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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魂之城(上)

  • 傳古的守秘人
  • 閑三余
  • 2817字
  • 2020-02-06 20:00:46

他突如其來地要求令布萊斯猶豫了,漢克的身上他感覺到陌生。

漢克仿佛沒有覺察到布萊斯的懷疑,依然耐心地站在那里。微笑著向布萊斯發出邀請道:

“你還在等什么?快跟我走吧。”

漢克的笑容讓此刻的布萊斯感到信任,他接受了。雖然抱有疑慮,但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說完他轉身向著林外走去。布萊斯塔看見他身后背著的哪張大盾,盾面的花紋夾雜著一串扭曲的涂鴉,看起來像是盧比恩文中的一組詞語:

“回去!”

布萊斯怔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前方的漢克立即覺察到了他的異樣,一同停了下來。他回頭盯著布萊斯,露出一絲不解地笑容:

“又是怎么了?快跟我走吧。大家還在等你。”

漢克似乎與往常的狀態有些不太一樣,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布萊斯卻沒有辦法回憶出有用的線索。

他的思考變得無力,答案好像藏在了無盡迷宮的盡頭。他無奈地放棄了尋找,將一切交給漢克,跟在他的身后一同進入迷霧之中。

他們一同穿梭在濃濃霧里,霧的厚重讓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白色。布萊斯完全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辨別方向。但漢克依然有條不紊地向前邁進,跟布萊斯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終于布萊斯再也忍受不住,他向漢克發問道:

“我們這是去哪里?漢克”

“當然是出去。”

走在前面的漢克沒有回頭,冰冷地回答了布萊斯的問題。他邁著雙腳不斷重復前進,留給布萊斯只有一個冷漠的背影。

布萊斯想要追上去,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卻始終與漢克保持著一段若有若無的距離。又過了一會兒,布萊斯再一次無法忍受,他有些急躁地詢問漢克:

“我們究竟要去哪里。我們在這里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當然是出去。”依舊是那么冷淡地回應。

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刻意地放緩腳步,讓兩人逐步拉開了距離。前方的漢克好似并未覺察到了這一點,依舊冷漠地向前。

布萊斯望了一眼這個不太對勁的漢克,終于他不再遲疑,選擇了另一個方向,當迷霧徹底吞沒漢克的身影,布萊斯的眼前,路途的終點,帕瑞斯城終于出現在他的眼前。

進入城鎮之前,布萊斯回首望去。朦朧地霧氣中,漢克站在遠方面帶微笑,目送著布萊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克羅姆的街道依舊是如此漫長,過路的鎮民紛紛對布萊斯露出笑臉和親切地問候。

衛兵熱情地跟他打招呼,還有堆砌滿笑容的酒保。一位位插肩而過的居民均投以親切地目光。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街道上讓他的內心洋溢著溫暖,終于丟掉了心底那份沉甸。

他快速地通過一條小巷,這里胡亂地擺放著一些廢棄木箱,布萊斯百無聊賴地看著巷口。石磚墻上木箱的光影散亂繁雜地交織在一起,光與影夾雜的縫隙間,是真實與虛幻的界限。在那里,看見了一個躺在床上熟睡的年輕男子。

布萊斯錯愕地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的光景只是平常一段的影子,剛才的那一切或許都只是錯覺罷了。

一絲微妙的異樣感至此在心底種下,布萊斯離開了小巷。外面的還是那熟悉的街景。卻讓心底衍生出一股荒謬,又很快被另一股思緒壓了下去。

但那絲異樣感始終縈繞在他的心底,讓他面對這一切時如坐針氈。

身旁的街景快速向后流走,前方的終點卻依舊遙遙無期。

從巷子出來,一旁的鐵匠向布萊斯發出親切地問候:

“嗨!布萊斯,今天你看起來特別有精神。”

微笑著與鐵匠打過招呼后。轉過頭布萊斯面無表情,冷汗從頭頂滑落,他終于發覺了那里的不對勁。

無論是剛才的酒館老板或者鐵匠,他們見到自己竟然不先要求歸還巴頓的欠賬,甚至還與自己熱情地打著招呼?

