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抬了下眼皮，黑漆漆的眸子掃過他的臉，不過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偏那一眼，顧亦頭皮一陣發麻:“……”

X！到底是那個小兔崽子阻擋了他的前三百！

老張抬了下眼，目光掃過傅言，“哎”了聲，喜氣洋洋和藹可親:“傅言同學也來了啊?！?

“嗯?！彼貞寺?。

老張喝了口溫開水，把保溫杯蓋子擰上，繼而又欣慰地瞧著倆人止不住點頭微笑:“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共同進步。我要在全班面前好好表揚你們?！?

“別。”傅言出了聲，面無表情地道，“丟人。”

老張:“？”

傅言冷嘲似的扯了扯唇，辦公室氣壓都跟著低了:“不想讓全班都知道我教了個傻x?！?

老張:“……”

顧亦:“……”

老張尷尬地笑呵呵:“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顧亦心里有苦說不出，只能卑微拿眼偷偷瞄她。

后者眼斜都沒朝他這邊斜一眼，神色淡漠，連個屁表情都沒有。

得，完了，生氣了。

很生氣很生氣。

生氣到一整個下午都沒搭理他。

顧亦自知理虧，等卷子發下來的時候，認認真真分析了下扣分項。

其實就是語文作文拉分嚴重了些，其他倒也還好。

他想了會兒，按了按筆頭，撕了一張草稿紙，認認真真寫了行字，給傅言遞過去。

傅言低眼掃過那一行比往常端正許多卻依然龍飛鳳舞的字跡。

“咳，其實我就是作文差了點，其他還是考得不錯的。不要不理我……”

嘖，認錯態度不錯，至少寫紙條一筆一劃了。

她想了想，寫了句“作文拿來”，輕輕扣了下桌面，把紙條遞了去。

顧亦見她肯搭理自己了，喜出望外，連忙把語文卷子攤她桌上。

傅言掃了眼，只覺得眼前一片天花地墜，太陽穴突突直跳。

草書占滿了一整面作文方格，生生無視了方格的存在，扭擠在一起。而另一面作文方格空空如也，干凈得不得了。兩面對比，有一種莫名的鬼畜感。

……X！

老于在臺上頭也不抬地抽學號：“16號，誰？回答問題?！?

顧亦聽見自己學號，下意識抬了個頭，慢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或許是因為顧亦這次考試成績不錯，又或許是因為顧亦今天戴了他的眼鏡，瞅著像個學生樣了，老于瞧見他起身，眼里充滿了希冀。

顧亦在他充滿期盼的熱切目光中慢慢悠悠地推了下他斯文敗類的眼鏡，慢慢悠悠地說：“啥？不知道。這道題超我綱了。”

“……”老于氣得拿粉筆頭直敲講臺，“你起來回答問題的答案能不能有第二種！”

“能啊?！鳖櫼嘣挾疾粠ьD，“我愿意給后面一位同學回答問題的機會?！?

老于直接一粉筆頭砸過去，被顧亦麻溜地躲開了。高中三年他別的沒學會，躲粉筆頭的功夫倒學得不錯。

“傅言，你起來回答！”

好不容易一字一字看完整篇作文的傅言聞言瞟了眼題目，又拿余光瞥了眼顧亦，最后面無表情道：“我不屑于回答這道弱智題?！?

顧亦：“……”

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