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琛一臉憋屈，卻也無可奈何，悻悻收回了手臂，安分地坐到走廊的排椅上。梨沫偷笑，也跟著坐了過去。

沉坐了片刻，梨沫緩緩開口，“阿姨這樣，多久了？”

陸向琛原本合著的眸子突然睜開，眼中泛過掙扎，“很長時間了。從我有記憶起，她就已經時好時壞了。好的時候，就像剛才一樣，不好的時候，就會拼命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梨沫沉然，“你知道，發病的原因嗎？”

陸向琛痛苦地閉了閉眼，頭倚靠在墻壁上，陷入了沉思與回憶。梨沫見他這般，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握住。陸向琛反手抓住她的手，不松開。梨沫無奈，只好從著。

“她喜歡一個人，和我一樣。”，說這話的時候，陸向琛突然側頭看向梨沫，梨沫眼波一動，未做聲，“她本以為，可以嫁給心愛的人，和他長相廝守一輩子。卻沒想到，一個禽獸的出現，會毀了她的一生。她沒臉再見他，卻一直念著他。或許是壓不過心里的愧疚和孤獨吧，她就慢慢，慢慢的...”，陸向琛的聲音開始哽咽，身子微微顫抖，梨沫握緊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去回憶。

陸向琛的話，她聽懂七分。陸母，曾也和她一樣吧，年輕，對未來滿是憧憬，卻不被眷愛，被惡魔拉入了黑色的泥沼，再難爬出。

梨沫凝視著陸向琛，心一顫，突然覺得身旁這個男人前所未有的成熟。一直以來，她都誤會了他。他其實，并不輕松吧？一切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又怎么會輕松呢？可他，永遠是那么一副不以為然的不訓模樣，才讓她會錯以為他活得很輕松。

梨沫正深思，陸向琛突然抓緊了她的手，面向她，神色認真，“我沒有受過好的教育，不會說那些繞口的話，我沒有那么多講究，甚至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但我喜歡一個人，我想對她好，我想保護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生孩子。”

梨沫被陸向琛突如其來的認真嚇了一跳，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只呆呆地凝著陸向琛，似被嚇壞了般。

見她這副模樣，陸向琛不在意地撒開她的手，大聲調笑道，“梨沫，你該不會以為，那個人是你吧？！”

“我，我才沒有！”看到陸向琛喜壞了的樣子，梨沫羞赧地錘了他一下。虧她剛才還有點感動，就知道是假的，是用來打趣她的！

梨沫只看到陸向琛在笑，卻沒有看到他微微攥起的手指和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