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一點一點地涌入骨髓，麻木感依舊徘徊在體內，索菲亞的呼吸越發急促，僵硬的四肢也沒法打出有力的拳擊，才不過三四個回合，作為前輩的常威就被“蝙蝠俠”送上了天。

先前的一輪對抗，常威幾乎是將現有的能力開發到了極致，若不是因為不能殺死“蝙蝠俠”，常威完全有機會用自己的能力放倒對手，至少用不著冒著中陰招的風險，和對方肉搏。

火箭推進器的轟鳴聲突然熄滅，常威也早已不見蹤影，“蝙蝠俠”轉身撿起地上的戰術腰帶，看向了自己這邊，索菲亞咽了口口水，背靠集裝箱站起來，重新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放棄吧，你沒有任何勝算的。”“蝙蝠俠”的聲音毫無生氣，即便隔著面罩，索菲亞也能感覺到那強大的壓迫力，可即便遇上無法戰勝的對手，索菲亞也不打算直接束手就擒。

的確，常威現在正像竄天猴一樣迅速升空，但飛行的軌跡相對穩定，始終朝著海面前進，一旦推進器動力耗盡，常威也正好會落在水里，只要做好緩沖工作，他就能安全入水。

如果自己能拖住“蝙蝠俠”三分鐘，常威就有機會逃離，之后自己哪怕被關進了阿卡姆瘋人院或者黑門監獄，都不會影響到常威的任務，至于入獄后如何，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想都別想，小飛鼠。”看著轉過身來的“蝙蝠俠”抓著地上的腰帶，朝著自己步步緊逼，索菲亞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這并非所謂的愚勇或者逞強，而是發自內心的覺悟。

話音剛落，“蝙蝠俠”便邁開腳步沖向自己，如同捕食的獵豹一樣迅速逼近，俯下身子握緊雙拳，眼看著就是一記迅猛的上勾拳，可就在二人近在遲尺的一剎那，奇跡發生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索菲亞絕對不會相信，以猛虎下山之勢襲來的“蝙蝠俠”，居然一個平地摔撲在地上，當著索菲亞的面摔了個狗吃屎，嚴肅的氣氛毀于一旦，甚至還有些好笑。

但下一秒，索菲亞就明白了“蝙蝠俠”摔倒的原因，雖然常威已經離開戰場，但生物質形成的絲線依然存在，在被火箭推進器送上天空的一剎那，生物質絲線也纏住了蝙蝠俠的腿部。

而這些絲線，毫無疑問都被常威拽著，此時火箭推進器的燃料還沒消耗殆盡，沖擊力依然存在，倒地的“蝙蝠俠”根本沒有機會反應，就被拽著右腳一路向后拖行，直奔水路而去。

“上當了吧，‘蝙蝠俠’，這就是我的逃跑路線噠！”此時的常威再次一轉攻勢，抓住絲線從空中落下，并讓生物質絲線一點點收回西裝，轉而形成骨制外殼護身，興奮地大喊道：

“我可巴不得誰給我個推力把我丟出去呢，你倒是直接送我上天做人造火箭，這樣一來我還省事了??！和我常威比拼智謀你果然還嫩了點啊，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嗎？”

“那里是……”“蝙蝠俠”自知中計，卻無可奈何，只能伸出手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他很清楚一旦拖入水下，自己絕對沒有任何優勢，自己大多數裝備，都存放在腰帶里面。

而常威也做好了最糟的打算，西裝本身不能對常威的身體進行改造，但也正如他說的那樣，這套西裝是個封印，如果沒有了束縛，徹底解禁自己的力量，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畢竟，他是惡魔的子嗣啊。

縱使“蝙蝠俠”眼疾手快，也沒能抓穩任何支撐物，硬生生被常威從碼頭上拖走，二人接連落入水中，整個哥譚碼頭在兩陣“嘩啦”聲后回歸寧靜，真正的戰場轉入水下。

水中的視線異常模糊，四周漆黑一片，“蝙蝠俠”連忙憋住氣，轉身向水面游去，雙手撥開水面探出頭，好不容易吸了口氣，一股強勁的拉力突然抓住腳踝，將他再次拖入水中。

只見常威抓著“蝙蝠俠”的披風，如同靈活的鯉魚一樣向下游去，即便對手的身體素質直達人類巔峰，也無濟于事，肺中的空氣總有用光的時候，對方遲早會因缺氧而暈厥。

只有在漆黑的海水里，在這沒有人能注視到的地方，常威才敢短暫地脫下外套，展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這份力量絕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即便是和自己合作的索菲亞。

燈光離得越來越遠，“蝙蝠俠”勉強轉過頭，看向在水里來去自如的常威，此時的常威依然保持著人形，可背上竟然長出了魚鰭，手指之間也迅速形成掌蹼，連身體也變得修長。

不知是不是燈塔上的探照燈燈光掃過了水面，短暫的光亮讓“蝙蝠俠”看到了常威的頸部，頸部兩側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留著三道敞開的切口，那是常威自己進化出的鰓。

“蝙蝠俠”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奮力揮拳猛擊常威手肘下方的麻筋處，但常威早有防范，手臂上迅速長出鱗片，分散掉本就被水的阻力抵消大半的拳擊力道，對方的反擊根本沒用。

不過常威現在并不安心，自己的解禁只能維持三分鐘，而且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釋放能力，而“蝙蝠俠”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完全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憋氣超過二十分鐘。

現在最重要的，依然是速戰速決，趁著“蝙蝠俠”對自己不了解，常威突然松開對方，一個翻身游到蝙蝠俠身后，身上迅速長出堅固的鱗片，為接下來的最后一擊做準備。

對方自然也沒有想到，會碰上這么個難纏的怪物，大量的水草突然撲向“蝙蝠俠”的腿部，如同活生生的蟒蛇將雙腳捆住，水草的主干上甚至分泌出了某種膠水，用于固定。

“蝙蝠俠”拼命掙扎著，試圖脫離擺脫束縛，可常威卻早已將觸須另一頭粘在了位于水下的碼頭承柱上，觸須也轉化成堅固的皮繩，只要在這個時候立刻，常威完全有機會殺死他。

但他沒有這么做，不僅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從體內涌出一些生物質，形成一把還算鋒利的骨制銼刀，遞到了“蝙蝠俠”手上，畢竟哥譚市不能失去黑暗騎士的保護。

漆黑的西裝外套迅速從黑暗處沖出，順著覆蓋黑色薄膜的管道覆蓋回常威的背上，身上的鱗片隨之收起，鰓和背鰭也迅速消失，常威再一次恢復正常人的樣貌，向上游去。

很幸運，這次“蝙蝠俠”沒有找到應對自己的方案，自己的戰術也十分奏效，入水后的常威雖然褪去了西裝，但依然需要與其保持連接，一旦連接徹底斷開，后果將不堪設想。

同樣的，常威也明白這次的勝利純屬僥幸，“蝙蝠俠”第一次遇上自己難免吃虧，等到了下一次交鋒，他必然會有應對自己的方案，介時再次展開戰斗，常威很可能討不到任何優勢。

希望不會有下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