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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宮內風云

  • 一念問情
  • 玄霄仙童
  • 6139字
  • 2022-05-24 04:49:32

待眾太醫從梓陽殿出來已是半夜時分了,殿外擠擠挨挨等滿了各宮妃嬪以及赴宴的皇親大臣,烏壓壓的一片。

太醫院首此時疾步走到皇后身旁,滿面焦急地低聲道:“皇后娘娘,皇上乃是急火攻心,氣血逆行,幾度刺激心神,又兼之舊疾復發,恐是......恐是難見好了......”

太醫院首是皇后的心腹,皇后對院首的診斷自然不加懷疑,聞言雖遽然色變,但也還算冷靜。

倒是跪在一旁多時的顧承屹嚇得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父皇...父皇...皇后娘娘兒臣知錯了......”

皇后冷冷地一眼掃在他身上,狠厲道:“皇上還沒殯天,你就哭哭啼啼哪還有個皇子樣!你最好還是祈禱皇上無事,否則日后有你哭的時候!”言罷,又轉向太醫院首,問道:“皇上這病得突然蹊蹺,太醫可還有法子救治?”

太醫院首低聲切諾道:“皇后娘娘,皇上如今的情形恐怕藥石無用,不如請蕭仙師去看看,可能還會有轉機?!?

皇后思付片刻,點了點頭,示意太監去請蕭元徹一同入殿。

不過多時,就見蕭元徹與以念一同走來,皇后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一旁傳話的太監罵道:“無用的東西,讓你請蕭仙師,怎么無關的人也來了?”

以念見狀在一旁譏笑道:“皇后娘娘這可是請錯人了,救人可不是蕭仙師的專長,殺人才是。你讓蕭仙師救皇上到底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皇后更是氣急,聽聞大婚當日情形當真以為以念中了血蠱沒了修為,此時新仇舊恨一并涌上心頭,暴怒道:“大膽妖女!九州皇室豈容你在此造次!來人掌嘴!”

一旁的太監領命上前,卻被以念野獸一般兇狠的目光瞪了回去,根本不敢動手。

以念上前一步迫近皇后,幽幽道:“本座雖沒了修為卻也還是魔界魔尊,就是皇上見了本座也要禮讓三分。皇后此意既是要挑起九州與魔界間的紛爭,那我魔界奉陪到底,改日魔族雄獅定當踏平你京都城?!?

以念的聲音并不大,語氣也并不兇狠,但語中森冷的意味已經昭然若揭了。

皇后顯然未料到以念會這般行事,畢竟皇上病重,在這樣的關頭挑起九州魔界戰亂的罪名,她也不想擔,于是一時有些齟齬。

蕭元徹適時的打起了圓場,拉回以念,哄道:“好了念兒,皇后娘娘畢竟是長輩,娘娘也是太過擔心皇上病情才失了分寸,你怎可當真?”

見她神色稍緩,又向著皇后道:“念兒年紀尚輕,娘娘勿要與她一般計較?!?

此番情形,皇后也只好順著蕭元徹給的臺階下,轉身面向眾人,嚴正了口氣道:“皇上疾癥,需要靜養。未經本宮允許誰不能來此叨擾皇上,若驚擾了皇上,這個罪誰也擔待不起!”

眾人小聲議論,然而留下也無濟于事,便紛紛悉數散去。唯剩下幾位份高的皇妃,年長的皇子公主,以及玄南王定遠侯這樣的要臣,還留在原地不愿離開。

顧承屹跪在殿前不敢起身,方才喝得酒早已全醒了,對自己所言懊悔不已。可說來也怪,即使他素日里口無遮攔,今日也的確喝得酩酊大醉,倒也不至于如此忤逆犯上,回想起來就像是中邪一般,無法自控。

正回想著,身前就落下一道頎長的影子。他抬頭一望,見著道以念笑容和煦的走到他身前,“五殿下,我若是你就自刎謝罪算了,以免皇上醒了,你會生不如死。”

從皇上突病到現在,無論是皇親大臣還是嬪妃皇嗣都對他避之不及,生怕與他多說一句就會被牽連其中,此時見到以念簡直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喊道:“冥姑娘......冥姑娘,你救救我,你跟蕭仙師說說,讓他幫我在父皇面前求求情,我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現如今你真的覺得還有人能救得了你嗎?”以念自上而下的俯視他道。

他自知道以念說得沒錯,皇上若是死了,他便是弒君之罪,皇上若沒死,他便是忤逆之罪,無論哪種情形他都難逃一死。

顧承屹已嚇得面如土色,渾身顫栗著匍匐在地上向以念磕頭,哀求道:“冥姑娘,我知道你是魔君,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只要能救我,我以后任憑你差遣......”

