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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夢往昔

  • 一念問情
  • 玄霄仙童
  • 4480字
  • 2020-02-11 18:29:41

這兩日,蕭元徹依舊是每晚守在以念跟前,不過白日里似乎變得忙碌了,常常是到了入夜時分才能見到他。

聽綰綰說是皇上近日總召見他,且這月宮里的王孫公子們都要來焚影閣聽學,所以下人們都忙著準備廂房,焚影上下也很是熱鬧。以念這才想起他現在還是個有官職的神仙,這九州大帝的仙師。

冥淵說蕭元徹手上有一攝魂鈴,本為巫族神器不知怎么的落在了他手上,其效用類似聽話符,不過聽話符只是一時,且對修為高深者無用。但攝魂鈴確是三界之人皆可攝魂奪魄為自己所用,且除施法者無人可解。故而冥淵讓她第一步先盜取攝魂鈴,只要能控制住蕭元徹一切就容易多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勘察,焚影閣內雖大小殿閣眾多,卻并未設類似藏寶閣之處,想必那攝魂鈴定是在蕭元徹所住凝淵殿內,但侍衛仆人眾多,并不好找尋盜取,看來只能趁這幾日他不在殿內,多去一探究竟。

這日,以念跟綰綰說自己想去凝淵殿逛逛,綰綰一臉欣喜的笑道:“姑娘你呀終于開竅了,這是想去凝淵殿等著公子回來,給他個驚喜吧。”

以念付之一笑,也沒多說倆人便一路來到了凝淵殿。

剛入正殿就見到了憐若,看到以念臉上露出些許詫異的神色,欠身行禮道,“冥姑娘您今日怎么過來了?”然后吩咐了下人給以念準備茶點。

以念坐下拂袖喝了口茶,若無其事道:“我閑來無聊,隨便逛逛。你們也不必跟著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說罷剛起身,憐若就開口道:“冥姑娘,公子吩咐過,旁人不可擅進凝淵殿,我看還是由我陪同姑娘吧。”

旁人?看來這憐若也并不知自己真實身份,真當自己只是個十幾歲好對付的小丫頭,剛想開口,綰綰便先一步,攔住憐若說道:“憐若姐姐這話就不對了,姑娘是公子最親近的人,又怎能算是旁人?再者說日后公子與姑娘成婚,姑娘遲早是要搬來凝淵殿的呀。”綰綰這話雖是笑著說,卻字里行間透著硝煙。

憐若臉上似有不悅之色,道:“姑娘,還請勿要擅自踏入公子寢殿,若是不慎損壞了公子珍視之物就不好了。”

正是憐若這般強調不可擅入,以念更是覺得攝魂鈴就藏在寢殿內。以念并未言語,便撇開兩人,獨自向內殿走去,余光卻卷觸到憐若臉上溜過的一抹狡黠幽黯。

在凝淵殿內以念獨自轉了半天也沒見著憐若所謂的珍視之物,步入內殿寢廂,塌邊掛了一件玉色竹葉暗紋刺繡披風,正是當年她親手所制那件,受刑前讓大師兄代為轉交,沒想到,他竟還留著。

她伸手觸碰,纖細的手指細細劃過絲滑的錦緞,指腹間生出涼意的觸感,此刻尤為清晰。

只記得那時的自己,像是春日里最明媚的陽光,那樣明快燦爛,不諳世事。

年少時光總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劃過指縫。似乎只是在玄霄后山和大師兄練了一場劍法,在洛璃閣內和玥顏繡了一件披風,在后庭合歡樹下與蕭元徹飲酒打了個盹,這無憂無慮的時光就倏然過去了。

而今,自己卻在光陰的苦楚煎熬下,逐漸隱忍成了一輪彎月,殘缺隱晦,透著寒光,也只能屬于黑夜。

這件披風也見證著這十年光景,不留痕跡地劃過了。思及此,心中一片苦澀的哽咽。

少傾,耳邊落入一個嬌柔的聲音:“這件披風公子甚為珍愛,姑娘還是莫要觸摸的好。”憐若站在寢廂門口道。

隨后綰綰也跟了上來,有些火氣的向憐若開口道:“姑娘都說要一個人逛逛了,憐若姐姐這是何意?來監視姑娘的嗎?”綰綰說話依舊是直來直去,關于這點也甚得以念喜歡。

憐若面露遲疑,道:“姑娘,憐若并不是有意要跟著姑娘的,只是這披風.......”話未講完又不再言。

以念轉眸注視她,眼底一股冰凜之意,道:“這披風如何?”

