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孤獨站立的路燈嫉妒校園成雙入對的情侶,使勁把兩個粘在一起的影子扯的長長的。
“我真的要去?”狒狒在男友懷里撒嬌地問。
“嗯。”男友呆萌地回答。
“我必須要去?”狒狒戳戳他上衣的口袋,又問。
“不是必須,但我想讓你去。”男友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一定要去?”狒狒在男友的衣襟前支住下巴仰起頭說。
“不好意思的話,你就帶一個女伴去。”男友推推圓框眼鏡說。
“唉,好吧,既然今天是你的19歲生日,那我也只能聽小壽星的安排了。我就不帶女孩了吧,我知道你害羞,有不熟悉的人在一旁你會不自在的。”狒狒從他懷里出來,戳了戳他圓圓的臉說。
“其實我不是不想或者不好意思和你的哥們一起吃飯,只是……”狒狒又說。
“學姐好!”這時兩個同樣戴眼鏡的男生安靜地走過來,乖巧地向狒狒問好。
“這就是原因。”狒狒翻了個白眼,對男友小聲說道,眼神里充滿了無奈,然后一轉身看向兩個小學弟,瞬間恢復了神采。
“學弟們好啊哈哈~大家一起為小正慶生我真的好開心,平時也多謝大家對小正的照顧~”狒狒故作成熟地說:“那,咱們就走吧!”
狒狒和男友在前,兩個學弟在后,他們一起去往預定的餐館。“狒姐,你正常一點好不好。”男友小聲對狒狒說。
“我可是學姐哎,當然要維護一下學姐的形象,給你在學弟們面前留點面子啦!”狒狒也小聲說。
“可是你是我女朋友,總不能因為高我兩級、大我三歲就演我媽吧?”男友說。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盡量不那么刻意,也盡量不逗B。”狒狒說,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小學弟們,他們兩個人都帶黑框眼鏡,其中一個人正手里抱著手機看著悶頭往前走路,一個人兩眼懵懵地看著前面的路。
“他們也是我的直播粉絲嗎?”狒狒悄悄問道。
“嗯,是一年的粉了,我大一的時候把他們帶入坑的。”男友說。
“我剛剛一看他們的氣質就知道我的游戲直播粉!那我還裝什么裝,我的真實形象不早都在直播的時候暴露了?”狒狒激動地說。
“本來就是。”男友推了推眼鏡框,抿著嘴笑了笑。
圖書館里。
“喂!狒狒!”舍長接到了狒狒的電話。
“舍長,你在哪兒?忙嗎?”狒狒問。
“還是在圖書館,不算忙吧。”舍長緩緩地說。
“那太好了,舍長,你能幫我替一節(jié)選修課嗎?今晚上在修齊樓203。今晚上我給我家小正過生日,去不成了。畢竟是開學第一堂課,不去還是不放心,還是拜托你幫我去探探老師的風格比較穩(wěn)妥。”狒狒說。
“嗯……”舍長思索中。
“啊?你同意啦!謝謝舍長,你人真好!么啊!”狒狒在那頭說。
“啊?……”舍長懵圈中。
“舍長再見!今晚7點半修齊樓203哦!”狒狒又提醒了一遍,掛掉了電話。
“你總是欺負我們老實人!”男友小正不滿地對狒狒說。
“誰讓你們可愛呢!”狒狒抬起手臂來捏了捏男友的臉說,小正一個高個兒大男孩兒居然像個小綿羊一樣被狒狒蹂躪著,著實可愛。
總是稀里糊涂的就被委以重任了,唉,舍長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電話之前,她還在發(fā)呆,發(fā)呆之前,她好像是在練習行測中的圖形推理題來著。舍長拿起手機來看了一眼手機,距離晚上上課還有四十分鐘呢,不急不急,再做會題吧。
看著紙上的題目,成片成片、圈圈框框、星星點點的圖案組合,不知怎的,她居然又睡著了。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哪,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鐘了!