“我可真救不了你,你要想活命,恐怕......”以念停頓了一下,隨后舉目望向皇城上空晦澀陰沉的天,頗含深意地一笑道:“這京都城的天要變一變了?!?

“變天,要變天了......”顧承屹喃喃地重復著以念的話。

蕭元徹拉過以念走到玄南王夫婦面前,向王妃道:“王妃,我去看看皇上的病情,念兒在皇宮也沒個熟識的人,麻煩你替我照看下她?!?

玄南王夫婦本就想趨附蕭元徹,此時則是受寵若驚,連連應下。隨后蕭元徹走進了內殿,以念便同王妃商量,先去王妃的長姐寧妃長春殿里休息。

今日設宴的梓陽殿修建在一長排漢白玉階之上,要去往寧妃所居的長春殿中,則需要走下這數十米的長排玉階。

二人剛行至漢白玉階前,就聞到身后傳來清越的聲音。

“念兒......”

二人駐足回眸,見顧承遠星眸中淡起云霧,又再喚了一聲,“念兒?!?

王妃見以念無心理會他,于是道:“六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帶冥姑娘去長春殿休息,您也早些回府休息吧?!?

顧承遠言辭懇切道:“王妃,可否讓我與念兒單獨說會話?”

他眼光中帶有孱弱的乞求,這樣一個為情所困的翩翩少年郎,實在令人不忍心。

王妃暗嘆以念心狠的同時也有些躊躇,畢竟是蕭元徹讓她照看以念,若是出了岔子她也難交代。

以念看出王妃為難的神情,向她略略點頭示意,又對顧承遠道:“無妨,有些話說清楚也是好的?!?

王妃見四周宮人侍衛眾多,于是放下心來。向著顧承遠微微拘禮,便獨自走開,卻也不敢走得太遠,行至不遠處的一旁涼亭等待以念。

距離有些遠聽不太真切二人說了些什么,只能瞧見顧承遠臉上抑制不住的哀傷,以及以念臉上不耐煩的神情。

二人站在長階上說了幾句后,以念背過身去,有些言盡于此,好自珍重的意味,不愿再多說了。

顧承遠清俊的臉龐上滿蘊雷電欲來的陰霾,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一把拉過以念道:“是他強迫你的對不對?告訴我,你不是自愿的,對不對?”

“我都說過了,我對你沒有感情,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蕭元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你放手!”

二人的爭執越發大聲,附近的宮人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遠處的玄南王妃也聽見了,見二人又拉扯起來,她快步上前想要阻止。

不料還未走近二人,就聽得以念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夜風驟然凜冽,吹得以念發絲紛飛,拂起的衣角在夜里如一雙巨大蝶翼,仿佛翩然飛起,而她卻從數十米的長階上摔落了下去。

另一方面,蕭元徹走進內殿見皇上躺在寬大的皇榻之上,面色蒼黃憔悴,似一片殘葉,孤零零懸在冷寂枝頭。

他略略施法有模有樣的查看起皇上的病情,隨后收回靈力,微微嘆息,得出的結論與太醫們相同,皇上內里中空,已是回天乏術。

殿內眾人正商討著,就見總在皇后身邊伺候的貼身侍女疾步從殿外跑進來,壓低了聲音道:

“皇后娘娘出事了......”

皇后鳳目微轉怒道:“何事如此驚慌?敢來驚擾皇上?”

侍女怯懦道:“回稟娘娘,是冥姑娘,冥姑娘被六殿下從長階上推了下去,蕭......”這侍女也是個不嫌事大的,似是有意挑撥顧承遠與蕭元徹的關系,當著眾人的面說的不是以念摔了下去,而是被顧承遠推了下去。

侍女口中“蕭仙師”三個字還未出口,蕭元徹就已化作一道白芒飛身而出。

當蕭元徹把以念打橫抱起來時候,只見白玉石階上留下了鮮紅的印記。

王妃疾步趕到時見此場景滿面駭然,再一望石階之上的顧承遠尚還愣在原處,眸色中摻雜著驚恐與憤怒。

今夜的太醫們過得可謂是相當充實,尚還在商討皇上的救治之策,這頭冥姑娘又出了岔子,于是太醫院首又帶著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趕往偏殿救治。

眾人在梓陽殿前等得焦急,顧承遠幾次想要沖進去,都被玄南王夫婦給攔了下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太醫院首才從偏殿出來。

玄南王夫婦與顧承遠一同急急上前詢問起以念的情況,太醫院首只是看了一眼顧承遠,略略嘆息著搖了搖頭。

徑直走到皇后身邊,才道:“回稟皇后娘娘,冥姑娘已無大礙,只是腹中胎兒未能保住,導致小產。”

皇后面上掠過一絲冷笑,只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毖赞o頗為懇切,畢竟她可惜的是這一摔沒把道以念給摔死。

“真是造孽啊……”玄南王妃嘆息,轉而向著顧承遠道:“六殿下,您也太狠心了?!?

