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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破釜沉舟

  • 一念問情
  • 玄霄仙童
  • 6103字
  • 2022-05-30 13:10:00

蕭元徹對以念的懷疑其實并不是完全打消了,只是他更愿意去相信他所相信的。

這日傍晚,蕭元徹正坐在書房翻看過去自己所寫的東西,那都是他二人分離十年間所寫的,上千封未曾寄出的信。那些信上一字一句中只見歲月如刀割,死寂而沉重。

侍女們服侍好以念沐浴后,便將她送了進來。

以念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推扉而入,徑直來到他身前。他揮了揮手,示意侍女們退下。隨后袍袖舒開,將以念抬手拽入懷中。

他強制讓以念坐到他的腿上,親了親她的臉頰,開口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在玄霄派我說想要娶你為妻。”

以念心中一怔,心跳失速。他在夢中能回憶起過去與自己的事,是否意味著噬靈對他影響也并非不能被改變,是否他有可能恢復心性。這么一想,以念更是心若鼓錘,幾乎要躍出胸腔。

“你的確這樣說過......”以念輕輕道。

好在此刻蕭元徹沉溺在自我回憶中,所以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只繼續講著,語氣清淡,卻帶著些連他自己都未曾覺察的素淡憂傷。

“是嗎?在那個夢里你我站在凌云之巔,我抱著你又親又笑,你怕別人笑話讓我放你下來,可我就不放。”蕭元徹說著將臉埋進她的脖頸之間,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清新芬芳,“那時的風很大,吹起了你的長發,樹上的花也吹落了,落在你的頭發上......”

他太沉溺于這一場大夢中,甚至連眉宇間的戾氣都隱匿了。

他又頓了頓,神情須臾間竟是和煦的,“在那場夢里你笑的很好看。”

他忽而抬頭,對上以念滿載心事的空洞雙眼,漸漸地眼神中又恢復了如今的寒意,“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嗯......”以念怔怔地點了點,一臉天真的模樣道:“元徹哥哥,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么事如此恨我,可我不怨你,也從未怨過你......念兒只想永遠留在元徹哥哥身邊的。”這般結合憐若楚楚可憐與姒姬溫婉動人的勁兒,果真奏效。

她雖眼神空調,眼眸卻依舊潤亮,皮膚透著剛剛沐浴后的薄紅,靠在他懷中的身子溫軟有致,

加之這副可憐巴巴的脆弱模樣。蕭元徹盯著看了會,便覺得胸腔中邪火又生。

說來奇怪,他明明是憎恨道以念,可心中卻對她的欲念似乎并未減少分毫。

而在方才所看的信中,這個詞叫做廝守一生。

可誰又會想與自己憎惡之人廝守呢?所以這只能是征服,是報復,是占有。

他在心中這樣想著,于是萬念浮沉間,一次又一次拽著道以念共赴情欲罪孽的深淵。

而他所謂的“懲罰”,在以念的心中卻形成了另一種篤定。情與欲本就是盤根交錯,相向而生,若蕭元徹真能做到斷情絕愛,那這些欲又從何而來?

所以即便是屈辱,在疾風驟雨般的纏綿中,也依舊能讓她會產生一種安寧的感覺。

于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以念心間萌生。

這幾日,因為韓慕白的到來,以念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雖然依舊目不能視的樣子,但也愿意在殿中摸索著活動了。

入春之際,天氣漸暖。

瞧著陽光透過軒窗灑進來,韓慕白提議與幾個侍女扶榻上那個快發霉的人出去逛逛,曬曬太陽。

幾人緩緩而行在碎石鋪成的小徑上,滿地的光影斑駁。韓慕白走在最前面引路,幾個侍女攙扶著以念跟在后面。

久違的陽光灑在以念蒼白的臉上,她如同霜雪一般,走在這片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春景之中。

倚翠一邊攙扶著以念,一邊笑道:“還是韓公子的話管用,平日里無論誰勸姑娘出來走走,姑娘也都是不出來的。”

以念在攙扶下緩緩地移動著,嘆息道:“只可惜我還沒看過焚影的樣子就瞎了,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韓慕白停駐腳步,打斷她道:“以念,別說這些喪氣話,你是不相信師兄能把你治好嗎?”

以念嘆了口氣,神色淡漠,“我自然是信你的。我只是擔心若我真成了瞎子,元徹哥哥就更加厭棄我了。”

倚翠安慰道:“姑娘這是說的哪的話?公子極是寵愛姑娘的。”

一旁的小侍女們也紛紛附和,幾人說著便走了許久。

倚翠抬頭見眾人向著今心殿的方向行去,于是快步上前,低聲喚住韓慕白道,“韓公子,前面就是今心殿了,我們還是走別處去吧......”

