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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毛戈

江城心里一跳,這也是他的設(shè)想,即使是躲仇家,黑市上辦一張護照、獲取一個合法居留身份并不難。盛妝黑戶的狀態(tài),不像是計劃,更像被脅迫。

現(xiàn)在回想,從開始到現(xiàn)在,最讓人心驚的,不是盛妝作為嫌疑人的這件殺人案有多懸疑,也不是越往下查就牽扯越多的秘案,而是她反饋出來的所有歷史端倪,都剛好能合得上他們掌握的情況,其他需要考證的身份信息,則被失憶所隱匿。

巧合的就像是專門定制一樣。

問題是,如果真是這樣,誰定制的呢?

***

這一會兒功夫,盛妝已經(jīng)寫滿了兩頁紙。

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上過學(xué),至少失憶后,她沒有體驗過課堂和考試的滋味。

但這會兒她作文寫得挺上癮,好像交卷前臨門一腳,在哪兒落腳全在于她。這種感覺緊張,但刺激,還有點發(fā)揮不錯時的自我欣賞。

寫寫涂涂,有時候還在上下兩段之間畫個箭頭,重新排序。

監(jiān)視器里的她顯得漫不經(jīng)心,凌亂又無章法。

負責(zé)看監(jiān)控的小警察樂了,“這姑娘心大,沒想好就敢下筆?!?

孫崎看著自己剛畢業(yè)的徒弟,內(nèi)心有點焦慮??瓷妒巧?,是辦案大忌。

他目光轉(zhuǎn)回屏幕,忽然倒吸一口氣,“倒回去,把剛才她涂掉的那部分打印出來。”

他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自己還能再見到這個名字。

***

“怎么了師父?”小警察把打印紙遞過來,看見孫崎怔在原地,沒有伸手接。

孫崎反應(yīng)過來,接過紙張,只掃了一眼,身體就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毛戈”,果然是他。

十年了啊,一生里有幾個十年?

孫崎抑制住胸腔里的激蕩,穩(wěn)了穩(wěn)情緒,開始看盛妝涂掉的那幾行字:

“他自稱毛戈,上門前先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我的一個故人,想談?wù)剰那澳羌?。那我?dāng)然想知道以前的事啊,于是把地址告訴他,約在一個周末見面。見面之后,他說自己手上有一批活體,談妥了買家,想運到柬埔寨的醫(yī)院去做手術(shù),希望我把運輸線提供給他。”

“我問他是什么活體,他哈哈大笑,說我裝純情。直到我跟他說自己失憶了,他才止住笑,說我在玩他。我說我放你上門,再跟你開玩笑,是吃飽了撐的逗你玩么。”

“然后他盯著我看了好一陣,臉上青紅皂白都有了,掙扎一會兒才說,’器官活體’。”

“我琢磨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器官活體不就是人嗎!要是豬活體也不至于到柬埔寨做手術(shù)吧?!?

“別說我失憶了,就算沒失憶,這種事我也不敢干啊。我當(dāng)然拒絕,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別看我失憶了就想趁人之危違法亂紀(jì),不管他怎么知道的我失憶,從此以后都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說話難聽且油膩,說都是一條道上的,我已經(jīng)當(dāng)了婊子還想著要立牌坊,會受懲罰,他等著瞧?!?

“過了一周就發(fā)生了小春這件事,所以我相信,這是一種懲罰契約,因為我違背了他認同的’契約’,所以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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