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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給爺爺鞠個躬

  • 鎖煙濃
  • 里音
  • 4013字
  • 2025-08-18 18:09:19

皇妃笑。撒子也笑了。說道:“我這也是,還拿捏起來了。若不是被皇妃這一笑,我還不知怎么收場呢。”

說罷就對韶華說道:“雖說你我說好以兄妹相稱,但你一日不嫁人,我這心上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這下好了。云山是個好后生,你們好好過日子。”

撒子說這話時神情坦然,看不出情緒有一點低落。見他這樣,皇妃也覺得心里像卸下一塊大石頭,一陣輕松。說道:“就是,你們好好過日子,撒子這個大舅哥以后還等著你們給養老呢。”

韶華緊緊攥著那只手鐲,低頭啜泣著。被皇妃戳了一下,這才說道:“皇妃不是說讓丸子給撒子哥養老嗎。”

“哎呀養老還嫌人多嗎?”皇妃夸張的說道,竭力打破這傷感的氣氛,“肯定是越多越好了!”

“行。”撒子笑道,“那我就什么都不愁了。”

皇妃嘴上雖然耍寶,可一雙眼睛卻還是像雷達一樣,在撒子臉上不住的掃視著。她想知道撒子是真的釋懷了,還是裝出來的。撒子跟她視線相對,展顏一笑。她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云山就來了。王媽也跟著,只是沒有進屋里來。皇妃打量著云山,問道:“你都二十三了,你娘一直沒給你說親嗎?”

“回皇妃,沒有。”云山道。

“為什么?”皇妃問。

“想必是看我尚不足以支撐家業吧。”云山道。

皇妃一笑。云山來到這屋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可能只是當他是一個無關的人,沒有特別留意,所以也沒覺得什么。可這番落落大方的談吐,一下打動了皇妃。讓她覺得都不用再面試下去了。

可她還是問道:“你對韶華怎么看。”

“我娘回去跟我說了,我只怕出生卑微,唐突了姑娘。”云山道。

“那你個人呢?對韶華沒有什么看法?”皇妃問。

“我一個村夫,若不是有幸留在皇子身邊,怎么能結識姑娘這等人物。”云山低頭道,“若是再有什么看法,便是非分之想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皇妃道,“我們落在這里,一眼看來是回不去朝歌了,只能委屈韶華在這里找個人家。好在你們家也是知書達理的,這可能也是緣分吧。你先去做事,有什么我和你娘說吧。”

云山應了一聲去了。

皇妃看旁邊的老夫人。老夫人一直在一旁沒做聲,見皇妃看她,便說道:“這孩子倒是足以跟韶華相配。”

“行吧?”皇妃道。

“嗯,身上沒那股子小家子氣。”老夫人道。

“他們成親后也得在這個院子住吧?那以后可熱鬧了。只是,跟撒子一個院子里……會不會不方便?”皇妃道。

“這倒是。”老夫人道,“便是撒子沒什么,韶華那丫頭肯定也覺得別扭。”

“可總不能讓撒子搬出去吧?讓韶華出去住更不行。”皇妃撓頭,“這可怎么辦呢?”

“八字這才剛有了一撇,你這也太過心急了。”老夫人道。

“怎么能不急呢?這要說成了,不得秋后就訂婚?這都馬上入夏了,只有幾個月的光景,緊著籌備也怕來不及呢。”皇妃道,“你忘了云兒那時候咱們怎么忙活了?云兒那還是嫁給自己人,好賴也沒人說什么。現在這灘里有多少人看著呢,更不能將就。”

“到時再說吧。”老夫人道。

“但愿今年還是大豐收,能給韶華掙一份好嫁妝。”皇妃道。

這一年夏天,灘里又來了好幾個人。都是幾個男人,據他們自己說他們是從朝歌逃出來的,聽人說這里收留難民,便一路從集鎮過來。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在路上走了多時了,被野外的風吹的一張臉皴裂爆皮,嘴唇裂著血紅的口子。

