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徒
- 宜枝
- 66大吉
- 2160字
- 2020-04-04 09:30:00
我聽了這話實在覺得詫異,忍不住面上也帶了些情緒。
言澈見我這般詫異,只苦笑道:“我當時聽見殿下這般說的時候,也是不敢信。”
我見這人還是不茍言笑的模樣,眼眶卻是紅的嚇人,做人父親的,聽得自己的掌上明珠,是這般結(jié)局,是要痛煞心腸的。
他強忍著心情,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說道:“我們夫諸一族,自小幾乎是水里長大的,‘溺亡于水’簡直是、、、、、、我不能,讓我小女兒落得這般下場。”
我見他略低了頭,想遮掩住眼中水霧,但緊握成團的手上,青筋畢露,掩不住心上劇痛。
我無父無母,是不太能理解父母對子女的拳拳愛意的,但我想若是我的親近之人遇著了這事,我也是不能承受的,心痛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言澤也不再是之前遮掩的樣子,略紅的眼眶,顯然也不平靜,見自家大哥情緒實在不能一時平復下來,便接過話頭,說道:“百姑娘,實在是這次,沒有其他可轉(zhuǎn)圜的法子了,我與兄長知道姑娘為難,此次是有挾恩圖報的心思,實在有些不堪了。”
說罷,便見他站起來,朝我走來,行了大禮,殷殷說道:“萬望姑娘,救救我家雨時,姑娘大恩,我與兄長刀山火海皆不敢辭。”這禮實在有些重了,怕是我?guī)煾盖迕顏砹耍攀艿钠稹?
我可不敢妄自尊大,趕忙起身避過,伸手將他拉起,說道:“神君言重了,這般大禮宜枝受不起。況且,如今話既已說分明,宜枝哪有推辭之理。”好一番安撫,才又堪堪就座。
許是見我答應了此事,言澈和言澤兩人松了一口氣,也漸漸恢復了心境。
我思量了片刻,開口詢問道:“如今我既已答應神君此事,神君也可安心,只是不知宜枝該如何做,是只安個師徒名分便可解難?”
我瞧之前我們?nèi)苏勗挘酵混o靜坐在一旁,仿若置身事外,便就是言澤朝我行大禮時,才稍稍有些好奇的望了幾眼過來。
此時見我問了這話,他才又參與進來,回我說:“我雖算得小神女因果后,不甚圓滿,但因果后的東西有些縹緲之態(tài)。”
我聽了也安了心,朝他點頭,說道:“是未定之勢,這般說來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是雨時與我的因果,兩縷交纏了?”
言澤有些驚訝,問道:“姑娘也知曉卦術(shù)?”說罷,似是又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歧義,有些尷尬。
我自然知曉他的意思,便回他道:“略知一二罷了,我?guī)熜志ù说溃瑥那敖踢^我一點。”
我見他松了一口氣,有些好笑。似是為了剛剛失言,言澤順著我的話說道:“素來只聞澤漆山君,善育萬物,山上所育的皆是難得一見的珍寶,不想,還精通卦術(shù),真是讓我慚愧。”
我楞了一下,知道他是想岔了,開口道:“不是我大師兄,是我二師兄精通此道。”
場面霎時靜了下來。
敖望適時打斷了這個有些古怪的氛圍,說回原來的話題,說道:“因果確是未定,但是否與你因果相纏我就不確定了,這轉(zhuǎn)圜的余地,我只算出,‘樂豐遇有緣人’。”說罷,眼瞧著他,笑著繼續(xù)說道:“按理說,你只是順手幫了小神女一把,這因果不該重成這樣,我原本還想著是否兩位神君是不是認錯了人,但如今瞧著,好像你們彼此都認定了。”
雨時闖的那樁禍,我后來也打聽過,一場大雨,淹了幾戶人家,但好像沒什么傷亡。
且后來有個不知名的好心人,捐了銀兩,還把附近的人家都給修繕了一遍,想來應該就是面前這兩位神君。還有農(nóng)家說那場雨下的不是禍,是好事呢。
既如此那且不提我與雨時因果不會那般重,她自己的也不該那般重才對,想來恐怕和她抱在懷里的那個孩子有關(guān)。
只是敖望這般說,倒有些讓人有些不好接話,我朝他淡淡的看了一眼。
倒是言澤,開口說道:“正是如此,我們也很是詫異。想來,這便是緣分吧。”
這話解釋的實在勉強,所幸未有人反駁。
于是言澤便繼續(xù)說道:“百姑娘既然是我家雨時的有緣人,那這因果之事便只有姑娘可解了。這具體該如何雖不得知,但想來常跟在姑娘身邊,定是能避禍的。”
言澤才說完,一旁的言澈就接口道:“舍弟說的是為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我確實是想為我小女兒尋一位良師的。百姑娘師承清妙真人,學識涉獵頗廣,且我小女兒很是服您管教,姑娘正是良師。”
我點點頭,說道:“如今有這份緣分在,這師徒名分我便不再推辭了,神君既然信我,我往后也自然會好好教導她的。”
言澈也說道:“小女兒頑劣,百姑娘要多費心了。”
我也客氣道:“雨時很可愛,無妨的。”
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還是皆大歡喜的,言澈覺得既然已經(jīng)認了師徒,這拜師禮定是不能免的,便想籌備一場,我覺得太過張揚,一旁敖望也說,小神女還是要低調(diào)些才好,才打消了言澈想大辦一場的想法,但他堅持,酒席不能免,不過賓客便只請些親近的親友,大家認識一番,往后交往也方便些,我便同意了。
不多一會兒,我們便出了書房,事已談妥,大家都安心不少。
言澤出聲朝敖望說道:“殿下此次幫了大忙,我與兄長都不知該送些什么,實在怕送的俗了,素來聽聞西海龍母喜愛花卉,我家花園近日正好新得了幾株奇花,殿下不如隨我去瞧瞧有沒有看的上眼的?”
敖望笑著瞧了我一眼,說道:“那便請神君帶路罷。”
見人走遠了,我開口問道:“不知神君有何囑咐?”
言澈見我問,說道:“姑娘言重,只是我一個做父親的,總是不甚安心的,想托姑娘多多費心罷了。”
他朝我旁邊的院落看了一眼,我記得雨時說過,那邊第一進便是她的屋子。
言澈轉(zhuǎn)過頭,對我說道:“我與妻只有雨時一個孩子,往后也是只有她。我是要將夫諸一族的重擔交給她的。吾妻身子不甚安康,此番小女兒的命數(shù),我不打算告知于她。姑娘,我兒便全托付于你了。”
我點頭,說道:“師徒一場,我自不會讓她落得那般地步的。神君,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