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膀子取暖之法著實成效顯著。
半個時辰不到,季寧遠就沒再哆哆嗦嗦,身上的霜雪慢慢化了下去,只是體溫還未回升。
距離天亮還有些時候,趁季寧遠未轉醒我打算閉目養神片刻,剛好再幫他捂會兒我就起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閉上眼睛的我直接一覺睡到了大早上……
我是被木炭“啪”的一記炸裂聲驚醒的。
彼時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在溫暖的“被褥”上蹭了蹭才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坐起,懶洋洋地掃視一圈,對上了季寧遠漆黑的眸子。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目光飄到他敞開的胸膛,我才遲鈍地想起護住自己的小肚兜。
“鴨子戲水?”
季寧遠一本正經地研究著我肚兜上的圖案,那認真的神色和誠懇的求知精神,讓我生生將要脫口而出的登徒子三個字咽了回去。
我信了季寧遠的鬼,揪著肚兜指著上面的刺繡,糾正道,“你可仔細著點看,這是鴛鴦。”
季寧遠也分外配合,多看了兩眼,看完后點頭道,“確實是鴛鴦,就是長得有點像鴨子。”
我:“……”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我背過身去穿衣服,季寧遠在我身后咳了一聲道。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真名,芳齡幾何,家住何許?”
我警惕地回頭,“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上門提親。”季寧遠回答的理所當然。
這才認識幾天就求親,直接又一次刷新了我對季寧遠的看法,輕浮。
不過,要說輕浮的話,不是我更輕浮嗎?
想起昨晚他健碩身軀光滑的觸感,我的臉頰頓時火燒一般灼熱。
“提親就算了吧……”
“這怎可算了。”季寧遠打斷我,“女子沒了名聲還怎么嫁人。我既毀了姑娘清白,就定是要對姑娘負責的。”
我說,“你傻呀,昨晚發生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小事一樁,不會耽誤我嫁人的。”
此話一出,我不由為我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
季寧遠這頭卻沉默著看我,臉色不太好。
他這是不信嗎?
我想了想,補充道,“你且放寬心,我慕容樂說話算話,日后也絕不會訛上公子,你若有所顧慮,回去后我給你立個字據按個手印。”
聽完,季寧遠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幾分。
季寧遠不理我,悶聲顧自穿衣服。
我就坐在一旁看著他穿,他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種王公貴族才有的高貴氣度,優雅又好看。
突然覺得,要是把季寧遠掛上笑春風的頭牌,那芙蓉姨娘的生意指定能秒殺霖州所有秦樓楚館。
“這是什么?”
我的目光被他手腕上的青筋吸引。
季寧遠不明所以,我撲過去抓住他的雙手翻過來,只見皓白的手腕上,青筋凸起,歷歷可見,像樹葉的脈絡一樣向上蔓延,顏色紫黑。
“沒什么,中毒了而已。”
季寧遠看了一眼,回答得云淡風輕,陡然讓我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中毒的人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