應皇子聽說是從朝歌來的,便叫來詢問。幾個人雖是步履蹣跚,但腰背挺直,應皇子一看覺得心里一跳。可再細看,其中好像還有個老者,他又有些狐疑。便問他們因何從朝歌逃出來。

“說來話長,”一個男子說道,“這里有一位長者,還請尊上先施舍一口湯水,讓他先潤潤嗓子。”

應皇子忙讓撒子給搬了張凳子,讓那位老者坐下,韶華端來一碗熱水,老者先合十謝過,這才接過碗來,小口呷著。

“看你們這樣子,不像是一般百姓。”應皇子端詳著老者說道。

“尊上好眼力。”那個男子掃了一眼屋里的人說道。

應皇子會意,便讓皇妃領著眾人都出去。只有老夫人眼睜睜的盯著那位老者,不肯走。

皇妃見老夫人這樣,就也盯著那位老者看,可看來看去,都覺得不像。這位老者看上去幾乎跟老夫人年齡相當,頭發全白了,蓬亂的披散著。瞇縫著眼睛,像是已經老眼昏花。跟撒子一樣又瘦又小。

可老夫人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皇妃正想扶著老夫人出去,看見老者偷偷瞥了老夫人一眼,又飛快的閃開。收著眼神再不敢往這邊看。雖然他裝作是在打量著屋子,可端著碗的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皇妃轟的一下明白過來,一下子跌坐在炕沿上。

“我們也渴壞了,容我們先出去也喝口水,回來再一五一十向尊上稟報。”那個男人拱手說完,不等應皇子答話,便領著人出去了。

“義父!”皇妃小聲叫道,早已淚流滿面,過去抱著應皇子道,“這是義父!”

應皇子不敢相信,看著那位老者,那位老者已是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應皇子這才相信,撲通一聲跪倒在老者面前,道:“義父!孩兒不孝,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義王閉著眼睛,渾濁的眼淚無聲的涌出來,順著臉上的皺紋蜿蜒而下,從花白的胡子上一串串滴落下來。

“義父!”應皇子跪倒在地下,泣不成聲。

“義王!”撒子也跟著跪下。

“你們快起來,當心讓外面的人看著。”老夫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皇妃忙起身立在門口。幾乎在同時,那位老者也跪了下來,一聲不吭,朝著老夫人“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皇妃看著淚如雨下。

好半天,幾個人才擦去眼淚。應皇子扶著義王重又坐下,問道:“義父是怎么逃出來的?”

撒子見狀便說道:“皇子你們慢慢說,我出去招呼那幾個人。”

“具體情形我也不大清楚。”義王緩緩道,“我在死牢之中,不見天日。全賴你們買通了獄卒,才沒怎么受苦。”

“啊?孩兒并不曾買通獄卒啊?”應皇子奇道,“便是有過此念,可孩兒其時以被看押,行動受限,又恐匆忙之間行事不周,反而累及義父。便只得作罷了。”

“那是何人所為?”義王也奇道。“我在牢中確實不同于他人。有一個獄卒還曾問我,有什么事只管和他講……,若沒人關照,怎會如此?”

“可是山北……?”應皇子看著義王沒有說出來。義王平時很忌諱說到他在山北的所作所為。

義王搖頭,“不會。沒有我的指令,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那就肯定是寧國公了。”皇妃道,“我們走的時候托他救義父的。這個老頭兒還真夠意思,真的辦到了。”

“寧國公?”義王道,“你們如何能結識寧國公?他又怎么會答應你們去做這等事?”

