不起來。”

張顧錄沒轍：“怪了。”

張顧錄主動留下說要幫忙洗碗，巫霧氣笑了，咬牙切齒：“不要臉……”

李詩果看著那三人一口一個小籠包，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巫簡見李詩果一臉想吃的表情：“想吃嗎？”

李詩果搖頭：“鬼不用吃東西的，我都聞不到香氣的。”

巫霧的筷子在粥里挑了挑：“你看著我們吃，我們挺……不好意思的。”

李詩果以為是在趕她走，瞬間回她：“那我先去樓上看看……”

巫簡叫住她：“上樓從里往外第三間，你的房間。”

李詩果驚喜：“真的嗎！我也有房間？”

張顧錄也挑眉：“鬼也有房間？”

巫簡笑：“我們和普通人不一樣嘛，我們都能看見她，能聽到她，她也能碰到我們，自然要有存在感。”

張顧錄認同地點了點頭。

李詩果給了巫簡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興奮地飄上了樓，巫霧捏了捏筷子，瞪著張顧錄：“不是要洗碗嗎？吃快點！”

張顧錄趁巫霧不在問巫簡：“巫二小姐……對人一直都是這種態度？還是因為我是天師？”

他早就發現巫霧對天師好像有種敵意，從他第一次表明天師身份就開始防備，他實在想不通除鬼世家的人為什么會對天師有敵意，只好從看起來好說話的姐姐這里打聽一下。

巫簡笑：“其實，是因為她遇到過很多厚臉皮的人，發現這種態度是對付他們的最好辦法。”

張顧錄：……他一直以為姐姐柔柔弱弱，不會懟人……

送走張顧錄，李詩果獨自在新房間里翻滾……巫簡偷偷從門縫看了看。

下樓頗為欣慰地夸了巫霧：“難得啊，今天沒吃醋。”

巫霧抬了抬下巴：“我才不和一只鬼計較呢……”

其實，她沒和張顧錄說實話，那天李詩果護著弟弟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姐姐……當年也是那樣保護她的，所以才沒收住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