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鯰魚,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沒來圖書館,后天就考試了,該不會又偷懶了吧。”秦少揚打過電話來說。
“扶朕起來,真還能學……”鯰魚仍舊兩眼昏花,腦子暈暈乎乎地念叨著。
“唉,還是我來跟他說吧。”狒狒問鯰魚要過來手機,接通了電話:“呃喂,喂,她對象啊,你好,我是鯰魚的舍友,鯰魚發燒生病了,在宿舍躺著呢。”
“哦,沒事,不用擔心,她吃了退燒藥了,現在正在發汗,一會兒退了燒就好了。”
“放心吧,你不方便過來,有我們呢,她要是燒退不下來我們會及時帶她去看校醫生的。”
“哦沒事,不用謝。”
“嗯,再見。”
狒狒在這頭掛了電話,又把手機舉著遞到鯰魚手里。
“你們對發燒舍友照顧地這么順手,讓我這個新舍長情何以堪。”頹頹在狒狒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你自己沒發過燒,不知道怎么處理嗎?”狒狒沖頹頹翻了一個白眼。
“我生病的時候都是有人照顧的,我根本不用去記這些。”頹頹無奈地說。
“那你現在記住了嗎?先量體溫,感冒發燒可以酒精擦拭和熱毛巾敷物理降溫,還要吃感冒藥和退燒藥,要使勁兒多喝水,高燒不退就要趕緊送醫院。”狒狒說。
“記住了。”頹頹點點頭。
“哪。”狒狒把水杯遞到頹頹手里,囑咐道:“新舍長,每隔半小時就倒一杯水給鯰魚喝。”
“作為舍長,我要照顧好大家的。”頹頹喃喃地說:“我這還是第一次照顧別人。”
在大家的照顧下,鯰魚的燒終于退了,但是疲憊和炎癥強大的后勁兒還在她身體里繾綣著,她仰面躺在被窩里,用呆滯的眼神望著天花板,透過嚴重的鼻塞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還難受嗎?實在不行明天就別去了。”考試前一天晚上,舍友們對鯰魚說。
就在前一小時,秦少揚也打來電話,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鯰魚昨天差點被燒熟的腦子現在疲憊地無法運轉。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Go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
就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鯰魚好想就這樣一躺到底,一蹶不振;但就她殘存的一點意志力而言,她好想現在就爬起來準備考試去。
唉,她在心里嘆了口氣,為什么我身體在崗的時候,精神懈怠;精神剛一振奮,克服拖延奮力沖刺的時候,身體又出問題了呢。唉,想想真是生自己的氣啊!
明明還差兩天她就可以完整地堅持下來了,至此,功虧一簣。
晚上的圖書館,小灰灰應該在幫她打掃著吧,他應該和老師說明情況了吧,這次她真不是故意的。
想到圖書館里的大家仍為明天的考試而奮斗,而同為考生的自己將又一次半途而廢,鯰魚心里突然涌上一陣難過。她突然間攢足了力氣帶著重重的鼻音喊道:“我明天要去考場!我不能再半途而廢了!這次廢了下次更難爬起來,不管結果如何,我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大家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不一會兒又齊聲鼓起掌來。
“好樣的鯰魚!我明天送你去,給你壯行鼓氣!”何希說。
“我們大家如果沒有急事的話,就都去吧。”狒狒鼓動大家
說。
“那就聽新舍長的話唄,算我一個!”馮桃舉手說。
“我……我有情況要匯報。”狒狒突然扭扭捏捏起來。
“說!”頹頹說。
“我明天也去考試……”狒狒不好意思地說。
“嗯?你也去考試,考什么?”頹頹驚奇地問。
“國考……”狒狒說。
“啊?!”大家一臉驚訝。
“唉,你們干哈嘞!干哈用這種眼神兒瞅我!我不是猴兒!我就不能參加國考了?”狒狒不滿地大吼道。
“當然能!只是一時間有點驚訝罷了。”何希說。
“你這個死狒狒啊,居然背著我偷偷用功。”頹頹朝狒狒的方向隔空踢了一腳,埋怨說。
“家里人催我找份正經工作,國考我就是去試試嘛,去碰碰運氣。”狒狒無奈地說。
“家里人眼中的正經工作無非就是公務員和編制人員嘛,沒想到你也妥協了。”馮桃說。
狒狒無奈地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三個還是照常去給你們送考和接考吧。”頹頹說。
何希和馮桃點點頭。
“耶!跟病號鯰魚蹭了這待遇,嘖嘖。”狒狒心中狂喜。
“好啦,你們兩個快準備準備吧,身份證、準考證和文具都帶齊,明天可別落了東西。”何希提醒說。
“我還要帶一褲兜的衛生紙。”鯰魚吸溜了一聲鼻涕說。
秦少揚的考場在本市另一個較遠的縣區,他這一天的下午就已抵達考場,提前去熟悉住宿環境,查看考場。他這一下午也沒忘記電話微信實時跟蹤鯰魚的身體狀態,得知鯰魚堅持要完成考試的勇氣大加贊賞,畢竟這樣的勇氣和堅持對她這個習慣性放棄、有頭無尾、三分鐘熱度的“積極廢人”太難了。
父母的點點囑咐、殷殷期盼和聲聲加油也通過網絡視頻和電話通訊傳達到手機這頭來。
……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5個人就集體出門了,只留太子在宿舍看家。她們吃過早飯,鯰魚服過藥,舍友五個人就組成了一個小型自行車隊,騎了一溜的同款共享單車,整齊地排成一列,迎著瑟瑟的秋風,在街上浩浩蕩蕩地穿過人群,奔赴考場,構成了城市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們的自行車隊抵達考場。考場外面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候考的學生們,大家一邊低頭捧著書本和筆記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邊抬頭焦急地盼望著考場大門的敞開。
保安大爺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這群焦急候考的考生們分為整整齊齊的三個隊。
時間到了,大門敞開,查驗過證件,考生們陸續進入考場。
何希、馮桃和狒狒沖兩個舍友考生揮一揮手,道一聲珍重,祝一聲好運。
再近的朋友,也只能送到這兒了,人生當中重要的事,往往都只是一個人的旅程。
當秋末冬初溫柔的陽光普照大地,當考試的鐘聲在整個校園考場上響起,這群即將踏入社會的應屆畢業生們正奮筆疾書,面臨人生又一個十字路口的嚴峻考驗。一百多萬考生爭相擠過獨木橋,試圖去追尋一個理想中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