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開羅,氣溫已經有三十多度了,要換作是在國內,游客們肯定會覺得難以忍受。但是大家已經在盧克索經歷過了四十多度的高溫炙烤,“修煉”出一身耐熱的本事,所以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于是都興致高昂地在開羅的老城里面穿梭游覽。
陳唯墨、王黎、韓煙霞和沈艷芳四個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正如韓煙霞所調侃的,陳唯墨和王黎就是兩個免費的‘導游’,而且是什么都懂的那種,所以一路上她和沈艷芳都是聽陳唯墨和王黎兩個人交流和講解。此刻,他們的視線被聳立在面前的恢弘高大的清真寺截斷了。
“這座清真寺好高??!”沈艷芳感嘆道。
“小陳,麗麗,這座清真寺有沒有什么說法???”韓煙霞問他們倆。陳唯墨和王黎對視了一眼,都微微一笑。陳唯墨說道:
“這座清真寺名叫‘默罕默德·阿里清真寺’,就建在薩拉丁城堡里面,是開羅***老城的地標性建筑,許多開羅的旅游宣傳海報上畫的就是這里。這位穆罕默德·阿里,我們到埃及的第一天,龍飛就跟我們提到過。他建立了穆罕默德·阿里王朝,是現代埃及的奠基人。他駕崩之后,就被安葬在這座他一手建立的清真寺里,于是后來這座清真寺就以他命名。至于它為什么那么高,麗麗應該知道吧?”
王黎點了點頭,說道:“嗯。穆罕默德·阿里雖然是埃及的國王,但卻是一個奧斯曼人。因為這個關系,阿里在下令建造這座清真寺的時候,就要求建筑風格要和故土的一樣。所以就采用了多層圓形大拱頂堆疊的建筑主體和細尖瘦長的宣禮塔,這就跟我們上午看到的阿慕爾清真寺不太一樣?!?
沈艷芳聽完之后忍不住給他們倆鼓掌,稱贊他們博學多識:“太佩服你們了!你說我們一般人得在什么樣的機緣巧合之下才能知道這些東西啊?”
韓煙霞笑著說道:“怎么樣?我們的這兩個‘免費導游’很專業吧?”
“專業!太專業了!簡直就是活的百科全書嘛!還好你們叫上我一起走了,不然我還跟傻子似的瞎轉悠,什么也不懂呢。哈哈哈!”
一席話間,四個人都笑得很歡樂。因為彼此都比較熟悉了,所以王黎也不像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那么拘謹,褪下了害羞的面紗,跟著自由歡快地笑著。
四個人一邊走,一邊聊,一邊笑,一邊游,那是純粹的快樂,沒有任何一絲的煩惱掛在心頭,干凈得就像頭頂的藍天一樣。老城區果然是陳唯墨和王黎這兩條小魚兒的大海,此刻他們正歡快地徜徉在這片大海中,一會兒被左邊的寺院吸引,一會兒又對著右邊的老樓房咔咔一頓拍攝,一會兒對著墻上的銘牌研究,一會兒又盯著路邊的老手藝人出神......無論是對于陳唯墨還是王黎來說,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來這里光逛,都會很滿足的,更何況還有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陪著。更難能可貴的是對方還和自己一樣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了解的也非常多,這真是做夢都蒙不出來的劇情!所以一路上,他們倆是絕對的主角,一直在互相交流。對于韓煙霞與沈艷芳來說,雖然對這些歷史遺跡并不如他們倆這么狂熱,但是聽他們講背后的故事,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同時,韓煙霞也一直不忘悄悄地觀察陳唯墨和王黎兩個人。看到他們倆此時都沒有任何思想包袱,心中感覺很欣慰。
幾個人彎彎折折地向北游覽著。開羅被稱為千塔之城,就是因為城里有非常多的宣禮塔。游客們初見時還有些新鮮感,但這些天下來,早就對這類建筑司空見慣了。這不,四人左前方又有一座清真寺,它的幾根宣禮塔筆直地刺向天空。但是,這并沒有引起幾個人的注意。好像知道了遠道而來的客人的心思,這些宣禮塔并沒有打算就這么輕易地被他們忽視掉。于是,它們突然發出洪亮的吶喊——禮拜時間到了,其上的喇叭播放著禱辭。這招很管用,成功地吸引了四人的注意,他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機靈,視線瞬間就被綁在了塔上。王黎看了一下地圖,驚訝地對陳唯墨說道:“呀!我們到了艾資哈爾大學了!”說著把地圖給陳唯墨看,用手指指著地圖上他們所在的位置。
“原來這里是大學啊。”沈艷芳說道。
韓煙霞說:“來,你倆給我們科普一下。”
陳唯墨笑道:“這個我知道得不多,還是讓麗麗來說吧。”
沈艷芳笑了,說:“喲,難得遇上一個你不知道的,哈哈哈。那看看咱們的麗麗吧?!?
王黎捂嘴微笑了一下,說:“這所大學最大的名頭,應該就是它的‘年紀’了。它的前身是在970年由當時的法蒂瑪王朝的統治者主持修建的一座清真寺,歷時兩年竣工,取名叫‘艾資哈爾清真寺’。隨后在988年,統治者將其發展成為一座大學。這個時間比我們現在著名的牛津、劍橋都要早一百多年,排名世界第二早?!?
“哦!那還真挺‘年長’的。”陳唯墨說道。
“雖然辦了大學,但是艾資哈爾清真寺也一直開放至今?!?
“那這所大學現在的水平怎么樣?”韓煙霞問道,她總是比較關心與當下世界有關的信息。
“這所大學經過歷史上的幾次改革,已經很現代化了,學科很綜合,算是埃及第二好的學校了吧,在《QS世界大學排名》里面能排前750名?!?
“哦,那好像挺厲害的,前750呢?!鄙蚱G芳說著。
陳唯墨聽完之后夸贊她說:“真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香!”
王黎一聽陳唯墨這樣夸自己,心里不勝歡喜,但洋溢在臉上的卻是一陣嬌羞。她雙頰微醺,頷首淺笑,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在來埃及之前看了一些資料罷了?!边@欲笑還羞的樣子最容易讓人迷醉,正如徐志摩的詩中寫道: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陳唯墨對這個樣子的王黎完全沒有任何招架之力,變得反應遲鈍,口齒不清,連眼神都有些呆了。這惹得王黎更加不好意思了,左腳輕輕一跺,提醒陳唯墨,他才緩過神來。韓煙霞和沈艷芳兩人只裝作什么都沒注意到,卻能看出來她們在很努力地憋著笑。都這樣了,沈艷芳自然也看穿了他們倆的心思了,明白了前一天在哈布城的時候,為什么王黎會有那樣奇怪的表現。
氣氛有一些尷尬,王黎提議道:“旁邊就是艾資哈爾公園,我們要不要進去逛一逛?”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陳唯墨支持倒不是因為他對這個公園有多么心馳神往——事實上這幾個人在來之前誰都不曾聽過這個公園,只是他也想緩和這尷尬的氣氛。韓煙霞和沈艷芳倒是因為對這個在地圖上鋪滿一大片綠色的公園挺有興趣,韓煙霞就不必說了,本身就喜歡貼近現代的事物,而沈艷芳則是因為覺得有點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于是,四個人向著大學旁邊的艾資哈爾公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