憐若低眉怯怯道:“這披風乃是公子亡妻所制,公子甚為珍視,平日里若有人不小心觸碰到,公子便會大發雷霆,故此憐若才好意提醒姑娘勿要擅入寢殿內。”

亡妻?以念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個詞用得甚妙。看來這憐若姑娘心思還真是不少,從方才就一再地強調不可踏入寢殿,到此刻的‘亡妻’,原來句句皆有盤算。

想來,她定以為蕭元徹叫她“念兒”,只是出于對亡妻的思念。她深知自己為魔界魔君心高氣傲,又怎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心中思念著別的女子?只是她并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這個所謂的‘亡妻’本人。

以念瞬間醒神,不覺黯然失笑,“我看憐若姑娘對公子也是情深多年,想必每每見到這披風,定也是心有怨懟吧。”

憐若聞此,眸色一驚,立刻跪下道:“憐若只是一個奴婢,只要能侍候在公子身旁足以,絕無僭越之心。”說著說著還哭上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憐若一條生路。”

此刻憐若跪在殿外,哭得梨花帶雨,引得凝淵殿內眾人皆側目圍觀。

綰綰也是聽的莫名其妙,眼見她哭得越發認真,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啊哈?這么多侍衛侍女在場,憐若姐姐您這是唱哪出啊?我家姑娘何時要要你的性命了?”

以念此刻倒是笑得更為輕松,笑靨如花道:“憐若,你果真是人如其名,我見猶憐,既然你也不喜歡這披風不如我來成全你,就當是送你一份禮物。”

憐若淚眼婆娑地抬頭,只見一小團幽冥紫火,正燃燒在以念指尖,一下秒以念一個揮手,那火團便飛向披風一角,忽得燒了起來。

憐若見此,不顧一切的奔向披風,竟用手去撲滅那幽冥之火。隨后聽到一聲凄厲慘叫,那冥火瞬間灼傷了她的雙臂,頓時血肉模糊。

以念斥道:“你瘋了嗎?”

見狀,伸手將她推開一旁,原是想救她,也只是輕輕一推,倒也沒用內力,可她竟重重地跌在殿內宴幾之上,碎了一地的茶具,又割傷了手臂,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這畫面好不精彩。

“姑娘一切都是憐若的錯,但姑娘不能燒了公子的披風呀!”憐若跌坐在地上,雙臂血跡斑斑,哭得讓人心碎。

綰綰拍手,嘆道:“真是太厲害了!”

這精彩的一幕看得綰綰連連贊嘆,憐若姑娘演技之高超,非你我可與之比肩。

蕭元徹剛從皇宮回來,好巧不巧恰逢這一刻。

人還未入殿內,就先是一個御水術撲滅了披風上的冥火,須臾間又移至憐若身邊將她扶起,看了眼她雙臂的傷勢。心疼地拿起那件燒得只剩一半的披風,眸中酸澀。

一時間,世界靜止,只有殿外寒風卷起了干枯雜亂的枝椏聲。

終于,一道凌冽的聲音穿透了這窒息的沉默,他似是有些壓制怒氣,緩緩道:“念兒,憐若只是凡人這冥火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她的性命......這披風,你若是不想再看到,我收起來便是,又何苦非要毀掉它呢?”

憐若一臉委屈,低聲啜泣道:“公子切勿怪罪姑娘,都是憐若不好......是憐若說錯話惹得姑娘不高興,又沒能攔住姑娘。”

以念呆愣在原地,這么多年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帶著怒氣對自己說話,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終于,終于,以念一字一字的道出:“我毀掉它?你又何嘗不是也毀了我!”臉頰上不斷地有溫熱的液體滾過,也顧不得去擦,轉身跑出殿外。

蕭元徹正要去追,卻見憐若發出痛苦的哀嚎,她的手此刻若不用靈力鎮壓,恐怕是要殘廢了。

只得暫且為她輸入靈力,見著這燒傷緩緩愈合,蕭元徹也是心急如焚,臉上掛滿了焦急心疼。

憐若雖然手臂劇痛,卻是心中暗喜,柔聲道:“都是憐若惹怒了姑娘,姑娘教訓的是,公子切勿動怒。”

蕭元徹并未言語,憐若不知他焦急的是因為此刻不能立刻去追以念,只能讓綰綰出去找她。

心疼的是因為披風就這么毀了,好像以念毀的不是披風,是他們的過去。

以念一路跑,不停地跑,在這濃濃夜色之中,身后似有山洪傾瀉,一時風沙走石席卷而來。似乎只有這樣跑得夠快,傷痛和絕望才追不上來,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會法術可以飛。

終于跌落在一個草叢中,再也跑不動了,她躲在大石后,覺得全身冰冷,蜷縮成一團抱緊著自己,想要給自己一點溫度。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來了焚影后會變得如此脆弱不堪,這么年明明再多的苦難磨礪她都一一扛過來了,可他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令她頃刻間潰不成軍。

