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終的分手還是李忠提出的,在這場戀愛里,她仍舊是被甩的一方,而且可以說是被冠以過錯方的頭銜。想到這里,馮桃的心愈加陰郁。
李忠,我知道你還會來找我的,一定會的。在這場愛情里,我已經盡了全力,我曾經披星戴月坐一晚上的硬座去找你,我曾經給你洗過衣服做過飯,我曾經一夜不眠聽你講你童年的傷心事,我也曾經在你父母面前表演乖乖女的樣子。沒有人比我對你更好了,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了。馮桃一個人待在陽臺望著窗外,淚眼婆娑。
“你怎么了?”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順勢就靠了過去,這個肩膀雖然不夠寬敞,卻足以寬懷。
“希哥,我又失戀了。”馮桃黯然說。
何希什么也沒說,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和以往都不一樣,這次是真的失戀了。”馮桃強調說:“我有預感,再也回不去了。”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累了就放下吧,這未嘗不是件好事。”何希說。
“唉,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堅持些什么,是不甘心還是放不下,是跟自己較勁還是在跟他較量。”馮桃的眼淚簌簌地躺下來,沾濕了何希的肩膀。
“也許,時間會給你答案的。”何希溫柔地說。
馮桃點點頭。
“我最近要去華京一趟,可是你這樣我很不放心的。唉,你們的事我從頭到尾也沒能幫到些什么。”何希嘆了口氣說。
“沒關系啊,你早就該去了。”馮桃擦擦眼淚說:“我可以的,不管怎么樣分分合合,這我自己的選擇,苦也好樂也罷也都是我該承受的,不關你的事。你這個人總是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快去華京吧,勇敢點,希哥!把嫂子追到手!”
“你個大桃子,想什么呢,我去華京是導師幫我找到了合適的實習崗位。我要去實習了!”何希說。
“是啊,也該實習了,我寒假也就要開始拍戲了。大四了,該來的都來了,該走的也該走了。”馮桃難過地說。
“看開一點吧,沒有什么是永恒不變的。”何希說。
“所以喜歡的就要勇敢去爭取啊!”馮桃說。
何希默默上前,給了馮桃一個深深的擁抱,這個女生,以前何希總覺得她沒腦子,不理性,可是現在何希卻覺得她真真是個勇士。在這個競爭社會,即便是愛情,也充斥著衡量得失的理性,強弱對抗的算計,可如她這般不計后果的勇敢、毫不保留的付出也許才是愛情最淳樸的模樣。
“桃子,出來練戲吧?”早上太陽才剛剛升起,馮桃還在蜷在被窩里,男閨蜜就打來了電話。
“我……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了。”馮桃帶著一股鼻音說。
“你哪里不舒服嗎?感冒了?還是誰欺負你了?”電話那邊急切地說。
心里藏著悲傷的人最怕別人的關心,男閨蜜這樣一說,馮桃的眼淚就又簌簌地流下來。
“別說了,我到你宿舍樓下等你。”男閨蜜說。
“哎——”馮桃頗為驚訝,但她還沒來得及阻攔,男閨蜜就掛斷了電話。
“唉,這樣腫著眼皮怎么見人啊。”馮桃掀開被子下床來,對著洗臉池邊的鏡子左瞧右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洗漱完畢,她戴上口罩,又架上一副墨鏡,又戴上一頂鴨舌帽才敢下樓去。
一下宿舍樓,她四下里望了一圈,沒有掃視到等候的男閨蜜。我來早了吧,她想。
但是一個高瘦身材同樣用口罩和墨鏡護著臉,還扣著黑色衛衣帽的男生卻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讓馮桃著實吃了一驚。
“是我啊。”這家伙說。
“你怎么也扮成這樣。”馮桃驚訝地問。
“昨天凍感冒了,不能著風。”男閨蜜說。
“噗……大白天的兩個黑衣人同行……”馮桃忍不住笑出聲來,如果沒有墨鏡護體,她的一雙標志性彎彎眼怕是早就把自己暴露了。
“還去原來我們練戲的地方吧。”男閨蜜說。
“那地方也透風啊,你不是不能著風嗎?”馮桃問。
“嗯……帽子戴的緊,沒事的。”男閨蜜說。
“不然去咖啡廳好了,室內暖和。”馮桃商量道。
“不去,那兒熟人太多了。哦,我的意思是在那兒說話不方便。”男閨蜜說。
“好吧,那就還去原來的地方,那兒冷,也別待太久了。”馮桃說。
她們的老地方確實是一個比較隱蔽的環境,這是一座十分冷清的實驗樓底下的停車洞,平時沒有人過來,兩壁黑黢黢的,但前后兩側出口透來明亮的秋光。
這的確是一個秘密花園,一個講故事和練戲的好地方。但是,有道是“空穴來風”,這個地方的風倒是比哪兒都大,天氣越來越冷,冬天來了,這地方怕是就留不住人了。
男閨蜜摘下墨鏡和口罩,連帽子也要摘下來,被馮桃阻攔了:“帶著帽子吧,這里風大,別著涼了。”
男閨蜜五官精致,一臉深情,還扣著一頂黑色衛衣帽,還挺迷人的,他滿眼柔情地問馮桃:“是不是昨晚上又哭了,連墨鏡都不敢摘。”
馮桃默默無語。
“又是因為他?真是男友傷我千百遍,我待男友如初戀啊。”男閨蜜感慨道。
“他是我第六個男朋友,我才是他的初戀,正因如此,我才心里有些許內疚,我也才該更加包容他。”提及往事,馮桃傷感地說。
“這也是他教你的混賬話吧。”男閨蜜說。
“可是他說的對啊。”馮桃喃喃地說。
“呵!對?”男閨蜜說著,上前一步去摘馮桃的墨鏡。馮桃雙手抵住,急忙要攔,可是晚了一步,墨鏡被他摘掉了。
馮桃趕緊把臉瞥到一旁,雙手捂住眼睛。
“聽我一句勸,不要和經常讓你哭的男人在一起。分手吧。”男閨蜜說。
“其實我這副丑樣子還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走的太近了。”馮桃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