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日翠兒之事,是你策劃的吧?”陌映之看向蒼皓。
“凡事都逃不過映之的眼睛啊!”蒼皓忍不住感嘆道。
“你既然想幫翠兒,為何那天晚上不答應呢?”陌映之不解。
“我原本是不打算幫的,畢竟,我若是被牽扯進去,恐怕整個官場都唾棄。”蒼皓頓了頓,“可是,只有我知道,翠兒為進太學,付出了多少。她每日讀書讀到子時才睡,卯時便又起來,為我卷寫書信,日日如此,眼睛都敖干了,她是拿命換一個翻身的機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上面。”
蒼皓看了看馬車的車頂,仿佛看到了天穹,“我若是任由不管,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你就想到了這么一個法子,讓她自己在宴席之上告狀,既伸了冤,又不會涉及到你。”陌映之會心一笑,依偎在了蒼皓的身側。
半響,陌映之又說道:“夫君,我真的很慶幸,你與那些諂俗之輩,究竟是不同的。”
蒼皓回道:“也慶幸,如今當政的是平陽公主,我才敢賭這一把。”
是啊,往日陌映之在成都城,那些士大夫們只說平陽公主拖雞司晨,女子當政,禍亂朝綱,卻從來不提及,她何以當政,何以開府。在這混沌的世道之中,她平陽公主,是一股清流。
這一年,山西境內發生了洪災,糧食更是顆粒無收。災民不得已,賣掉了手中的土地,本散到了各地逃荒。
碧鴛跑到了陌映之的面前:“夫人,由于女子地位提高,最近長安城之中,婦人們流行穿英姿颯爽的男裝呢!”
“另外,今日錢夫人想約您與其他幾位夫人,一起去打馬球,您要去嘛?”碧鴛說道。
“去。”陌映之說道。
“夫人別忘了前往梳妝樓,換上最時興的裝扮啊!”碧鴛連忙說道。
“知道了。”陌映之連忙回道。
陌映之穿著一新,趕到當場,只見一個個都穿著男裝,英姿颯爽。而陌映之也是穿著男裝,與大家達成共識。
今日的活動,是打馬球,這是一項激烈刺激的活動,要求大家手持球桿,在馬上打球。
休息時,陌映之看到了一旁坐著周夫人,她滿臉愁容。一向對穿著打扮頗有興致的她,還留著去年流行的發型,服飾。
孫夫人忍不住問道:“錢姐姐,周姐姐這是怎么了?”
錢夫人搖了搖頭,“說來可憐,他夫君最近鬧著要納妾,這些日子,她心情都不好。”
納妾?陌映之聽到了關鍵詞。看著周夫人,沉沉的一嘆。“這世間的男子啊,大多無情……”
“不過,依我看,她夫君未必能成功納妾。”錢夫人突然說道,打斷了陌映之的感嘆。
“為何?”陌映之不解。
錢夫人白了一眼陌映之:“這還不簡單?如今掌權的是平陽公主,公主最痛恨那些三妻四妾的負心男人,她夫君是公主的人,即便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
陌映之默然:原來如此……
春去秋來,年年歲歲。
碧鴛說道:“夫人,最近女真人擾亂邊疆,西北又有流民作亂,因此國庫大把的銀子花費在戰爭上。城中的夫人們都不敢打扮的花枝招展,因此最近流行簡約的風格。不過,現在百花盛開,夫人不如折枝鮮花戴在頭上?”
碧鴛頓了頓,咽了咽口水:“另外,今日幾位夫人約好了去雅集,您去嗎?”
“恩”
陌映之幾個人雅集小會,坐在一處吃茶。
由于最近發生戰亂,國庫又支出不少銀子,京城之中的夫人們,都“不愿”再打扮的隆重華貴,招惹是非。
因此,都穿戴的格外簡約樸素。
陌映之左顧右盼,也沒有見到錢夫人。“錢姐姐今日怎么沒來?”
孫夫人說道:“我去請過她了,聽丫鬟說,她最近好像病了。”
“聽說,好像是心病。”周夫人突然插嘴說道。
孫夫人一驚:“啊?什么情況?”
周夫人又道:“聽說,丞相大人這短時間不得平陽公主信賴,處處被針對,錢姐姐自然沒心情玩樂。”
“哎……”孫夫人嘆氣,道:“官場上的事,誰能說清楚呢?如今是多事之秋,大家都走在刀刃上啊。”
陌映之想了想,隨意帶了些許藥材,也便去了丞相府。
錢夫人看起來高興了些,卻不復往日的神采。
陌映之與其聊了一會兒天,勸她放寬心,她沉沉的一嘆,沒說什么。
轉眼一年。
大周連年轉亂,終于在今年,肆虐多年的女真歸降大周。
屢立戰功的驃騎將軍俘獲了大量俘虜進京,一時間,女真衣裝女真馬,在長安城里流行開來。
“夫人,今日幾位夫人約好去醉仙居吃酒,您去嗎?”碧鴛問道。
“恩。”
醉仙居
“依我看,女真人的衣服拘束死板,遠不如我大周服飾多樣華貴。”周夫人撫著臉頰,吹彈可破的皮膚之上,浮現出了一鉤劃痕。“就說這護甲,一不小心,就傷著了自己。”
“對了,錢姐姐的病,好些了嗎?”李夫人問道。
“還是老樣子,俗話說,‘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孫夫人說道。
李夫人與周夫人對視一眼,湊近孫夫人問道“這么看來,丞相八成要倒臺了?”
而這時,陌映之牽著蒼敏走了過來。
孫夫人連忙叫道:“喲,瞧瞧這是哪家的姑娘,生的如此標志!”