天上適時的下起了大雨,真應景。

臉上的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靜靜的趟過,在這初冬時分冰涼刺骨,痛徹心扉。

忽然,頭頂上多了一席遮擋,一個清朗溫潤的聲音入耳:“姑娘雨下大了,你快撐傘回房吧。”

以念抬眼間,一位白衣公子正為她撐著傘,見他大半個身子在傘外已被雨水淋濕,滴著水滴。

以念緩緩起身,這才看清這公子面容及其清秀,雖不及蕭元徹那般俊美勾人,卻另是一段神韻。

她見過三界中不少人,得到仙人,空門圣生,或是轉世靈童,卻沒有一雙眸子如他一般清澈見底像是超脫著世間污濁,不見任何雜質。

這一身白衣,那年他亦是一身白衣。

他見以念如此直視自己,臉上似泛出些許微微紅瀾,頜首道:“是在下唐突了,這傘姑娘且先拿去。雖不知姑娘是遇到了什么傷心之事,但萬事皆會過去,身體要緊,姑娘還是先回房吧,若是著涼就不好了。”說罷便將傘遞給以念,自己步入雨中。

“公子且慢!”以念方才醒神,執傘追上前,道:“我就住在前面的今心殿,不礙事的。”說罷將傘送還給了那白衣公子。

只見他接過傘,和煦一笑道:“若是姑娘不嫌棄,在下送你一程吧。”

以念微微點頭,倆人并肩向今心殿走去。

許是這夜太過冷清孤寂,這陌生人給了恰恰好的距離和溫暖。

剛到今心殿就見綰綰在門口等著,見到以念飛奔著跑來,道:“姑娘,你跑哪去了,可算是回來了!怎么一身都淋濕了!”

以念側身對白衣公子道:“多謝公子。”

他粲然一笑道:“舉手之勞,何足姑娘言謝。”

綰綰見他一身白衣貴氣非凡,想來并不是閣中侍衛,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是?”

他拱了拱手,緩緩道:“在下顧承遠。”

綰綰思付一下,突得靈光一現:“這名字好熟悉啊......啊!原是六皇子殿下啊!多謝你送我家姑娘回來。”

顧承遠神色閃過郁結,有些窘迫的淺笑道:“承遠不打攪姑娘休息了,告辭。”

在一番沐浴梳洗后,以念終于躺在了那張蕭元徹精心布置的鏤花雕刻軟塌之上。

須臾間見到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步入殿內,又落在了塌邊,淺淺嘆息了一聲。

“念兒,我今日也是口不擇言,你切勿生氣。我只是因那披風是你親手所制,你不在的這些年我看著那披風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也都怪我,你人都回來了,我還去在意那披風做什么?燒了便燒了吧。”

原以為他是來責問憐若之事,沒想到他一直在說那披風。難不成他生氣的原因竟是因那披風?

以念尚未開口,就聽見“撲通”一聲,綰綰一見蕭元徹跪得那叫一個痛快直接。

“公子!你可算是想起姑娘來了!”說罷,哭腔漸起,“我們姑娘今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怎么了?”蕭元徹見她這番,問道。

以念倒吸一口冷氣,綰綰這丫頭怕不是要東施效顰,哎喲真是丟人啊。

“咳咳!”以念瞥了眼綰綰,干咳兩聲示意她適可而止,別演了。

綰綰卻假裝沒看到,沉浸在自己突如其來的悲傷之中,啜泣道:“姑娘本是為了救憐若姐姐,才輕輕推開她,誰知憐若姐姐這般柔弱不能自理,突然就自己摔在了宴幾之上,公子一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起姑娘。姑娘哪受過這委屈,一個想不通,就去尋了短見!還好發現得及時,要不然,你此刻就見不著姑娘了!”

以念簡直是聽得目瞪口呆,綰綰說著還跪著往前走了走,伏到蕭元徹腿上還順帶占了占便宜。哭罷,轉頭向以念眨了眨眼,遞了個眼神。

以念黑了黑臉,心想這浮夸的演技,誰會相信?

不過,蕭元徹信了,大概是關心則亂。

蕭元徹聞言大驚,扶起以念仔仔細細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著急道:“念兒,你怎么這么傻,為了這點小事便要尋短見?可有傷著自己?”

“于公子而言是小事,于姑娘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委屈啊!”綰綰這頭戲還沒演完,以念實在看不下去了,無奈打斷道:“綰綰你......你先下去吧。”

綰綰這大腿還抱得意猶未盡,但想著任務達成,也歡歡喜喜地蹦跶出去。

“憐若姑娘的傷可好了?”

“我渡了些靈力給她,沒什么事了。”

“哦。”

三句話后,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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