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體的猴子都有了,執念化成的人好像也不足為奇了吧。
安平這么想著,把“意人”記到了自己的小本本上。空白頁紙上畫了一副人形骨架,從骨架上走出的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意人啊……
云覺說一切如常,也不知道這個“如常”包不包括生育能力。
她自己琢磨不出來,就去詢問云覺。
她一心想知道答案,根本沒注意在這個古代世界,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跑過去問個異性這種問題的有多尷尬。
她敲了兩下門,得到同意后就直接進屋了,云覺請她坐在自己對面,他那邊有個茶杯,顯然之前正在喝茶。見她落座,也給她斟了一杯,臉上露出笑容,“姑娘是有什么不懂的嗎?”
安平時常來找他學習,云覺習慣為她解惑。這一路上結伴而行,云覺也發現她身上的一些不同之處,好像沒有男女有別的觀念,亦師亦友的和他相處,性別倒是其次了。明白這點后,云覺也就沒有多嘴說什么,體貼的配合她的生活習慣。
放下茶壺看著她,聚精會神聽她準備說什么,然而只聽了一句,臉上溫和的神色就有些維持不住了。
安平直奔主題:“今日那位意人,他可還能生孩子?”
云覺笑臉一僵,臉上難得露出些錯愕,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咳咳,這……”
緩過那口氣,他耳根有些發熱,清咳一聲鎮定下來,卻見安平一臉不明所以,似乎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大反應,“你感冒、風寒了?”
云覺喝了口茶,緩緩吐出口氣,又露出個和煦的笑容,“沒有。只是姑娘怎么忽然問這個問題?”
“也并不是忽然想起的。”安平老實回答:“之前我就一直好奇,妖怪和人類,能不能在一起呢?在一起又能不能生孩子?”
看她眼神清正,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云覺也壓下思緒,答道:“從未聽說過有妖怪和人……結合。我想大概是不能的。何況妖怪多數長相奇特,大概也沒有誰會喜歡上妖怪。”
這點安平認同,她到現在為止就沒見過哪個稍微好看一點的妖怪。
“那你說,”她掃了眼四周,湊近云覺一些,云覺配合俯身,聽她在耳邊小聲問:“生春她雌雄同體,是不是能自己生孩子?”
“這個……”云覺啞然,“這我就不知了。”
安平有些失望,捧著茶杯喝了一口,驚訝發現,這茶還挺好喝的。
見她又一連啜飲,云覺又給她添些,這才說道:“這是花茶,味清甜,料想姑娘會喜歡。”
安平連連點頭,“挺好喝的。”
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云覺又說:“那我時常煮給姑娘。”
“好啊。”
這個世界茶的種類還是很多的,傳統的茶的味道她雖然不喜歡,但還是挺正常的,都是散茶不是團茶,也不用加蔥姜蒜鹽什么的……呃,真不想知道那些會是什么味道。
見她眼神放空又喝光了一杯,云覺這次沒再添上,“姑娘,莫要貪杯。”
想起自己在芙蓉院喝茶喝多了著急上廁所的事,安平有些尷尬,只是她一直繃著個臉,不熟悉的人還真看不出來。
“稍后就要用晚膳了,這樣容易積食。”
云覺抬頭,如玉的俊秀臉上展開個春風拂面般的笑容,他這樣一笑,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
安平捂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木著臉回自己屋了。
靠在門上她吐出口氣,疑似抽瘋亂蹦的心臟這才慢慢平穩下來。
男色惑人啊。
……
雖然昨晚被云覺給驚艷到了,但等睡一覺醒來,她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后,繼續畫符畫符。
她有些收集癖,凡是學過的符箓都要畫出一張存著,常用的就多畫幾張,分類放好,方便取用。
又過了平淡無奇的一天,等到第三天下午,差不多一點多的時候,果然在城門外看見了策馬而來的少男少女們。領頭的一身紅色騎裝,張揚似火,把偏可愛的長相襯得更明艷一些。
她一眼就看見了袖著手站在城門口的安平,直接打馬到近前,馬頭都要撞到安平臉上。
安平退后一步,見她在馬背上挑眉看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說:“幼稚。”
奚沛璘臉上的挑釁一收,也不下馬,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安平,“怎么,知道我要來,在這等我呢?”
安平反問,“在馬上看人會讓你產生自己很高的錯覺嗎?”
眼睛斜斜往上看過去,論拉仇恨,她還沒輸過誰,也不用說其他,只一句,就把奚沛璘氣到跳腳。
“你!”
被她指著鼻子,安平又說:“我怎么?我知道我長的比你好看,收起你那嫉妒的嘴臉。”
作為原著里上竄下跳給原女主找麻煩,跟原女主搶男人的第一女配,奚沛璘其實很漂亮,但她就是不喜歡自己可愛如鄰家妹妹的臉,偏好安平這樣的,可惜就算她涂再紅的嘴唇,穿再艷麗的衣裳,也被安平壓得死死的。
安平對她的印象說不上壞但也沒多好,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氣一氣她,看她生氣就有點開心,是她這么多年來保持心情愉悅的方法之一。
只可惜啊,奚沛璘一點長進都沒有,翻來覆去只會說那幾句話,她都能猜到了,下一句應該是:你可真自戀。
“你可真自戀。”奚沛璘抬著下巴冷哼。
安平撇了下嘴,“有人要找你。”
奚沛璘不太相信,“誰找我?不會是你做了什么吧?想拖住我自己去抓妖怪?哼,你休想。”
“恭喜你猜對了。”安平朝芙蓉院那邊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獎勵芙蓉院一日游。”
說著一巴掌拍在馬屁股上,馬兒受驚蹦噠了一下,奚沛璘啊的一聲抱住馬的腦袋,她身后的一眾奚家弟子驚呼一聲,就要上前幫忙,卻忽然身體僵硬,一動也不能動了。
奚沛璘自小學習馬術,短暫的慌亂后就抓緊了韁繩,但無論她如何控制,馬兒卻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般,徑直往那邊的二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