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完所有人時已到了午夜。
周叔端上一碗熱面,余裊裊才草草的吃了幾口,其余藥房的門生就來稟告余裊裊今日一天的情況。
“弄藥堂染病者多了五位。”
“妙義堂今日新加三位。”
“孟祥堂今日染病者二。”
“……”
余裊裊拿起桌上一張另外的藥方遞給他:“若是有所發熱之人都喂這個方子。”
這張方子是余裊裊一下午診斷出來的結果,發熱者最容易感染此病,因此需得提前預防。
此后五日……
燕南卿道:“聽說徐夫人已經醒了?”
余裊裊嘆了口氣回道:“徐夫人醒是醒了,可是腹中的孩子終究是沒有保住。”
“能將她自己的命撿回來,已經是不易了。”燕南卿剛一說完,忽然面前昏花,四肢無力倒了下去。
周叔見此情況,急忙將燕南卿放置在床上。余裊裊把了把脈,眉頭忽地緊緊扭做一團。
“身體發熱,脈象絮亂,你們沒人注意嗎?”余裊裊問。
周叔道:“世子未曾和我們說,方才也是還好好的。”
“將他的衣服脫了。”
周叔將其身上的衣物褪去,余裊裊用當初小男孩的法子行針,可這一次卻不見好轉。
燕南卿一口鮮血吐在了余裊裊身上。
周叔慌了神:“小姐,這可怎么辦?”
余裊裊大喘著氣,強作鎮定道:“不要慌,一定有辦法的。你們繼續去看別的人別給耽誤了,他交給我就行。”
徐夫人扶著墻走了出來,她雖說氣血恢復了許多,可面上還是憔悴。
“這位是燕世子吧。”她緩緩走到燕南卿身邊,“怎么病成這樣了。”
余裊裊道:“徐夫人應該好生歇著的。”
徐夫人擺了擺手道:“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燕世子這病來的兇來的怪,你可有辦法?”
燕南卿這病余裊裊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要說辦法她自然是有,可都無法保證都有沒有用。
于是,余裊裊點了頭后又搖了搖頭。
徐夫人走到桌前提起筆寫了一張藥方。這個藥方是徐家的老方,已經傳了好幾代,當初徐府的老祖先也是憑著這一記絕活進了太醫院。
“你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小火煮兩個時辰后給世子服下,不多時就能轉回神來。”
余裊裊接過藥方仔細查看:“這是……徐府的回魂散?”
許夫人點了點頭,面上滿是慈笑。
徐府的回魂散多是拿來給中毒之人服用,而燕南卿卻未曾中毒,為何徐夫人會拿出這張方子。
余裊裊驚問:“這是徐府的獨門藥方,多用于中毒之人,徐夫人怎么……”
“快給世子服下吧,要不然就要晚了。”大戶出來的夫人,一舉一動都那么的優雅從容。
徐夫人見余裊裊仍是不解的樣子,盈盈笑著解釋道:“這毒非同小可,也難怪余小娘子沒有瞧出來。”
余裊裊愣了許久,她確實沒有瞧出來,包括方才把脈也未曾有中毒的跡象查出。
徐夫人不再多說什么,只又拿起筆寫了一張藥方放置在桌上,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三十年前京師也傳過一場瘟疫,那時主醫的是徐府的老祖宗,他制了這張方子,那場瘟疫不多時也便醫好了。
如今傳的瘟疫和三十年前的那場極為相似,若是真能幫上,也算是給徐府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