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神色如常的回到國師府，正想問自己的寢居在何處，便被侍女引到后院涼亭。

看著亭內三人，嘆了口氣，曲清章一臉不耐煩，顯然是被強行捉來的，而他對面坐著的曉蕓一臉得意，是犯案人沒跑，至于師兄嘛，素來沒什么表情，想來是縱容著曉蕓胡鬧。

一一打過招呼，素妍沒得選，唯一的位置落座，面前一杯香茶，想起李穆的話，她端起嘗了一口，雖然不是很懂茶，但也口感甚佳，的確是好茶。

眉頭挑起，看著沉默飲茶的師兄，暗笑，也罷，好東西的確應該自己享受。

“我以為你該叫曲硯。”

“曲硯早就死了，被他親爹拋棄的那刻就死了，活著的只有曲清章。”

曲清章雖然知曉避免不了這個話題，但也沒想到當日就這么被偷偷抓進了國師府，或者也不需要公主尋人，國師一句話可以擺平。

充滿仇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終落在鄭素妍身上，“果然他沒死，雖然不知道怎么茍活到今日，但……”

“曲前輩是好人，他一直念著你呢，”曉蕓容不得這般詆毀那位和善的老人，“他真的一直惦記著你，聽說他剛到云霧山的時候衣衫襤褸，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求著長老幫他尋找兒子，是長老提出要他留在山中為條件的。”

“找我？你們用了十年來找我？還沒找到，真是出息啊！”嗤笑，曲清章一臉嘲諷，絲毫不信。

鄭素妍抬手阻攔了曉蕓，她此時太過沖動，不宜開口。

“雖然不知你這十年在何處，但想來也是躲得艱辛。云霧山尋人的本事也是有的，按照曲前輩給的線索，我們找到陵城的時候，只有你的尸體，是前輩不肯相信，才不肯放棄的尋了你十年。”

鄭素妍的話十分平和，柔和的聲音極易令人平靜。

“當年你們被追殺，還有仇敵在暗處，云霧山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說你沒死，其中曲折也沒必要說太多。我的醫(yī)術是有曲前輩親手教導，但也是作為他留在云霧山的代價，因為不想讓你覺得他違背諾言，他始終不愿意接受我一聲師父。”

想起那位偏執(zhí)的老人，這十年的相處，以及他對兒子的牽掛，素妍心中默嘆，“敬重曲老前輩，在知曉他對兒子曲硯的在意，我名字最后一個字便改為了同音。”

“是啊是啊，這是真的，曲前輩真的一直想著你，你可能還不知道他雙腿受傷，無法下山的，可是每到你生辰的日子，總要跑去山路等著你，即便他知道毫無希望。”曉蕓想起這兩年陪著老人等到天亮時的失望，“你真的以為我是憑借相貌認出你嗎？”

曲清章未應聲。

“才不是呢，是曲前輩說過你脖頸后有個傷疤，我是看了才信你的。”

原來如此，難怪覺得她的視線當時落在身后很久，“那又如何？云霧山能力也不過如此，若不是湊巧……”

“不是湊巧，”旁觀了半晌，國師開口道，“皇上的毒雖然難解，但是有師妹在也不是難事，我早已寫信回云霧山，即便你今日不出現(xiàn)師妹也會來此。云霧山雖有能力，但在暗處也有些不便，公主素來行事不拘一格，尋到你也是早晚之事。”

曲清章咧開唇角大笑，“我還心有疑惑，既然鄭素妍的醫(yī)術是那老頭教的，為何又要費心費力的尋我，大人直接讓你師妹來京就好，倒是好算計。”

頓了一會，“只不過我還有個疑惑，國師這樣的心機，皇上就不知曉嗎？多次一句延誤了救治，也不怕皇上怪罪？”

“皇上早已知曉，公主出發(fā)之日，也是傳信回云霧山之日。”國師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