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于我，屬于我，或者，我將毀滅你

這昏暗的夜空里僅僅剩下了一顆星星了，那么明亮，那么明顯。

淺浸蕭看汝嫣肩頭上插著的劍，神色一變，再不靜然，朝不渝揮出一掌。

霎那勁風狂掃，凌然之勢磅礴，尤是狂強。

不渝中了這一掌，被跌飛了去，體內靈力極速散去，寒暮劍亦隨之消散。

白光一動，淺浸蕭閃身來到汝嫣面前，急忙施了一道法，暫時把汝嫣流血的傷口止住。

汝嫣看淺浸蕭一張略有些慌亂神情的臉，低聲說道:“他沒有殺我。”

淺浸蕭看汝嫣清冷而平靜的神色，修眉皺得更深，更是心疼，把汝嫣抱進了懷里。

一旁的皇母看倒在地上的不渝，牽唇一笑。這一個時候，偏只有淺浸蕭能治得了上尊。

不渝中了這一掌，險些魂飛魄散，嘴角流出了殷紅血，心更如撕裂般疼痛。堪堪站起身，看抱著汝嫣的淺浸蕭，驀地笑了起來，一雙殷紅的血眸在昏暗的夜空下異常的迷人。

淺浸蕭看不渝臉上的笑容，他不知道，不渝還有什么別的好算盤，可是，方才的事已經讓他不悅意了。

“你還是偏愛她，”不渝笑著說著，擦去嘴角的殷紅血，坐在了旁邊的大石上。

從來都是，淺浸蕭就算不承認，他們都是知曉的。

“這就很好了，”不渝緩緩說來，“我們的游戲在剛剛就開始了，哥哥。我得告訴你一個消息，我隨時就能讓六界傾覆。”

淺浸蕭看著不渝，他笑著，一如既往的平靜而瘋狂！

“怎樣？”

不渝歪了腦袋，面上的笑天真而美好，“我是掌舵人，我要制定屬于我的規則。”

“你說。”淺浸蕭沉靜地說著。

“我說，你，你得做出選擇，親手殺了她，”不渝指向了汝嫣，饒有興趣地說，“或者，我殺了六界里所有的……”

淺浸蕭聞言，看汝嫣的臉，沉默不語。

汝嫣抬起頭，看淺浸蕭的臉，“你會殺了我。”

這不是問題，這就是肯定。汝嫣總是那么期待著淺浸蕭，那么了解著淺浸蕭……

淺浸蕭未曾回答，只是抱緊了懷里的汝嫣。

皇母挑了挑眉，她可不知曉不渝說的是不是真話。“你所說，可為真？”

不渝看向了皇母，牽唇一笑，“你認為我就在昭陽殿安生閑活？”

皇母抿唇無言，這六界沒幾個肯安生閑活。

“既然你懷疑我……”不渝笑出了聲，“我會讓你看一場末夜的煙火，”

這一時，皇母還未反應過來，但聽得幾聲震天大響，地動山搖，火光印亮了半片末夜的暗空。

“這是煙火，那么明亮，那么漂亮……”

不渝看著被印亮的夜空，俊美無儔的臉上有著孩童般純真美好的笑容，一雙殷紅的血眸印著閃亮的火光，更是驚艷。

皇母看向火光盛極處，恍然大驚。那一處，正是長樂仙境！

“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皇母失控地大喊了起來。

不渝看皇母極度憤怒的臉，唇際笑意愈深。“你當然可以殺了我，用你那些卑劣至極的手段，骯臟而自私，腌臜而罪惡。”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私生子！”皇母幻出了劍，怒聲說道。

“你現在可以殺了我，但是，不止是你的長樂仙境，你統治的六界也會毀掉。”

不渝悠悠地說，他知曉，皇母是不會讓她統治了百萬年的六界毀于一旦的！

皇母盯著不渝，握緊了劍，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這是我的法則，臣服于我，屬于我，或者，我將毀滅你。”不渝的臉上依然有著平靜而藏著深深瘋狂的笑，那么清醒，那么俊美。

“告訴我，你的選擇。”不渝看向了淺浸蕭，問。

淺浸蕭看還印著火光的暗空，又看汝嫣的臉。她看著他，帶著深深的平靜，似乎，他做什么選擇，她都沒有任何的意見。

不渝看他兩個，抓了抓頭發，“哥哥，我從來都嫉妒你，或許，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你，是你總是讓我嫉妒，無論什么時候。你甚至可以自私一點，至少，我不會那么嫉妒你。”

“我可以自私一點嗎？”淺浸蕭問。無論什么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辦法自私一點。

“你可以，誰會在乎呢？”不渝反問。

淺浸蕭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許，我是該自私一點。”

“所以……”不渝盯著淺浸蕭，面上的笑意逐漸消散。

淺浸蕭長袖揮起，施起法來，神色平靜地說道，“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容成。錯誤的起源，是你，是我，是任何一個。”

不渝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淺浸蕭要做什么。

“昭陽昭陽，六界之令主，百萬之年前，再不永存。”淺浸蕭低聲說著，把一道法施在了昭陽殿上。

這一時，白光大現，光影之中，昭陽殿漸漸化作了金光，消散在空里。

長樂仙境的火光斂下，四方歸元，暗空散去，再復寧靜。太陽升起，尤為明亮。

不渝看著昭陽殿消散在空里，睜大了眼睛，痛苦而瘋狂地大喊:“不！不該是這樣！不！”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不渝盯著淺浸蕭的臉，“你把你自己的昭陽殿毀了！你這個自私鬼！你明明知道這是我的家！你不能就這樣毀了它！”

淺浸蕭說道:“這也曾是嫣兒的家。”

汝嫣看已全然消散的昭陽殿，又看淺浸蕭，長睫顫了顫。

淺浸蕭抬起修長的手，輕撫汝嫣的臉頰，“嫣兒，我會給你找到家的。”

汝嫣低下了臉，她不知道她的家還能在哪里，不是安祿院，不是南海，不是華音殿，不是昭陽殿，更不是淺浸蕭在的梅隱之境。

隨著昭陽殿的消散，不渝已然瘋狂，他痛苦著，他沒有找到任何合適的理由來安慰、來欺騙自己。

淺浸蕭長袖一揮，一記靈力打在不渝的后頸。頓時，不渝昏倒了下去。

“不要殺他，把他送去安祿院。”淺浸蕭看向皇母，道。

皇母一冷笑，“你果然還是太仁慈。”

淺浸蕭未曾應答，牽著汝嫣的手，牽著她，走向了遠邊。

汝嫣回首，看倒在地上的不渝，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么。

皇母冷冷掃一眼那些從噬魂之境出來的怪物，這些忠心的怪物，尤其是忠實的奴仆瓊素，還守護著昭陽殿，即使，昭陽殿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上尊容成已經倒了下去。

“殺！”

一聲令下，這一個空原又喧鬧了起來，如此的熟悉，沒有一點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