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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業(yè)火焚身

  • 一念問情
  • 玄霄仙童
  • 4621字
  • 2020-02-09 20:46:50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方才踏上這立于后山之頂?shù)碾E魔臺,這臺面是用天界神玉打造,雕花精妙絕倫,細看下滿刻著無數(shù)咒語符文,臺面冰冷刺骨,想是太久沒有被紅蓮業(yè)火灼燒過了,上著隕魔臺,自己也算是玄霄弟子第一人了。

鐘道那一掌,若是凡人早就沒命了,還好自己雖法力低微,也有魔氣護體,才能茍延至今。拖著半條命,爬上這隕魔臺,也不算是給爹爹丟人了。

只是不知元徹哥哥身在何處,但愿大師兄能把他找到,在灰飛煙滅前能見他一面也算是了卻殘愿......正想著,一口鮮血又涌出咽喉,鮮紅的血液噴灑在通透雪白的隕魔臺上分外刺眼。以念精疲力盡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半夢半醒,混沌之間,只聽見一個男子的腳步聲臨近。

“元徹哥哥,是你嗎?你終于來了......”

“我可不是你的元徹哥哥。”一個充滿魅惑低沉的男聲道。

這個聲音并不陌生,以念抬眼一看那張傾世容顏果是他,想來他又是以元神入夢,失望道:“茄子怪人,是你啊。”

冥淵聽到她稱呼自己為茄子怪人,撇了地上的她一眼,不過也并不介懷,只道:“我就是玄霄弟子聞風(fēng)喪膽的魔尊冥淵,你爹冥曜是我?guī)熜郑撈饋砟阍摻形乙宦晭熓宀艑ΑG炎庸秩耍渴鞘裁捶Q呼?沒大沒小的。”

“我知道你是誰,昨日在驗生石中見過你,便想起來了。以前我對你多有不敬,多謝你還愿特意趕來見我最后一面。”

“笑話!我魔界中人,怎是他玄霄能隨意處置得了的?”

說罷,翻手變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小藥丸,“這是結(jié)魄丹,服下后能保住你的元神,只要元神不滅,你就可再修人身。”

藥丸飄入以念手中,隨后她望著冥淵那不見漣漪的墨色眼波問:“你為何要救我?”

“是我?guī)熜治ㄒ坏难},我自然該幫他留住你的性命。”冥淵理了理衣袖,漫不經(jīng)心道。

“我想聽真正的緣由,你又為何會送我來玄霄?”這般桃園結(jié)義里的說法,以念當然是不信的。

他忽而一笑:“哈哈哈,你這小娃娃有點意思。那我也不妨告訴你,你爹也就是我?guī)熜郑缢愠瞿闶鶜q這年會有一場生死劫,他臨死前便托付我救你一命,交換條件是把魔尊之位傳于我。你爹死后,魔界大亂,你是他的血脈想殺你的人自然不少,要是把你留在魔界用不了等十六年生死劫,你早就死千百回了,這才給你施了個掩身術(shù)編了個身份讓鐘寰撿到你,帶你上玄霄,保你一命。誰知來了這玄霄,你還是沒能逃過生死劫。”

見冥淵如此坦誠,她亦是真誠感謝道:“不論如何,以念還是要謝過尊上救我一命。”

“不急謝我,這紅蓮業(yè)火焚身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若是你受不住,自斷了元神,那結(jié)魄丹也是保不住你元神的,若你能受住,就是我冥淵唯一的弟子,我會將一身法力傳授與你,以后你有的是機會報答于我。”冥淵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冷漠語氣。

“我受得住。”她的眸光堅定沉靜。

以念倒很是喜歡冥淵這類敞亮之人,把交換條件放在明面上。不像是鐘道鐘寰鐘祁這三人,天天滿口的除魔衛(wèi)道,天下蒼生,最后殺孽也不比魔界之人少。

醒來已是第二天。

還有兩日便是要灰飛煙滅了,也不知大師兄找到元徹哥哥沒有。

果然還是夢境,想必冥淵真身也入不得這玄霄,只能以元神送來接魄丹。

以念攤開手心,結(jié)魄丹果然還在,隨即服下,感覺周身氣順了些許,昨日的傷好像也沒那么痛了,但還是使不出一點內(nèi)力。

不過這隕魔臺結(jié)界是神仙都逃不出的,何況自己呢,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隨后又合上眼,準備再睡一覺。

“道以念你倒是睡得舒服得很吶!”是顧昭容的聲音,為了元徹她這么些年是沒少和自己作對,如今自己落難,自然是要來落井下石一番的,情理之中。

以念抬眼粲然一笑道:“這隕魔臺透涼舒爽,最適合這炎炎夏日午睡了。四師姐可是也想上來試試?”

