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卿和余裊裊同在一個浴盆里,余裊裊站著,燕南卿蹲著,兩人衣衫襤褸,屬實也不怪夏月遐想。
又因為那一耳光的原因,燕南卿朝著門口的那半邊臉竟泛出了一絲絲的紅潤。
余裊裊更是不必說,一會熱一會冷的,臉更是比燕南卿還要紅些。
余裊裊急忙走出來,套上自己原先的那一身臟衣服,一臉憤怒地朝著燕南卿說道:“燕南卿,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背地里竟能做出如此齷齪的行為!”
燕南卿想解釋,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是他自己闖進來的這無從解釋,可是他進來實在不是為了看余裊裊,可怕是說了,余裊裊也不會信。
若是說他進來是為了那張紙,看看上面寫得到底是什么情話,是何等重要的情書。是,他是為了那張紙進來的,可是那張紙上明顯寫得就不是什么情話。
燕南卿就這樣愣在浴盆里。
余裊裊也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燕南卿繼續爭辯下去,如今當務之急,是將自己腦子中還記著的那些人和地點重新拿一張紙記下來,能記多少是多少。
關于這事,秋后算賬也不遲。
“夏月,準備紙筆,快些。”
夏月一臉茫然地看著余裊裊,問道:“小姐這……該不會是要一紙休書把世子給休了?”
余裊裊敲了敲夏月的腦袋,“若是這張紙沒了,我尋不到那些太醫了,我該如何給徐家申冤。”
說罷,她便帶著夏月走了出去,唯獨留下還坐在浴盆里驚魂未定的燕南卿。
申冤?
燕南卿眉頭突然緊皺起來,原來她和淮安在一起,是為了給徐家申冤?
什么情書,什么私奔,什么比翼雙飛,原來都只是他自己遐想出來的。
可是如今,事情發展成了這樣,他該如何和余裊裊解釋。
說自己害怕她和淮安在一起?說他不舍得余裊裊走?還是說自己心里好像開始變得離不開余裊裊了?
這讓他如何開口啊……
況且,當初厭棄余裊裊的是自己,讓余裊裊三個月以后才可以離開的也是自己。
就這般他坐在水中許久,捂著自己那微微發紅的左臉,從溫水變成了涼水。
……
“青雀街張太醫、玄武街白太醫……”余裊裊一邊寫著,嘴里還一邊嘟嘟囔囔。
原先紙上僅僅只有十個人,可是余裊裊如今記住的不過只有兩個。
夏月給余裊裊倒了一杯茶,提醒道:“既然他們都在太醫院當過差,彼此之間必定認識。這樣的話,小姐只需要找到其中一個就能順藤摸瓜找出其他太醫。”
這一句話倒是提點了余裊裊,看來當初給夏月上學實在是正確的選擇。
“夏月,你去太醫院告知一聲,明日采買我也一同前去。”
夏月領了令便出去了,出門時還一不小心撞到了魂不守舍的燕南卿。
燕南卿滿臉的惆悵,他在池子中思慮了許久,還是覺得這事得說明白了。
他一身狼藉地走進屋子,看著那個拼了命地在回憶紙上那些內容的余裊裊,輕輕道了一句:“對不起。”
這一聲,倒叫余裊裊嚇了一跳。
他這是在和自己道歉?
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
余裊裊愣了片刻,看著那個低著頭的燕南卿出了神,許久才回道:“若說沒關系那還真是有關系。”
燕南卿抬了眼,一臉嚴肅地看著余裊裊,卻也不曾作聲。
余裊裊繼續說道:“我和你本也不是夫妻,你貿然闖進來這事如果傳出去,以后我還該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