“這個……”皇妃撓著臉說道,“說起來就真是話長了。不如,先說義父的事情,這個以后有時間咱們再慢慢道來。”

“是啊義父。”應皇子說道,“這些年不知義父是怎么過來的,孩兒每每思及,都寢食難安。”

“唉!我也惦記你們啊。一想到老夫人這等年紀,還要被兒孫連累,真是悔不當初。”

“吃點苦怕什么。”老夫人道。“能保住這條命,一家子平平安安的,便值了。”

“那義父你是怎么逃出死牢的?什么時候出來的?”皇妃問。

“出來也有一年多了。”義王道,“我原本以為秋決之日便是我的死期,眼看著天氣一天天涼了,便一心等死。誰料那日夜間睡夢之中被人用麻袋套住,有人還輕聲警告,讓我不得出聲。我以為死期已至,便索性由他們去。覺得有風吹來,才知道是出了大牢。后來被塞入一輛馬車,一路顛簸,到第二天午間才停下。我被抬下馬車放在地上。聽見馬車遠去了,可并沒人給我解開麻袋,我便掙扎起來,誰料那麻袋早已松開,我稍一掙扎,便自己開了。我這才看見是到了一處鄉野之地,四周荒無人煙。我爬出來,把麻袋卷起來,就往前面有房子的地方去。路上遇見的人都以為我是乞丐,都避著我走。我便就勢裝起了乞丐,靠乞討度日,在村子里住了下來。直到今年年初這幾個人找到我。”

“這些人,是三皇子的手下?”應皇子問。

“是三皇子的手下。他們說一進朝歌,三皇子就派他們去尋訪我。最后還是徐子義徐大人打聽到了我的下落,讓他們前來。”義王道。

“看看!”皇妃拍拍應皇子,“我就說肯定是寧國公!是我們讓徐大哥先去寧國公那里打聽消息,要不,徐大哥怎么會這么快就找到義父?”

“這么說確實是寧國公救出了義父?”應皇子道。

“那還有假!除了寧國公,誰還能有這么大的本事,能把人從死牢里偷出來?”皇妃道,“只是,救人好救,可牢里怎么交代?”

“這個,我就不知了。”義王道。

“寧國公深謀遠慮,定是想好了后招,才將義父偷出大牢。”應皇子道。“這份大恩,便是不能回報于寧國公,也定要讓丸子日后報答于寧國公的后人。”

“你還不知道吧?你如今做了爺爺了!”老夫人說著又流下淚來,可嘴上卻笑著,哆嗦著指著義王,“你呀,你哪里來的這樣的福氣呀!”

義王怔在了那里,咧著嘴,也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

這時撒子回來,說道:“王媽來做飯了,還是讓義王先出去吧?”

義王聽說,忙擦拭著臉上,站起身來,說道:“我如今是逃出來了,可卻不能張揚,就讓我還跟三皇子的那些人在一處。你們切不可對我有所優待,以免惹人懷疑。”

“可義父這般羸弱,該好好調養才是啊。”應皇子道。

“無妨。”義王道,“我能來到這里,便是命不該絕。你們只管放心罷了。”

說著便出去了。皇妃在前面開門,門一打開,丸子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差點跟義王撞個滿懷。丸子也沒看是誰,躲開叫道:“老奶!我渴死了!我要喝水!”

“丸子!”皇妃叫道,“撞了人怎么也不跟人道歉?”

“我又沒有撞著他。”丸子說道,自己去倒水喝。

“那也不行!”皇妃道,“過來給爺爺鞠個躬。”

“我,……”丸子從鼻子里哼哼著,看老夫人。見老夫人這個虎皮也不出聲,這才不情愿的過來,向義王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老爺爺。”

義王呆若木雞。直愣愣的看著已經長到他胸口的丸子,挪不開眼睛。

“義……”撒子小心的叫道。

義王這才像如夢初醒般,腳步飄著出去了。

“老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丸子看著強忍著眼淚的老夫人問道。

“老奶沒事,你出去玩吧。”皇妃說道。

撒子領著丸子出去了。皇妃這才過去抱著老夫人哭出聲來。

當天夜里,撒子將他們安排在了灘里住。應皇子一路送他們過去。為首的那個人跟應皇子說道:“我們歇息幾日,便要回山北了。鎮山王看東征局勢不利,想要讓山北的人馬全部潛入朝歌集結,以備毛軍攻入朝歌。”

“那鎮山王如今人在哪里?”應皇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鎮山王仍在九里橋駐扎。”那人道,“未得圣上召見,不得擅入朝歌。”

“那九里橋的土匪呢?”應皇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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