這股荒繆的熱情讓這座城市從骨子透露著虛假。

意識到了這一點,布萊斯內心越發迥異。他開始選擇胡亂地穿梭在各個街道和巷子中。但最后他依舊停留在街道的中心。

“看起來,往哪里走都是一樣。”

無論自己如何繞道,改變方向,所遭遇到的景色都與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線是一模一樣的。這簡直就像被詛咒了一般,他的前路被人刻意地做好了安排,他沒有選擇,只能到達那個注定的地方。

“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布萊斯下意識地朝身后望了一眼。

街道上,此前偶遇的所有行人仍舊停留在此前與他相見的那個狀態,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神態,一動不動,像一尊尊蠟像。

這詭異的一切就暗藏他的身后,而他一路走來竟然毫無察覺。自他回頭的那一刻起,街道上所有的居民都不約而同地回頭,帶著那一成未變地微笑,一動不動地盯著布萊斯。

冷意在頃刻間浸透了他的全身。

這份詭異擴散到了他周圍每一個路人身上,他們站直了身子,微笑的表情和眼神不帶有一點生者的氣息。他們挪動著僵硬的四肢朝布萊斯靠近。

同樣的景像沿著他走過的街道一路向遠方蔓延,整座城市民都化為了蠟像,開始朝著布萊斯所在位置聚攏,無論相隔多遠,隔著無數的房屋。

見此情形,眼看著他們逐漸向自己靠攏。

“好像沒有其他的選擇,看樣子是沒得商量了。”布萊斯不再猶豫,準備突圍。

…..

強行地推開攔在前路上的一個蠟像,布萊斯動作飛快地鉆出包圍的空隙。而眼見目標已經逃離,蠟像們依舊是鍥而不舍地向他走去。

街上的蠟像源源不斷地從兩側的巷道中擠出來,它們的行動緩慢僵硬,但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幾乎整條街都擠滿了它們的身影。

布萊斯艱難地尋找任何可以躲避和逃離的空隙,但面對這些蜂擁而至的蠟像,他忽然有一種無路可逃的感覺。

突然,一只蠟像從身后將他環抱,布萊斯本能地拔出短劍朝身后刺去。

噹..

短劍無法刺穿蠟像堅硬的外殼,其它的蠟像越來越近,布萊斯卻一時不能掙脫。無奈之下,他用盡全力,連同那背后的蠟像一同跳進身旁的屋中。

哐當~

一人一蠟像摔倒在屋內,重壓下砸斷了蠟像的左臂,布萊斯也乘機掙脫了出來。

在他起身之際,發現身旁落著一件好東西。原來這里就是那間被巴頓欠著爛賬的鐵匠鋪。而落在布萊斯腳邊的正是那只鍛造用的大鐵錘。

鐵錘重重地落下,將摔斷了手臂卻仍舊朝著布萊斯爬來的蠟像砸個稀碎。有了這把利器,布萊斯也找回了信心,看向外面幾只推攘著打算進來的蠟像,他提上鐵錘帶著惡狠狠地笑容朝它們過去。

他再一次回到了室外。這一次,自己不用再害怕它們了。看著前方那些阻攔他的蠟像,布萊斯發起了沖鋒。

砰!

一桿大鐵錘重重地砸在面前,止住了布萊斯沖鋒地勢頭。

這...這...怎么回事兒?

布萊斯這才發現,這些蠟像發生了變化。他們手中拿著各種家中常見的物品,剪刀、搟面杖、木槌等。想某些特別的,如藏在蠟像中的鐵匠,他手里正端著與布萊斯手里一樣的鐵錘。

“我去!”

鐵匠高舉鐵錘出現在眼前,再一次砸向布萊斯。他趕緊側身閃開了這次攻擊。

但卻沒能躲過后方蠟像的偷襲,一柄尖銳的剔肉刀穿破他的長袍,在背后劃上了一道血口。劇烈的痛楚徹底激活了他的求生欲。不再顧忌后方的威脅,乘鐵匠將鐵錘舉起前,將他連同整個身體一把砸的支離破碎。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傷口帶來的疼痛,環視著周圍越來越多的蠟像。

前后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一個選擇,殺下去!

白色的迷霧已經徹底席卷了克羅姆城的街道和房屋,留下一小塊僅容布萊斯掙扎的地方。

而在難以覺察到的視角之上,整座克羅姆城的街道向遠方的天際無限延伸,在迷霧的上方匯聚成為一張大網,從天空灑向大地,將整座城市包裹住。

一只黑色的手就在那兒輕輕地撥弄著網中的絲線,也將更多的蠟像送到網中,去狩獵在那大網的中心奮力掙扎,意圖求生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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