“你都要被燒成灰了,還在這呈口舌之快!”顧昭容本是來嘲弄一番,卻見她神色淡然,此刻頗為不滿。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得開心點咯。”以念擠出一個明艷的微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真是可憐,元徹師兄都不知道多到哪去了,怎么你都要死了都不肯來見你一面。”

聽到元徹兩字,以念驀然從心底漫出幾許悲愴,沒想到與他的情緣竟是如此短暫。也不知自己能否扛過紅蓮業(yè)火,若是扛不過,那前夜一別竟是永別。

見以念臉上稍許的一愣,顧昭容頗為得意繼續(xù)道:“你可知他為何不來看你?念在你我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些。昨日我去鐘道師尊的清索閣,偶然聽見你的元徹哥哥正在和師尊說,他在收伏赤炎獸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并用驗生石看到了你兒時在魔界的畫面,師尊當場勃然大怒,你的元徹哥哥還說他不愿再見你,怕日后被眾師兄弟議論曾被魔界妖女迷惑,想與你劃清界限,所以昨日才沒出現(xiàn)在大殿上。”

以念心口一緊,心思觸動,女子的怨妒之心竟如此可怕!死前還不忘誅心。

以念與蕭元徹十年感情又豈會聽信顧昭容這一面之詞,但她又如何得知驗生石之事?難道當時她也在玄音閣內(nèi)?

對,一定是這樣!以念暗自思索著。

這隕魔臺在高處,正值夏日午后陽光直曬并無遮擋,顧昭容見她不語,便覺得逞也不想在此多呆,得意非凡,笑著揚長而去。

又過了一日,眼看離行刑就剩下一日了,大師兄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這兩日除了顧昭容和玉北辰不時來冷嘲熱諷幾句外,也就只有玥顏和小師弟歸青云每日都來陪伴自己了。

想到那紅蓮業(yè)火焚身之痛,怕肯定的,但怕也沒用,既然是生死劫那么定然是非生即死,那無論如何也要熬過去!

明日便是行刑之日了。

“可有見過蕭元徹?”這句話這三天韓慕白問了幾千遍,幾乎問遍了玄霄九千弟子,但得到的都是沒有二字。若是去了凡界或是異界憑韓慕白的修為,掐指便能算出來,卻依舊尋不到人。玄霄雖大,他也已經(jīng)不眠不休,里里外外翻了三遍,這蕭元徹就跟人間蒸發(fā)般消失了。

眼看三日期限塊到,韓慕白急急向著隕魔臺飛去。

“以念。”

望著韓慕白悲愴自責(zé)的表情,以念就知道答案了:“大師兄還是沒找到元徹哥哥嗎?”

“是我沒用,找不到他,沒能帶他來見你。我這就救你出去!”說著,韓慕白將全身靈力貫注于誅天戰(zhàn)刃,想要沖破這隕魔臺的結(jié)界。

韓慕白的眼睛像是要淬出血般,砍紅了眼,一連砍了上百下,這結(jié)界一如看不見的銅墻鐵壁紋絲不動。

以念愴然道:“大師兄,你停手吧,這結(jié)界連神仙都破不了,不要白費力氣了。”

“若不能救你出去,我該如何面對元徹。”他依舊沒有停手,直到法力透支,再也拿不起那誅天戰(zhàn)刃,眼神渙散的倒在隕魔臺旁。

以念柔聲勸慰道:“大師兄已經(jīng)盡力了,天意難違,不必自責(zé)。在玄霄這十年幸得大師兄照顧,以念沒有兄弟姐妹,對我而言你同親哥哥一般,這十年有你,有元徹哥哥還有玥顏,青云在我身邊,我過得很快樂。唯一的遺憾是沒能見到元徹哥哥最后一面,我想你找不到他,應(yīng)該是師尊將他藏起來了,再過幾日便是他的生辰,原本我做好了一件披風(fēng)想作為生辰禮物送給他,但現(xiàn)在恐是不能親自給他了。就放下我榻下錦盒中,師兄,還望你幫我轉(zhuǎn)交他。”

她沒有將結(jié)魄丹的事告訴韓慕白,一來冥淵的話真假難辨不能將希望寄托于他,二來即使是真的,若是真扛不過這業(yè)火焚身,自斷了元神,只會讓愛她的人再傷心一次。

這天韓慕白一直在隕魔臺旁,守著以念,仿佛還是十年前的夏日午后,玄霄的樹木植被似清水洗過一般,綠得能滴出水來。

小以念初到玄霄因頑皮搗蛋,被師尊罰跪,小小的個頭在烈日下跪著,比她年長四歲的韓慕白就拿著芭蕉葉站在她身旁,幫她遮擋烈日,如夢往昔。

行刑當日,三尊高高在上的坐著,九千弟子烏壓壓的一片齊聚在隕魔臺下。

望著臺下玥顏和青云絕望的哭泣聲,如絞繩一般一圈圈纏上以念的脖頸,叫人窒息。

再看向另一側(cè)是顧昭容和玉北辰,兩人臉上洋溢出收不住的喜悅得意,仿佛下一秒就要興奮得升天。

再是韓慕白,從三尊一來,就將他用捆仙繩捆在了一旁,他亦是法力耗盡無力抵抗,看著她,眼底盡是血絲,憔悴支離。

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起伏的情緒,慟哭不已。

第一次見大師兄落淚,也是最后一次。

以念目光轉(zhuǎn)動中,想最后多看看這些與自己同門十年師兄弟的臉。

突然!出現(xiàn)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完美得匪夷所思的臉,出現(xiàn)在她視野中,他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中,像是在看一場無自己無關(guān)的表演。

那般鎮(zhèn)定自若,那般冰冷無情!