以念的耳朵自然是好使的,立刻反問眾人道:“今心殿是什么地方?不能去嗎?”

今心殿如今關著大婚當日鐘道派來的假“以念”,此事雖不是人人皆知,可恰好近身伺候的這些個侍女們都是知道的。蕭元徹又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告訴以念被封印記憶的實情,此刻眾人皆是不敢再言。

短暫沉默后,倒是韓慕白開口了,“那是冥姑娘住的地方。”

韓慕白這么說也沒錯,侍女們紛紛應和。

“冥姑娘脾氣怪不喜歡見旁人的。”

“就是就是,姑娘您也累了,還是去涼亭喝口茶歇歇吧。”

畢竟以念知道了這莫須有的冥姑娘,頂多也就是爭風吃醋幾天。若是知道了記憶被封一事,那她們可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幾人說罷,身旁的侍女就準備攙著以念往涼亭走去。

“冥姑娘是誰?”以念不肯走,停下來問道。

又是一陣沉默。

韓慕白走到以念身前,簡單概況道:“魔君冥惘,她也是元徹的侍妾,如今在今心殿養胎,這今心殿也是元徹為她修建的,你還是別去了。”

以念登時如遇雷擊,幾乎要窒息一般,顫聲道:“大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韓慕白點了點頭,給出肯定的答案。

“不是的,你在騙我......”以念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艱難地摸索到倚翠的手臂,想要尋求別的答案,“倚翠,你告訴我大師兄他說得是騙我的,對不對?”聲音有些哽咽。

倚翠穩穩地扶住她,寬慰道:“姑娘,您別激動,公子......公子并不喜歡她,對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逢場作戲?”以念怔怔地重復倚翠的話,“逢場作戲怎會有孕?逢場做戲怎會給她修寢殿?

“我不信元徹哥哥會負我!我要自己去尋個究竟!”

言罷,她突然甩開身邊攙扶著的侍女,徑直向著凝淵殿的方向快步奔去。

“以念,你聽我說......”韓慕白快步跟上攔住以念,趁侍女們還沒趕上來,低聲對她道,“一定要這么做嗎?這實在太危險了,且不說可能會被發現,就算一切如你預料,可元徹還是沒有恢復心性又當如何......”

“我們沒有退路了,大師兄你信我,這是唯一的法子了。”以念的聲音不大,卻如磐石堅定不移。“你就讓我賭一把吧,我向來沒輸過,這次一定也一樣。”

韓慕白見她如此篤定的樣子,心下動容,最終同意了她這個九死一生的荒唐計劃。

“好,為了元徹,我們賭一把。”

此時倚翠帶著侍女們趕了上來,只見二人爭執起來,以念哭得更是厲害了。

“......她是魔君,我只是個沒什么都沒有的瞎子,難怪元徹哥哥會厭棄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她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想著自己吃自己的醋她也算是第一人。哦不對,蕭元徹才是第一人。

“你能有點出息嗎?為了個男人便要死要活,你若當真想死,我定不攔著!”

韓慕白不擅長撒謊,也不擅長演戲,也正因這樣才被鐘道看穿。不過好在這些個侍女好糊弄,才沒有看出端倪。

倚翠有些生氣地對韓慕白責怪道:“韓公子,姑娘她正傷心,你還刺激她做什么?這眼睛若是哭瞎了治不好,可怎么辦!”

以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一會的工夫就倒了下去。

當她在凝淵殿的榻上醒來的時候,蕭元徹還沒有回來。

韓慕白坐在榻邊拿著藥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師兄,我求求你帶我回玄霄吧,我不想再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了。”她拽著韓慕白哀求道。

“以念,你已經長大了,別總說些氣話。”韓慕白放下湯碗,微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如今這個情況又怎么能回玄霄呢?”

以念低下眼眸,神情有些恍惚,“我知道我不僅瞎了,還失了身,玄霄功法我也再也修煉不了了。可我情愿回玄霄做一個奴仆,也不要再呆在這里了。”

韓慕白面色沉凝,道:“你與元徹私奔,又有了肌膚之親,在玄霄不只是破戒,還犯了淫亂之罪,要受七十二道雷擊之刑。你又如何受的住?”

“可我在這里會生不如死!”以念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初我以為元徹哥哥還是愛我的,只是他在生我氣才那樣對我。可是我錯了,他根本就是變了一個人!以前的他不會這樣對我的,現在的他只會讓我感到害怕恐懼,每晚都是煎熬。師兄你救救我,救我離開這里吧!”