顧承遠聞言立刻道:“我不是有意的,是念兒自己摔下去的?!?

玄南王妃唯恐以念這一摔,蕭元徹會怪罪在她頭上,便也顧不得許多,急著將責任推到顧承遠身上,“這么多宮人都看到了,六殿下怎能一句話就撇清關系?”

“七王妃您怎可污蔑我?念兒是我的未婚妻,我怎會不顧她生死,將她推下長階……”顧承遠正著急解釋著,眾人卻看向他身后,一時屏息。

顧承遠隨著眾人視線轉身,只見簫元徹抱著以念已從內殿走了出來。懷中的以念發髻散開,裹著一張赤色裘皮,顯得臉色更為慘白,她雙目緊闔,失去血色的臉上隱有淚痕。

“蕭仙師……”玄南王妃話才起頭,似乎也被蕭元徹臉上的表情嚇到了,頓了半晌才繼而低聲道:“冥姑娘剛剛小產,身體還虛弱,不如多在宮里修養兩日,再回府不遲……”

蕭元徹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抱著以念往前走,顧承遠上前道:“徹公子,我不是有意推念兒的……”

以念那微微濕潤漆黑的眸子,無聲而危險地盯著顧承遠看了一會,最后淡淡道:“元徹哥哥,我們回家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念兒,徹公子……”

蕭元徹森然地抬起猩紅的眼眸,冷冷打斷他道:“你沒聽念兒說不想再見到你嗎?念在朋友一場,你自己選一種吧?!?

顧承遠不解道:“選什么?”

蕭元徹冰冷的道出二字:“死法?!?

此言一出,無人再敢言語。

從諸君熱門到奪權棄子,顧承遠的潰敗幾乎是一夜之間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時蕭元徹與他決裂起,全盤顛覆了。

“我幫了這么大的忙,你準備怎么報答我?”

回焚影的馬車里,以念望著蕭元徹正邀功。今日這一出戲,她的表現可至關重要。好在他三人配合默契,眼下朝中的人已對蕭元徹和顧承遠反目一事深信不疑。

“那我只好以身相許了......”蕭元徹笑著長臂一攬,將她圈進懷中。

以念卻并不滿意,撇開頭,嘟囔道:“沒誠意?!?

今日皇上病重,顧承屹忤逆,顧承遠失勢,這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了。此時蕭元徹心情大好,看著懷中這個時而想殺了她,時而又想將三界與她共享的小妖怪,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以念假意思索一番后道:“我想要折仙丹,越多越好。”

蕭元徹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你要折仙丹做什么?”

她道,“如今我雖坐上魔尊之位,但我畢竟年輕,資歷又淺,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寂沉寂煞的舊部對我也多有不服??晌矣植荒芟褛Y一樣,剛上位就大開殺戒。所以我想若是有折仙丹,一來可以對這些不服之人起到控制的作用,二來也不會落下心狠手辣濫殺忠良的罪名。”

以念的理由倒也合乎情理,蕭元徹不再過多詢問。翻手間,一個精美雕花的金絲錦盒浮現手心之上。

“紅色為折仙丹,白色為解藥。全數在此,拿去吧?!?

以念欣喜地拿過錦盒打開,見內里約莫有近百粒。

于是問道:“若是法力比我更高強的人,服下此藥也會生效嗎?”

蕭元徹得意地道:“自然有效,能叫折仙丹,又豈是凡物。不過如今冥淵沒有修為,魔界還有比你修為更高的人嗎?”

蕭元徹這一問,以念方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慌亂片刻后,靈機一動,道:“我是想若是法力高強的人也有效,那我們只要讓鐘道服下,那不就能輕松地殺了他嗎?”

好在蕭元徹并未多想,聞言只覺好笑,道:“你能讓他乖乖聽話服下你備好的折仙丹嗎?還是你能制服他,強行讓他服下?”

以念似有隱藏地尷尬一笑,“那倒是......”

另一方面,顧承遠步履虛浮地離開眾人視線,回到王府時已是天光破曉。

也許是諷刺,當血腥的氣息逼近時天氣卻異常的明媚,冒出新綠嫩牙的樹隙間,點點金色陽光輕俏地跳躍著。像是顧承遠一樣,給人帶來一種和煦的溫柔。?

