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拿著一幅卷軸找到曉蕓的時候，剛好聽到八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趣聞，不多時，談完昨日震驚京城的封王之事，便也散了場。

“你買到了？”曉蕓打開那幅卷軸，一幅草書，“你選了這個？”

“是啊是啊，我找了很久，據說這是幾百年前的一個大書法家寫的，很厲害的。”素妍連連點頭，夸贊著自己這份禮物，“書法家嘛，就要獨樹一幟，其他人寫的都太規規整整，瞧著也沒什么出色的，這個人嘛，寫的字就跟畫畫似的，我一個都看不懂，應該是很不錯吧，我覺得李穆能看懂。”

除了武功和醫毒，在其他方面，素妍思考問題的思路簡直超凡脫俗到不忍直視，要把她嫁出去，實在是太為難紅娘了。

素妍期待的看著曉蕓，在云霧山的時候她在這些方面從來都是沒什么天分的，只知道練武打獵，可曉蕓時常下山走動，知道的一定比她多。

曉蕓違心的點了點頭，“大書法家陶勝仁的作品，李穆定然會喜歡的。”

可惜你手里這幅是贗品，真正的藏品在我哥你師兄的手中，崇仰陶勝仁書法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李穆也知道，你帶著這幅書法去找李穆道歉……那你自求多福吧。

對于能給李穆和素妍添堵的事情，她絕對不會阻止。

至于素妍到底花了多少銀子買的書法，曉蕓并不想問，不然知道這敗家娘們巨款買了贗品，她會氣死。

素妍喜滋滋的跑去如今的禮王府。

門口前來送禮的人排了長隊，等了片刻，素妍不耐煩的朝著門口的管事亮了師兄給的令牌。

“國師大人……”

管事正想開口，被素妍阻止，“小點聲小點聲，不要讓別人知道，帶我去見你們主子。”

她才不是代替國師府來送禮呢。

國師府素來與諸位皇子不親近，竟然給自家王爺送禮，管事興奮不已，也顧不上看禮單，交托旁人，樂呵呵的帶著素妍去找王爺。

管事還沒開口稟報，素妍就自己推門進去，書房嘛，她知道的。

國師府這么沒規矩？莫不是假的？心中一驚，趕緊上前，發現自家王爺雖然面色不佳，卻也沒趕人。

“讓人上壺茶，退下吧。”

素妍聽著吩咐，好奇道，“你這是在惦記著那天晚上沒有請我喝到茶嗎？”

李穆翻著手中書冊，并不接話。

素妍打量了半晌，末了，將卷軸遞到李穆眼前，“送給你的賀禮，還有，那日的事情……對不起。”

對不起？思來想去那么多日，就一句對不起？李穆垂下的眸子中戾氣閃過。

見李穆沒有打開卷軸的意思，素妍有些著急，“這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人寫的書法，曉蕓說你會喜歡的。那日我只是想去找你問問為何你和皇后的關系好奇怪，一點都不像親母子，她為什么那么偏寵李珂，可我也沒發覺自己喝醉了，言語間冒犯的地方，你就別放在心上，好嗎？”

李穆抬頭驚詫的望著素妍，“言語間冒犯？”

素妍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想來想去就是可能醉話傷人，可瞧著李穆的神色，又不是那么簡單，難道還更過分，一時間不敢多說，低聲道，“我醒來后不記得了，難道不是這個事情令你生氣嗎？”

李穆當真無言，好似連日來只有自己一個人不自在，眼前的犯案兇手倒是逍遙自在。

好，當真好極了！看來國師府的人也沒跟她說真相，想來也是不希望她真的和皇子牽扯不清。

李穆腹中的怒氣無從發泄，氣沖沖的拿起卷軸，但尚記得這是名跡，小心翼翼的打開，只不過看了兩眼后，便沒了先前的謹慎。

“曉蕓姑娘說我會喜歡，這么說她看過了？”李穆笑著問道。

本能的，素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點了點頭。

國師府秒的很！

李穆忽然想到了很好的法子，怒意散了許多，甚至有些期待著以后的日子。

“鄭姑娘，是不是曉蕓姑娘并不喜歡你與我來往？”

忽如其來的溫和，令素妍本能的點了點頭，“是啊，她總是說你……”

雖然素妍及時捂住了嘴，但是李穆也懂了，“難怪……”

素妍不解的看著李穆。

“這幅書法是贗品，真正的藏品在你師兄手中。”

素妍頓覺丟臉，羞惱的奪過，三兩下撕碎，沒說曉蕓半句不是，但李穆已猜測到她必然回去追問。

“對不起……”素妍喃聲道歉，“我不太懂書法，只瞧著好看，覺得你會喜歡，要不我把……”

“鄭姑娘，”李穆急忙打斷，“其實那日鄭姑娘并沒有什么做錯什么，我與母后之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傷心事驟然被提及，是我對鄭姑娘說了些失禮的話，這幾日避而不見也是羞愧，沒想到給鄭姑娘增添困擾。”

面對李穆忽如其來的道歉，事情翻了個兒，反而是李穆理虧，這讓素妍鬧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可不能再飲酒誤事。

“那個寫字很厲害的書法家……”還記得李穆打開卷軸時的謹慎，難得有件喜歡的東西，她很想讓他開心。

“君子不奪人所好，國師也很喜歡陶勝仁的書法，鄭姑娘可不要令我為難。”李穆打趣道，“我這剛封了王，可不能得罪國師吶。”

素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