舍長嘩啦嘩啦地把桌面上的書一下子攏成一堆,然后通通塞進書包里,拽起書包背帶來就呼呼地沖出圖書館,跑向教學樓。她一路飛奔,快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啊!要不是上學期她在健身房練了一整個學期,她早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癱倒在路邊了。
203……203……到了到了,還好是大教室,悄悄進去應該不會有人注意,舍長想。她輕輕地推開大教室的后門,大家都坐在后排,后排的作為被占得滿滿當當?shù)模瑳]辦法了,她只得挎著背包彎著腰往前沖,邊沖邊找座位。大教室的地勢都是后高前低的,有一定的坡度,還有臺階,舍長沖的過急,重心又沒穩(wěn)住,一個不小心——居然在下走廊的臺階的時候摔!倒!了!她圓圓的身體咕嚕嚕滾下階梯,坐在階梯走廊兩側的同學們都驚呆了!隨后,傳出一陣爆笑聲!這笑聲由局部波及整體,引發(fā)哄堂大笑,整間教室的同學都笑得前仰后合。
舍長當時都要尷尬死了,恨不能找個地洞拱進去,地縫太窄可容不下她的小胖腦袋。她只能灰溜溜地鉆進前排的一個座位里。
“這位同學不必拘禮!”老師笑著說,頓時引發(fā)了新一輪的笑聲。
“安靜安靜!”老師說,他又接著說:“其實我本人是沒有點名的習慣的,可是這位同學遲到了二十多分鐘了,還明目張膽地擾亂了課堂秩序,我就不能不作為了呀!”
“這位同學叫什么名字”老師問。
“……王張菲。”舍長無奈地報了狒狒的大號,心里卻直喊著“完了”“完了”。
老師果然拿出花名冊來,找到了狒狒的名字,在名字后面記上幾筆,笑著說道:“王張菲……原來是大四同學啊,稀客稀客。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以后也要多多來捧場啊,我會記得每堂課都點你名字的。”
這時舍長的小心臟已經四分五裂了,她的內心在絕望地叫喊著:這可怎么辦!狒狒,我對不起你啊!
宿舍門前,舍長來來回回地踱步,發(fā)出一聲聲嘆息,她一會兒站在門前,端起敲門的聲音,一會兒又恐懼地躲開。該怎么跟狒狒說呢?是滿臉堆笑地說“狒狒,恭喜你啊!老師現(xiàn)在已經是你的鐵粉喲”,還是一臉喪氣地說“唉,狒狒,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我?guī)湍愠晒σ鹆死蠋煹淖⒁饬Γ笥嗾n,點名是你,堂堂有你”,還是誠實地說“對不起狒狒,我今天晚上遲到了,還被老師記名了,而且老師說他以后每堂課都要點你的名”。
“你干嘛呢!”馮桃拎著一份深夜外賣走過來,嚇得舍長頭皮“咯噔”跳了一下。
“做了什么虧心事,說!”馮桃發(fā)現(xiàn)了舍長的不對勁,質問道。
舍長沉默不語。
“進來進來,別在外面杵著了。”馮桃單手把別別扭扭、扳著門框掙扎的舍長拖了進來,舍長進屋一看,原來狒狒還沒有回來,立馬松了口氣。
“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馮桃把外賣遞給頹頹,然后問舍長。于是舍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大家,除了她摔跤的那個部分,其余的都說了,誰還沒有個面子呢是吧!即便這樣,馮桃和頹頹也笑得前仰后合。
“我給大家打包了奶油蛋糕和炸肉哦!”狒狒從小正的生日趴回來了,她一進屋接著就問:“舍長,怎么樣,這個老師嚴嗎?”
“…還…好吧”舍長支支吾吾。
“我來匯報吧!”馮桃自告奮勇,把剛剛舍長說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一遍。
大家盯著狒狒的臉由紅轉青又變白,最后她的臉色又恢復了原狀,她一本正經地說:“舍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你幫我替了這堂課,老師也記住了你這張臉,為了替課的事情不穿幫,以后每堂課你都替我去吧。我這就去寫份替課契約!你務必畫押!”
舍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