他徑直來到書房,撤去了守衛奴仆,關上書房門。緩緩轉動書桌上一不起眼的白玉鎮紙,隨后地面緩緩裂開一道幽深的長階,直通地道。

隨著顧承遠往下走去,地面再次合攏了起來,方才的陽光照不進這幽暗這地道,他臉上的神情亦同這灑下的陰影一般變得不分明起來。

這地道原本是他擔心有一日,皇后起了殺心,故而年少時趁著王府翻修,買通了修葺的工人所建造。為的是能在危急時刻,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纱丝蹋@救命的地道卻成了關押顧昭容的地牢。

只見顧昭容雙手雙腿皆被鐵鏈所縛,華麗的衣飾與周遭陰暗的環境形成詭譎的反差。身前還有一道金光結界,她的修為在顧承遠之下,這幾日想盡辦法也無法逃脫。

大婚當日從在皇宮內被綁至今,已有五日滴水未進,此刻早已沒了力氣。

地牢里燭影搖動下,她抬眸見著顧承遠的身影走來。

她緩緩抬頭,步搖上垂下的瓔珞在寂靜的地牢里叮鈴作響。

“顧承遠,你知道殺了我是什么下場嗎?”她的聲音干啞,強撐著力氣道。

“我從未想過要殺你?!鳖櫝羞h勾起唇邊笑意平和地瞧著她,可隨后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心驚。“我只是要折磨你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已。”

顧昭容倏而驚起,嘶吼般地朝他道:“你這個瘋子!父皇母后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各地搜查!還有元徹!他一定能算出我在這里!你要是敢動我,到時候一定會被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顧昭容還沒罵完,就被顧承遠輕蔑肆意的笑聲打斷,“看來公主是在這里被關得久了,不知這幾日外面的變化。不妨告訴你,沒人會來救你了。”

顧昭容聞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可見顧承遠如此言之鑿鑿心中也不免猶疑。

他似乎讀出了她的疑惑,接著道:“不信?你大婚失蹤數日,至今也沒人來救你,你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他這么一說,顧昭容心中頓時大亂起來,齒寒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顧承遠緩步走近她,幽幽道:“從你在皇宮被劫持開始,綰綰就已經用移形符化作了你的模樣,所以送親的軍隊護送至焚影的人是綰綰,在場賓客前公主殿下可是露過臉的,根本沒人發現你失蹤了?;胤亢螅U綰才化作原本樣貌,這時候喜婆才告訴徹公子你不見了。這原本是你唯一的生機,可惜你運氣不好,趕上巫族來焚影尋仇,大婚取消了。所以除了徹公子,和那些估計已經被滅口的喜婆侍女外,沒人知道你不見了。至于徹公子根本沒將你失蹤的消息公之于眾,你早已是一顆棄子,他可不會把時間耗在你身上?!?

顧昭容怒聲打斷,“你胡說!元徹他一定會來救我的!他只是還不知道我在何處!而且父皇母后很快就會察覺我不見了,一定會派人來救我的!”

顧承遠眼中藏了刀,陡然放出仇恨的光,“父皇病重,至于皇后......我會讓她先下地獄等你的?!?

顧昭容聞言頭皮發麻,愕然道:“你說什么?”

顧承遠見她此番神情,輕巧地嗤笑一聲,道:“對了,你還不知道。昨日顧承屹在宴席上胡言亂語,當著群臣的面將父皇氣得舊疾復發,命在垂危......”

顧昭容急切地打斷他道:“你騙我!顧承屹雖是個草包,卻也不至于荒唐至此!再說父皇身體一向康健怎會......”顧昭容正說著,霎時間反應過來,“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還是你了解我,不過若沒有徹公子的配合,這個計劃也不會成功。如今顧承屹罪同弒君,而我在大庭廣眾下與徹公子假意決裂,徹底失勢。”

他頓一頓,似乎很滿意地欣賞著她嚇得慘白的臉色,隨后補充道,“從今日起,父皇病重,已寫下遺詔立我為諸君的消息將會傳遍朝野上下。你猜,接下來皇后會做什么?”

顧昭容心思何其縝密,自然知曉這其中利害。

已然被面前這個卸下謙卑恭遜外殼的顧承遠嚇得失了方寸,用盡最后的力氣,揚起脖頸暴怒道:“一切都是你的設計好的!你這么做就是想引我母后連同玉氏一族謀反......”

謀反二字一出口,她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在思緒翻絞中,逐漸不由得抖個不停,不斷謾罵道:“你這個瘋子!瘋子!”

若是一切如顧承遠所說,不只是她的安危,甚至是皇后的整個家族都會受到株連。

絕望攀上她的眉目,與一旁笑得越發璀璨的顧承遠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承遠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不顧她的謾罵,笑問道:“你還記得若是有人起兵謀反,宮內警鐘長鳴是幾聲來著?我記得應該是七聲,也不知到底對不對?好在王府離皇宮不遠,我想你我很快就能聽到了。”

言罷,他的視線慢慢凝成一股厲芒,望向地牢里唯一通風的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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