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報警了。”
“她會殺了他......”
“所以,我們要先去酒店!”
玉騫沒有載著我回家,而是直接查到了酒店的位置,開著車直奔現場。
到了前臺,服務臺的小姐死活不透漏房間消息,我說:“人就要死在酒店了,沒有關系么?我們已經報警了!”
前臺小姐堅持:“那就等警察來。”
我就像個發狂的潑婦,瞬間想沖上去打她,玉騫一把抱住了我。
好在這時警察及時到了,我和玉騫跟著警察一起去了相應的樓層,到了那屋,門打不開,刷房卡后鎖在里屋反別上了。
玉騫二話沒說開始踢門,這時幾個警察一起加入幫忙,猛烈踢門多次,門這才開了。
進到屋后,里面一片狼藉,電視柜上的各種水瓶和食物都被刨落在地,落地窗旁的小茶幾上有兩個紅酒杯,其中一個杯子橫在桌面上,酒已經順桌一直淌到了桌下的地毯上。
我沖入進門后那條狹小過道,看到了交錯躺在地上的青景和王曉秋。
他們倆一動不動,我嚇傻了。
我沖過去跪在地上,拉扯弟弟的襯衣:“青景,醒醒,醒醒!”
他沒有任何反應,嘴唇發紫。
我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一邊,忽然沒了知覺。
等我醒來,玉騫和我說,青景已經脫離危險。我很想要爬起來,玉騫攬住了我:“都冷靜一下好么,他酒里被下了很重的安眠藥物,你讓他好好休息,也方便他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一言不發,我感覺腦袋很亂,已經喪失了判斷問題的能力。我不再說話,病房里很安靜,玉騫默默的削著蘋果。
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你好好休息,婚禮的事我會和大家好好解釋,不要擔心。”
我很抱歉的看著玉騫,我甚至都不敢問周遭人的反應。
玉騫替我倒了杯水放桌上:“我暫時沒有把青景的事告訴阿姨,早上我給她定了張票先回了老家。她年紀大了,有些事得我們處理。”
我一聽“我們”這兩個字,羞愧得無地自容,我說:“對不起玉騫,我已經不知該怎么走下一步了。”
他苦笑著摸摸我的頭:“一切交給我處理吧。答應我,不要給任何人發訊息,不要在這時候自己做任何決定。”
玉騫站起身來,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些吃的。他溫柔的笑著,出門后輕關了門。
這之后我開始到處找我的手機,它卻像突然消失了一般,這時候我就像和外界失聯了一樣,找不到任何一個人。
我慌亂中按下了病房的護士鈴,沒過多久進來了一個眼睛圓溜溜的護士小姐姐。我不知道該說什么,過了幾秒,我詢問她:“請問,我可以看看房里的電視么?”
護士幫我打開了電視,把遙控遞給了我,她看我的表情說不出來的奇怪,當我和她四目交接,她忽然有些該隱的轉開了眼,她說:“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隨時按鈴。”
我打開電視,胡亂換著電臺,翻到某臺在放著娛樂新聞,我停了下來。
天知道,現在的我有多想知道時晨的消息。不一會兒,主持人在介紹一部快上映的電影時,忽然說道:這部電影將會如期上映,但上面時姓演員的全部戲份,將全部刪除。
我感覺自己渾身僵硬,喉噥發不出聲來,我知道這部電影,是時晨去年拍的,里面打斗場景很多,他為此受過不少傷,甚至上過熱搜。
那件事情的惡劣影響,已經足夠大到要刪除他在電影里所有的戲份,這對演員來說,無異于是封殺的先兆。
我在媒體上說話重傷了他,我甚至把他宣傳成了一個癮君子和殺人犯。
我毀掉了他。
我感覺好絕望,我不好受。
這時玉騫進來了,他把食物放在桌上,轉身關掉了電視。
我抬起頭看他:“現在和我有關的一切是不是都很糟糕?”
他抬起桌面上的一份粥,用小勺乘起一口來:“先吃東西,我才告訴你。”
我機械的一口一口喝下了所有的粥,然后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媒體上報道的都是我亂說的,我可以馬上澄清,我馬上去道歉。”
“青伊,那是沒有用的。”他收拾著桌上的飯盒,坐回了我的床邊,半晌,他慢慢開口:“他們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時晨告了你。你要面對的事比你想的更復雜。”
我哭著點頭:“我是活該。”
“你聽著青伊。”他把我的肩膀牢牢抓住,我給你找了最好的律師,我們需要先搜集你所說的話里真實的那些事。”
我哭著搖頭:“夠了,我不想再做傷害時晨的事了。”
玉騫帶著幾近請求的口氣和我說:“青伊,不那樣的話你會坐牢的,你是可以不顧自己,但你的家人你也不在乎了嗎?”
我哭著抱緊玉騫,感覺太絕望了。如果再那樣做,對時晨不公平,他已經因為我做了犧牲,我怎還能趕盡殺絕?
第二天,我去看了青景。
他抱著我就哭了。他說對不起我,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應該做出那么多讓我傷心的事。
我看著臉色仍然發青的青景,很清楚無論怎么責怪他都是無濟于事。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和他講了很多他那些年一直沒有醒來時發生的事。
也許,弟弟長大了,我應該放手了,這樣如影隨形的壓制他,反而讓他變得叛逆吧。
我和他聊了很多,幫他擦了眼淚,我說:“如果姐姐以后不在你身邊了,你要照顧好媽媽噢。好好讀書,窮人沒有多少路可選,不要把剛變好的牌打爛了。不然就不要做我弟弟了。”
“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我和你一起解決!”青景有些激動,把我的肩膀抓的緊緊的。
我輕輕摸著他的頭發,我說:“能有什么事,就是提醒你唄。人這一生,想要活得自由太難了,自由都是相對的,活著就要有些信仰,要勇于承擔責任。以后你要和媽媽越過越好,這就是你的責任。”
我很自責,也很沮喪。我害了時晨,我毀了他在這世界上最大的精神支柱——演藝事業。
我知道他是熱愛演戲的,從來不會抱怨工作中的委屈,受傷也總是忍著,如果不是因為還有熱愛的事,他可能撐不到現在。
而我所做的事,等同于殺人。
所以,接下來無論發生什么事,我應該承擔。
時晨的惡劣新聞持續發酵,鮑雯首先跳出來爆料時晨玩弄她感情,然后也出現了很多莫名奇妙的小網紅,在微博上炮轟時晨。娛樂圈也開始出現大批鍵盤俠要求時晨滾出娛樂圈,曾經受萬人喜愛的明星,淹沒在網絡的唾沫中。
接著時晨遭到了很多廣告商聯合抵制和請退,如果他不妥善處理這事,演藝事業將盡毀。我很快接到了胖胖哥的電話,他說,不管我有什么苦衷,公司決定起訴我誹謗造謠,并且他有足夠的證據,王忡和安琪都愿意出庭作證。
但奇怪的是,一個月后,我一直沒有收到法院傳訊。這時青景已經出院了,王曉秋因為故意傷人罪也被判入獄了。
當我感覺事情不對時,卻再也聯系不到時晨了,連胖胖哥的電話都變成了空號。我心中焦急萬分。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時家登門造訪。我到時,正巧遇到了站在停在門口車旁的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