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感覺到許影這句話出口后,流云的身子瞬間僵硬,她抬頭看流云,只見她緊抿雙唇,目色緊張地盯著許影,阿棠瞬間仿佛泄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她看向許影,只聽到她說:“宸貴妃應該還不知道吧,孟辭有一心腹女子,名“九歌”,武功不俗,擅長劍,三年前卻忽然不知所蹤,宸貴妃不如看看你身邊這個人身上那把長劍,上面可有“九”字。”
阿棠聽完看向流云,她已經伸手按住劍柄,阿棠就這樣看著她的手,看著她緊握的手想要松開最終卻又沒有松開,阿棠深吸一口氣,終究作罷,回頭看向許影問:“許皇后,你今日叫我來究竟想說什么?”
許影看她最終輕輕放過了流云似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又了然地笑了,看著阿棠說到:“你說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我將真正的仇人告訴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要報仇?”
阿棠低頭,掩下眼中的情緒。
許影看著流云,一個眼神示意自己身邊的女子,那女子轉眼間便來到了阿棠與流云面前,流云手中的劍堪堪來得及抬起擋下她徒手一擊,長劍未及出鞘,便與那女子纏斗起來,流云不是她的對手,應對的十分狼狽,阿棠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許影看著阿棠忽然出聲:“我可以助你報仇,第一步就是幫你除去身邊這個人,宸貴妃可還滿意?”
話音剛落,阿棠看到那女子鬼魅般的手已經伸到了流云胸前,急忙大喊一聲:“不要。”
那女子竟真的停了手,手就停在流云胸前,這時阿棠才看到她手上戴著薄薄一層手套,上面有無數細密的針,她驚恐不已,看向流云,她面色蒼白,十分狼狽,從始至終她根本沒有拔劍的機會。
阿棠看她許久,終于轉頭看向許影說到:“將她帶出去吧。”
許影一抬手,那女子上前便要將流云帶走,流云不肯,看著阿棠:“小姐,不要聽她們的,跟我走。”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口哨,尚未來得及放到嘴邊,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口哨拿到了自己手中,流云似乎也被驚到了,那哨子是孟辭留給她的,以防萬一。一旦哨子吹響,暗衛便會瞬間而至,自然也會徹底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方才交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面前女子的對手,她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不知暗衛是否是她對手,本想著無論如何要一試,絕不能讓小姐落在她們手中,未曾想,她出手如此之快,哨子根本沒來得及吹響。
流云尚在震驚,女子再次出手,流云應聲倒下。
許影看著阿棠問:“真的不用我幫你殺了她?她可是從始至終都在騙你。”
阿棠想起三年前自己遭遇危險,她從天而降出手救了自己,兩人相識相伴兩年有余,阿棠沒什么朋友,將她當作唯一的朋友。一年前,她被孟辭帶到宣國,為逼自己就范,孟辭用她的命威脅自己,她因自己受重傷,阿棠心懷愧疚。如今想來,卻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在流云伸手擋住劍柄的那一刻阿棠已經明白了,許影沒有騙她。但她還是看著許影輕輕搖頭:“請把她帶出去吧。”她終究不舍得要她的性命。
流云被帶了出去,留下許影和阿棠,她示意阿棠上前,阿棠猶豫著走到她面前,許影遞給她一瓶藥,笑著告訴她:“此藥名忘憂,無色無味,銀針也試不出來,你要報仇,可以自己喝掉,也可以讓那個人喝掉,由你自己選擇。”
她雖然恨不得讓孟辭現在就去死,但如果阿棠死了,看著他活著受折磨,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棠猶豫著,伸手接過了藥,她看著許影,不知該對眼前這個女子說什么,原來她們都是可憐人。
許影卻先看著她笑了:“不必謝我,你知道我只是為了報仇。”
阿棠垂眸,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孟辭的寵愛,卻原來她也什么都沒有。
她抬頭看著許影問:“他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那些溫柔寵溺是假,可是他費盡心思將自己帶來是真,既然這么想讓自己留在他身邊,為什么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嫁禍許家。”許影看著她淡淡道:“許家掌兵權,祖父向來不同意與大周開戰,你的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啊,給了他最好的借口。”
阿棠忽然便明白了,她抬頭看著許影如釋重負般笑了:“原來如此,多謝你為我解惑。”
許影瞧著她的笑,初見時單純不諳世事的女孩果然也不得不長大了,她很樂意看到她這副模樣,最好能殺了孟辭,那她會更高興一些。
孟辭武功高強,心性多疑,無人能近他身,但面前這個人不一樣,雖然他最終還是為了權勢利益傷了她,但他待她畢竟尚有半分真心,且他對這個向來單純的女子不設防,必定想不到她會對自己下手。
離開之前,那女子要殺了流云免得她將今日之事告訴孟辭,阿棠猶豫一瞬還是求許影放過了她,只是為防萬一,許影還是命那女子廢去了流云的武功。
武功盡失的流云被藏在了冷宮,那女子卻在轉瞬之間便換了一副相貌,她出現在阿棠身邊的時候,阿棠嚇了一跳,若不是自己與流云朝夕相處,必定會被她的喬裝改扮蒙蔽。
真的流云被留在了冷宮,假扮的流云陪著阿棠出了冷宮回到了鳳棲宮。
她知道今夜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稟報給孟辭,留給她的時間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