韓慕白眸現哀愴,“對不起以念,是師兄無能沒有保護好你。未來師兄也不能一直在你身邊,以后的路要你自己堅強的走下去。元徹他并非移情別戀,你給他一些時間,或許他有天會幡然醒悟的。”

“可我做不到和別的女人一起共享他,那個女子是魔君而且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我還聽侍女說等她生下孩子,元徹哥哥就會娶她為妻。我怎么爭得過,那到時候,我又算什么呢?”

以念話音未落,門外就有人冷冰冰地回答道:“算個家妓。”

這個熟悉的冰冷聲音在門外響起,殿內二人如遭雷歿,驀地抬頭,殿門已經被推開了。

蕭元徹逆光立在半敞的寢殿門外,瞧上去森寒高大,腰背筆挺。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跨入,裹挾著寒氣。

一時間殿內燈火搖曳,燭光照在他黑色修身長袍上也是冷的,黑袍如潑墨翻涌,帶著襲人的寒意。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他走到二人跟前,周身散發著一種瘆人的寒氣與殺意,自上而下的俯視二人道。

“元徹......”韓慕白剛站起來,卻被他施展靈力一揮,凌空擊飛,撞到一旁的墻上。

以念聽見動靜,驚恐地大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怎么樣!”而此時倒地的韓慕白已然無力作答。她摸索著下榻,向著剛才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

周身鎖魂鏈所形成的符咒再次發出赤紅色的光,如同無數毒蛇一般鉆進他的胸膛,吸取他的神髓。韓慕白嘴唇翕動,劇痛開始像煙花炸開,眼前是光與影在激烈翻沸。

鮮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最可怕的是意識是如此清晰。即使他極力忍耐,不愿讓以念看到他有多么痛苦的模樣,卻還是痛到魂識模糊,筋絡根根暴突。

蕭元徹渾不在意他的痛苦,在旁解釋道:“每晚子時,鎖魂鏈都會吸取一次他的神髓,今日是提前了而已。”

以念已然崩潰,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這些天大師兄遭受了什么,直到此刻才明白為什么大師兄見她受辱而非受刑后,會如此寬慰。

而這也更加堅定了,她一定要賭一把的決心。

在此之前,她唯有隱忍。

“大師兄!”以念淚如雨下,奔向韓慕白,卻被蕭元徹一把攔下。

“看來我對你們還是太仁慈了......”蕭元徹掰過她的身子,讓她直面自己如嗜血野獸一般的眼睛,“你不是才答應過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嗎?這就想反悔了?”

“元徹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傷害大師兄。我不走了,我哪也不走了......”

蕭元徹盯著她,陰沉而躁郁地道:“你是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好,唯獨對我心狠?”

韓慕白逐漸從劇痛中緩過來,他蜷縮在地上,艱難道:“你不要為難以念......”

“還真是兄妹情深啊!放心,我怎么舍得為難她呢?”他說罷,左手施展靈力一揮,便將韓慕白隔空推出了殿外,隨后殿門如同厲鬼關上了血腥的口。任憑韓慕白如何在外敲打,殿門也紋絲不動。

“就讓他在外面好好聽著,你是如何在我身下輾轉承歡的。”這個施暴行兇之人,此刻正無不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卻說著極盡惡毒的話。

以念嘴唇微微發抖感到砭骨的寒意,血都涼透了,只剩下麻木,“如果你還對我有一點點情分的話......就請你不要這樣做......”

他忽而暴怒,掐住以念的下巴,發狠似的吻下去,滿嘴血液腥味,“我沒讓他在這里看著,已經很仁慈了!”

蕭元徹就這樣粗暴地單手制著她的雙手,把她帶到榻邊推下去,而后俯身如山石一般壓了下來。

以念倏地闔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抖,不再言語,也不再哭泣,甚至不再恐懼。如同一具傀儡,任人擺布。

“你愛她嗎?”

“誰?”

“冥惘......”

“嗯,我不僅愛她,還想娶她,與她生生世世。”

蕭元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說出這些荒唐的話,一種細小的異樣情愫伸出尖銳的喙,敲啄這他心上堅硬的外殼。

連他都不曾發覺,這些話他是說得如此真切。

蕭元徹看不見,背對著他的以念半闔的眸子里閃動著細碎光澤。

夜里,以念看著蕭元徹在自己枕邊睡去,那張曾經純澈的臉龐籠著一層陰冷,臉色白的像宣紙。對于這樣的蕭元徹,她氣過,恨過,怨過,心寒過,放棄過。

但你我之間,也曾有過年少愛戀,也曾有過海誓山盟,有過仲夏的螢火蟲,有過中秋的一輪月。

你忘了,可我不曾忘記。

次日,蕭元徹剛至皇宮大殿,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際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這雨下得蹊蹺,京都城里百年也難遇這樣的大雨,天地間倏而只剩下霧蒙蒙湍急一片。

忽而一道閃電躍過眾人眼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炸響,剎那間紅光迭起。

隨著紅光所起的方向望去,正是焚影。

這驟然彌漫起的紅光,滲透了他的瞳仁,而后他閉目感知。片刻之后,蕭元徹猛地睜眼,臉色煞白,是以念出事了!

