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聲音小，混雜在讀書聲里，除了鄰桌的，沒人聽得見。

傅言沒忍住，看他一眼。

她的同桌同志，表情很是一本正經，嚴肅得像是中央主持人在念國家新聞。

……是個人才啊！

“人才”擅自篡改了兩行文章，編不下去了，眨巴眨巴兩下眼，沒熬住，又倒下去睡了。

第一節課是開學考。

當老張抱著疊卷子還有他的保溫杯進教室時，“人才”還在睡。

當老張把卷子下發，開始坐臺上玩手機品熱茶時，“人才”還在睡。

傅言近乎粗暴地把試卷蓋他腦門上，就自顧自寫卷子去了。

這位“人才”是被歡快的下課鈴吵醒的。他把卷子從頭頂上摸下來，眼神朦朧，定定地望了兩秒，逐漸清醒，然后表示驚疑似的“咦”了聲:“這節課考試啊……”

然后他瞄了眼傅言的卷子，像是被雷擊了下:“靠，你全做出來了啊！”

老張在臺上用黑板擦敲講臺，提醒:“沒做完的抓緊，再過五分鐘收卷。”

顧亦看看自己那張空白的試卷，又看看傅言那張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眼神期待:“哦，我親愛的同桌，愿意借我借鑒一下嗎？”

傅言拒絕得相當冷酷無情:“不給抄。”

“別說那么難聽啊。”顧亦說，“我不抄，我就是借鑒一下。”

傅言無聲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那纖細素白的手指，緩緩捏成拳頭，關節“咯吱”一聲響。

顧亦:“……”

算了，他還是自己做吧。

顧亦握了筆就開始寫答案，連個正眼都沒給過題目。手速快得像是按了幾倍的快進鍵，一看就曉得是練過假期最后一天趕作業的主兒。

兩分鐘后，他已經涂滿了半張卷子。

傅言做完了卷子，無事可做，閑的發慌，便斜著眼瞧他寫試卷。

這一瞧可不得了，她突然間發現他寫的n行人畜不分的字里，好像每三個字比劃都差不多。

她用盡了所有的腦細胞細細地辨認了一番，終于勉勉強強把他的答案認出了個大概。

試卷上每道題的答案，都寫著——不會做不會做不會做不會做不會做不會做不會做。

傅言:“……”

顧亦做題簡直是“一路順暢”，在五分鐘里成功寫完，氣定神閑得不得了，仿佛攤他桌上的是一張滿分試卷。

待老張收了卷子，他才轉過臉來問她:“你昨天為什么刪我好友？”

傅言輕扯了下嘴角，一雙漣漪的桃花眼朝他望了去，鏡片下黑漆漆的眸子，寫著幾個字——你自己心里沒點數？

可惜顧亦自動忽略她的眼神:“我們加回來吧！”

傅言:“不要。”

顧亦:“我拉你進班級群。”

傅言:“不要。”

顧亦:“你加我，我給你買巧克力蛋糕。”

傅言頓了頓，舔了舔嘴唇，繼而說:“好。”

顧亦咧著嘴笑了下。

他笑起來還挺好看，整張五官都浸在晨光里，眼睛里像綴了星星。

就是黑眼圈特別出鏡，就像是一件好看的手飾上停了只蒼蠅。

傅言著實懷疑他晚上是不是做賊去了。

“晚上做賊”的顧亦高高興興地掏出手機，高高興興地掃了她的二維碼。

傅言剛把他丟進“同學”分組，就聽見手機振動了下。

QQ空間提醒:【“FY親愛的同桌”送你一個巧克力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