“元徹哥哥!”

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戒律院的弟子將她的罪行重復(fù)一遍后,宣布行刑。

她拼命的敲打著隕魔臺的結(jié)界,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害怕業(yè)火焚身之痛才猝然而起。

紅蓮業(yè)火一起,以念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即使在盛夏六月天,依舊引起臺下眾人一陣膽寒。

這是她從未忍受,也從未想象出的痛,皮連著肉,肉連著骨,她痛得在地上不斷翻滾抽搐。

整個皮膚連同血肉活生生的被燒爛開來,然后是筋骨,內(nèi)臟,不至灰燼不罷休....

蕭元徹卻依舊平靜的站在臺下,臉上神色沒有波瀾起伏,唯有一絲蹙眉,像是因看到她燒爛的皮肉而翻起的隱隱惡心。

在看到他的臉那一刻起,身體和心都在這紅蓮業(yè)火灼燒的錐心刻骨疼痛中煎熬著。

更可怕的是大腦卻還無比清醒,每根神經(jīng)都在爭先恐后的傳達著這種絕望和痛苦。

除了痛,再無其他。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地方,有一人與她心脈相連,一時間血氣翻涌,走火入魔,心脈盡斷。

每一刻都是如此痛苦煎熬,她數(shù)千次的想要自斷元神求已解脫,但想到蕭元徹的臉,她忍住了。

她要活著,要去問一個清楚,究竟是為何?

幼年時的天真爛漫,少女時的真心相許,元徹哥哥與你這十年,你都忘了嗎?

玥顏哭得暈了過去,青云哭喊著,也被人拖了下去。

韓慕白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不斷掙扎嘶吼,被師尊點穴昏迷過去。

此時四下里沒有聲響,沒人再敢說話,只剩下熊熊業(yè)火灼燒皮肉發(fā)出的噼里啪啦聲,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燒焦的味道久久未曾散去。

突然...不再痛了,所有痛楚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冥淵果然沒有騙人,結(jié)魄丹護住了她的元神。

以念只覺得自己身子輕飄飄的,四周一片黑暗,正隨著風(fēng)飄蕩,最后落在一個寂靜漆黑的房間里,便沒有了知覺。

醒來時眼前有了些許微光,聽見玥顏細細的哭泣。

想抬手拭去玥顏臉上的淚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摸不到她的臉,觸到她的臉瞬間一片虛無,穿孔而過。哦,差些忘了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身軀。

“你醒了。”這個聲音來自冥淵。

以念努力看了看這四下,燈火昏暗,但布置精巧,想來定是冥淵將自己元神帶回,還把玥顏也帶來了,果然沒食言。

玥顏修為低微,自然看不見以念,只能看到以念的元神漂浮于空中,一閃一閃露出些許微光。

冥淵施法讓以念露出身形,只見她如一縷青煙若影若現(xiàn),半透著出現(xiàn)在無極宮大殿上。

玥顏見到以念露出欣喜神色,喜極而泣道:“姑娘!姑娘,不要再丟下玥兒了。”

“玥兒別哭了,你再哭我就得被你眼淚淹沒了。”轉(zhuǎn)念對冥淵謝道:“多謝尊上救命之恩。”

玥顏哭訴道:“姑娘,你被燒成灰燼后,元徹公子便要殺我,也是尊上救的我。”

以念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再次詢問:“你說是誰要殺你?”

“元徹公子,是蕭元徹要殺我!當日我哭暈醒來后,見他拿著劍對著我,說他過去都是被你蒙騙迷惑,還好及時查明你的身份,他說這是他一生最大的污點,說罷便要連我一起殺了,若不是魔尊及時出現(xiàn),我恐怕就見不到姑娘了!”

玥顏的話像一把利刃,初初刺進心臟還不覺痛,只是刀鋒冰冷,當回味過來已是痛徹心扉,那樣清晰明了,叫她無處遁形。

接著是冥淵冰冷的聲音:“蕭元徹親口告訴我,是他向鐘道揭發(fā)的你,還說勢不與你這魔界妖女兩立......”

再后面的話已經(jīng)聽不到了,天旋地暗,時空抽離。

仿佛有什么破裂的聲音在她耳際奏響,是所有美夢和希冀碎了一地的狼藉。

“尊上,您既然救了大小姐,為何還要用幻術(shù)騙她?讓她以為是蕭元徹背叛了她?”說話的是冥淵屬下蒼衍,魔界排名第一的殺手。

冥淵淡淡道:“情愛使人墮落,唯有仇恨使人強大。我只答應(yīng)冥曜救她一命,可沒答應(yīng)告知她真相。她身上流著的可是冥曜的血,又豈是池中之物?假以時日,她定能成為我最強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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