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騰空而起,而后猶如一道璀璨流星,徑直朝焚影的方向疾掠而去。

此刻的凝淵殿已經哭做一片,與其說是為以念的死而哭,不如說是為自己的小命而哭。

是的,道以念死了。

死了?

蕭元徹難以置信的推開寢殿的大門,隨著殿門的推開,有寒風吹進來,簾帷飄拂,羅幕清寒。

只見平日里流血不流淚的韓慕白,此刻癱坐在榻下失聲慟哭,這個畫面看上去令人絕望窒息。

蕭元徹立在門外沉默半晌,滿天血色映照下雨瀑激淌,在他置身的結界上湍流不急。

殿門內外就像是兩個紅塵,似乎只要不踏進去,韓慕白悲慟的嚎啕哀鳴還是那樣遙遠。

于是,過了許久他才陰鷙地抬起眼皮,臉上的神情竟說不出是狂怒還是悲痛,情緒和面目幾乎都是扭曲的。

他走上前,卻被韓慕白一把抓過衣襟,他暴怒著看著他,眸中一片紅楓如海:“你昨日為什么要對她說那些話!是你逼死了她!是你逼死了她!”

蕭元徹面無表情地將他撥開,徑直走到塌邊,看到那具熟悉的軀體。

以念安靜的躺在榻上,隨著生命流逝的靈核碎片,在她的衣袍泛出落華光璀璨,斑駁碎影。

“你們騙我!又在騙我!”蕭元徹華袖之下的手已捏成拳,顱內似有山石崩。

他不相信,不相信那樣不可一世的魔君,怎么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你今日走后,以念便自斷了神元......我保不住她......”韓慕白的聲音喑啞破碎。

“道以念,你給我起來!你若再裝死,我此刻就殺了韓慕白!”蕭元徹說罷,剎那煞氣欺天,強勁的靈力在他手心溢出,形成一條鐵鏈鎖住韓慕白的脖頸。

良久只剩一片死寂。

被鐵鏈臨空吊起的韓慕白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怕,反之安然的闔上雙眸,淚水滾落,“殺了我吧,是我沒有保護好以念.....也沒有保護好你......”

蕭元徹只覺心口有烈火灼燒,血肉被撕成千萬片碎末殘渣,撕心裂肺。

“滾!”

他松開手上桎梏,單手一沉將韓慕白擊出殿外,緊閉殿門。

坐到塌邊的蕭元徹渾身都在發抖,血淚如珠,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流了滿面。

他伸出手想要觸及她的肌膚,卻穿空而過,她的軀體正在逐漸消逝中。

“我不信......”他低聲像個孩子般喃喃道,“你怎么會死呢?連業火都燒不死你,噬魂珈藍也毒不死你,你這么厲害,怎么會死呢?你一定又在騙我......”

蕭元徹一手懸在她身前,將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給她,可連軀體都已經透明的她,又怎么能接收到他的靈力呢?

霎時間廣袖被吹得紛亂,他周身黑色的靈力猶如磐龍吞日。

忽而山河變色,萬象騰涌,他不要道以念死,他想要逆轉時空。

猩紅光線隱沒,取而代之的是一吞日月星辰的墨色,伴著鬼哭狼嚎席卷天地。

很快的,九州半壁江山都被這黑色流云所覆蓋。

幾千個日夜里的點滴,慢慢在他眼前清晰起來。

她曾是稚童,追在他身后喚著元徹哥哥,被師尊責罰時攔在他身前,為他擋下杖責。

她曾為他與冥淵為敵,即使實力懸殊,她也準備拼死一搏,護他周全。

她曾被他傷害過無數次,卻依舊選擇愛他,在他需要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

而他作為回報,卻將她一顆心揉碎踩爛,碾進泥土塵埃......

過去那些冷漠的,在心中毫無波瀾的東西,一瞬變成驚濤駭浪,將他席卷。

無數的支離碎片,湊成了眼前這個殘破不堪的男人。

遲來的情絲生根發芽,像攀巖的藤蔓,瘋長困住他,他的心口劇痛,全身如粉碎般劇痛。

他要怎么辦,誰來幫他救救她……

“蕭元徹......”

有人喚他,這個聲音很熟悉很朦朧,遙遠得像是來自前世,又近得像是僅離咫尺。

“蕭元徹......”

到底是誰在喊他,如此糾纏不休。

“蕭元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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