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海明區中學是個重點學校。校門前的車輛川流不息,兩旁的過道都種上了柏樹,藍暖冬坐在車里,能看到樹影從面前略過,一暗一明,有些晃眼。
莫蕾蕾則是生活在中原地區的一個小縣城——禾縣。居住的地方則是一個即將拆遷的城中村。她在藍暖冬的視角體會到的世界,確實有點夢幻。換作從前,她怎么也不敢奢求能到京州來。
車子停在了校門口,藍暖冬一下車就遇上了慕依夢。
“早啊~”藍暖冬跟她打了招呼,仿佛之前的隔閡不復存在。
慕依夢貌似心情不好,板著臉狠狠地撞上藍暖冬的肩膀從她身邊走過。
“慕依夢怎么架子那么大,阿暖跟她問好都不搭理,真以為自己是誰。”
“還不是仗著家世好。”
“藍暖冬背景顯赫也沒她那么自命清高。”
藍暖冬聽著一些同學閑言碎語,心里笑開了花。原本慕依夢囂張跋扈名聲就不太好,換了個宿主后都靠藍暖冬替她擋刀子,現在鬧掰了以后,誰還給慕依夢留情面。
她們在同一個班級,抬頭不見低頭見,往后就看誰的演技更高一籌了。
放學的課鈴打了之后,校園里就回蕩著海明一中的校歌,歌聲猶如自由飛翔的鳥兒,飛在校園地每一個角落。藍暖冬收拾書包時發現抽屜有一個白色的信封,大概是有人趁她去衛生間塞進去的。
藍暖冬打開信件,信紙上有幾行藍色鋼筆寫的行楷字:請藍暖冬小姐在6月12號下午三點到“溫度咖”等我——齊韓非。
“齊韓非?哦~難道今天慕依夢沒好臉色是因為當了他的信使。”藍暖冬從課桌里抽出書包,一把甩在了肩上。她從口袋摸出手機,解了鎖——今天正好12號。
看來她下午又要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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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夏日亙古不變的炎熱,蟬鳴的躁動也讓人心情變得焦躁。
齊韓非在前一天死乞白賴地求慕依夢捎信,慕依夢說道:“你還好意思找我,之前去公園看到藍暖冬自殺,是你說她死了,因為你是法醫學專業的,我就信你了,結果呢?”
“哎呦好夢夢,拜托了~以后我給你當牛做馬行不行~”
“你只要幫我打探一下藍暖冬到底怎么一回事就行。”
慕依夢把信件抽了過來,沒好氣地調頭就走。
藍暖冬的事其實齊韓非自己也疑惑,明明死透的人怎么送到醫院后突然有生命跡象呢?只可惜當初沒留意事發現場,一些線索遺漏了。
12號下午三點,齊韓非掐著表到了名為“溫度咖”的咖啡廳。
他進門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不遠處靠窗的桌旁坐著令他難以忘卻的身影——她穿著深藍色的長裙,頭發高高扎成丸子,鬢邊幾縷碎發被陽光映照得熠熠生輝。
“藍小姐,您來得真早。”齊韓非在話語間坐到了她對面。
藍暖冬滿臉煩躁用勺子不停攪拌面前的咖啡,杯勺碰撞發出的“叮叮”聲更顯得她不耐煩。“下午請假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來早了,不過下回約我記得替我考慮考慮,畢竟這馬上就高考了,慕依夢也跟你說過吧。”她說。
齊韓非尷尬地笑了笑:“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她也沒什么都和我說……”
藍暖冬心想八成是慕依夢看不上齊韓非這樣的普通人。“慫樣,”她叼著勺子不屑地說,“那你找我什么事兒?”
齊韓非從包里拿出筆記本和筆說道:“我是來調查一下你的案子,比如你的抑郁癥前科以及通過什么手段拿到那瓶化學藥劑?”
抑郁癥?藍暖冬不知道自己之前有過抑郁癥。從小說里看的話,藍暖冬這個角色也不像抑郁癥患者……那為什么自殺?難道是像自己搪塞許宸禹說的那樣只是因為放下所有了么……至于化學藥劑,對一個化學不好的人來說,估計連個化學性質都背不出來吧……
“吶,這是抑郁癥自測題,”齊韓非從筆記本里抽出一張表格,“你用筆在對應選項的數字上圈一下就好。”
藍暖冬倒是實事求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答。后來她想想不對,斟酌了一下小說里描寫原主的性格,酌情修改了下,最后把表格提交給齊韓非。
齊韓非通過對比計算,然后表情反而更凝重了。結果不用說,肯定讓這案更玄了。
藍暖冬心說原著里確實沒描寫過藍暖冬自暴自棄等表現,現在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應該是有些劇情遺漏了。
“我并未有過抑郁癥,且沒有想過自殺,我家的私人醫院的醫生說的不明不白估計是有東西要隱瞞。”
齊韓非怔怔地看著她。然后微微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或許這其中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