陌映之笑著說道:“這是我女兒,蒼敏。”
蒼敏微微屈膝,向幾人行禮。
“周姨好,孫姨,好,李姨好。”
孫夫人微微點頭:“這孩子乖巧。倒真像你教出來的樣子。”
“我這女兒如今年齡大了,想拜托幾位姐姐留意著,有沒有什么好人家。”陌映之如實說道。
“這倒是不難,包在我們身上。”周夫人立刻答道。這點兒小事,得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幾位夫人們有說有笑,半晌,忽的聽見一陣鑼鼓。醉仙居里,不少人紛紛跑下了樓。也不知道是怎的了。
陌映之攔下一個小二。“出了什么事?”
“驃騎將軍抗敵有功,晉封大將軍,掌各地兵馬,這會子正在鳴鑼開道呢!”店小二也不是傻子,能來這兒的,又有幾個不是達官貴人呢?!
“驃騎將軍?就是那個打敗女真的將軍?聽說他文武雙全,生的還很好呢!”李夫人驚嘆道。經過李夫人這一驚嘆嚷嚷,幾位夫人也都下了樓去,要看一看這傳說中的驃騎將軍的樣貌。
陌映之擠在人堆里,半晌,終于看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朝這邊走來。
當陌映之看見來人時,心下忽然漏了半拍,“哥哥……”
陌君之自人群之中認出了陌映之,只見他翻身下馬,朝著陌映之走來,“你是——映之!”
陌映之眼含熱淚,狠狠地點了點頭,“哥哥,這些年,您都去哪了?”
原來,陌君之離開陌府之后,便發現各地都有父親尋找他的告示,迫不得已,只得更名換姓為“染”,投了軍。
醉仙居之中,幾位夫人即是羨慕又是開心。
周夫人頗有幾分羨慕的說道:“早就說陌妹妹生的大富大貴的相貌,有蒼相公這樣優秀的夫君不算,還有驃騎將軍這樣的哥哥呢!”
陌君之微微一愣,“映之,我聽說,你嫁進了蒼府,那個叫蒼什么皓的,對你好嗎?”
陌映之“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自己的哥哥說話依舊楞頭楞尾、橫沖直撞的。“哥哥,你放心,他待我很好。”
“我既然回到了長安,又找到了你,日后若是蒼家欺負你,盡管告訴我,哥哥替你出頭!”陌君之拍著胸脯說道。
幾位夫人聽了,發出來了銀鈴般的笑聲。
孫夫人笑著說道:“將軍放心!蒼相公待你這位妹妹極好,自己在長安做官,便不遠萬里把她接過來,夫妻恩愛,著實令人羨慕呢!”
“那就好。”陌君之點了點頭。
“哥哥,別光顧著說我了,你現在可有成家?”陌映之連忙說道。
陌君之微微一嘆,“我這些年南征北戰,從未成家,如今安頓長安,也是時候考慮一下這事了。”
然后頓了頓,“只是,如今高堂已然不在,到底是種遺憾。”
“哥哥,自我離開洛陽,便于父親失去了聯系,你可知道,他們怎樣了嗎?”陌映之問道。
“具體事宜我也不知,只聽說了個大概,女真攻克洛陽之后,父親帶著一家人自盡殉城了。”陌君之如實說道。
陌映之垂下頭,微微一嘆,這行動,倒是極為符合父親的性子。
陌君之既安頓在了長安,陌映之與其常常來往,無話不說。
三個月后,陌君之來到了蒼府,面上還有絲許羞澀的潮紅。
原來,自他得勝歸來,便有不少人家替女兒向他求親。這不,找陌映之來商量了。
陌映之看了一下,比較出眾的,一個是平陽公主的親妹妹,思陽公主,一個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采樂公主。
陌君之如實說道:“思陽公主今年三十有四,她之前的夫君已經去世,聽說她與之前的夫君,情深意切,我怕與她成親,她還會想著前夫。”
接著頓了頓,“至于采樂公主,今年剛剛一十有六,映之,我都這么一大把年歲了,老牛吃嫩草,總覺得不好。”
陌映之想了想,之前就聽說,思陽公主深深懷念前夫,因此至今未再嫁。“哥哥,我覺得娶采樂公主比較好,就像你說的,思陽公主至今還念及前人,你若是與她成親,恐怕受委屈。”
“只是,我已經四十有五了,要我與一個小孩子成親,總覺得對不住人家。”陌君之嘆了一口氣,“我還是再想想吧。”
一年結束,這日,送走郎中之后,陌映之重新5躺回床上。
碧鴛高興的呼道:“關系夫人!即將再添一個孩子了!”
陌映之輕輕地撫著小腹,眼中一片溫柔。“但愿這一胎,是個女兒。”
同年,蒼文睿和馮翠兒自太學學成歸來,準備參加科考。
或許,蒼家又要出進士了。
日月如梭,懷胎九月一晃而過。
生這娃子的時候,陌映之渾渾噩噩的。但這一胎,卻沒費多大的力氣,比起從前生兩個兒子,要容易許多。
當小女孩躺在陌映之懷里的時候,陌映之那一瞬間,覺得無比幸福。
蒼皓說道:“映之,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啊?我?”陌映之一愣。大吃一驚了。
“是啊,這個女孩將來肯定長得和你一樣美,她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母親給的名字。”蒼皓儒雅一笑。
陌映之想了想,“蒼含月。”
“蒼含月?是個好名字!”蒼皓說到。
待蒼皓走了以后,碧鴛將孩子交給了奶娘。
“夫人生下來了女兒,心愿也就了了,奴婢也就可以放心的嫁人了。”碧鴛笑嘻嘻的說到。
嫁人?!陌映之一驚:“你自己有相中的人了?”
全劇終,最后蒼皓成了皇帝,陌映之成了皇后。
爛尾了爛尾了,不過好歹寫完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