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陽光總是有些刺眼,想要微微抬起點頭就需要瞇起眼睛才行。
微風襲來,經過衣擺,經過樹梢,嘩啦啦,發出輕微的、悅耳的聲響。
球場常常是愛情開始的地方,有時甚至比電影院還要浪漫。
聽人說,一個男孩子投籃后望向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愛慕的人。
很多男生和女生都不知道,不經意間,有多少人正在用曖昧的眼神相望。
只是那一瞬,總有人遺忘。
我聽著杜江說著這個看似不是故事的故事,一邊用手擋著太陽,望著球場上的男孩。
球場上,文藝和林希帶領的兩支球隊正在激戰。
周圍圍著很多的人,自然是女生居多。于是經常出現在爛俗電視劇里的那些名場面便出現了。
女生狂熱的尖叫,給喜歡的人送水。
你看,藝術果然源自于生活。
我冷笑著對杜江說。
算了吧,依我看比電視劇更狗血。據說這次贏的一方隊長會成為咱們學校的校草,說白了,這不是球賽,而是一場校草爭奪賽。杜江看著我。
什么啊,校草不應該是由女生選出最帥的就行了嘛。我心里想著,隨口就說了出來。
杜江笑了笑,又問道:那你希望誰贏?
誰贏啊。我想了一會兒,微微彎下身子,雙手托腮:文藝吧。
要說為什么,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如同我不知道高冷性情的文藝怎么會參加這場比賽一樣。
也許是因為我覺得他應該是校草,也許是因為他的名字里有個“藝”字,可能是因為“集團少爺”,又或者,是因為想知道他是不是單藝。
單藝消失的過于匆忙,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留下。唯一能夠對證的,就只有性格和名字。
記憶中的單藝是靦腆的,害羞的。可文藝打比賽的行為讓我不敢輕易對這件事下定義。
葉子,你聽說過文氏集團的事兒嗎?”杜江忽然湊近了說道。我搖了搖頭。
“算了。”杜江嘆了一口氣。她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卻沒有再說。
她畢竟是杜氏集團的千金,有難說的事情很正常,我也沒有再問。
再次望向球場,比賽已經結束了,文藝和林希身旁立刻圍滿了人,都是給他們送水的。
林希大大咧咧的隨便接過一瓶就喝,而文藝卻一直在拒絕,沖著他們擺擺手好像是在說自己不渴。
怎么可能不渴。
我想著,但是并沒有為此行動,只是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水招呼杜江準備一起回班。
經過球場,經過文藝身旁,他忽然望向我。
因為我剛剛也是在看著他的,四目相對,心就如小鹿般亂撞。匆忙回過頭。發現臉熱了起來。
青春時期的感情,是臉頰紅紅,是難以割舍。
你說,為什么球場上曖昧的相望總會有人遺忘,是因為知道喜歡,知道相愛,卻又害怕,卻又緊張,所以退縮。
什么遺忘,不過是用來逃避的幌子罷了。
所以明晃晃的感情便成了暗戀。
怎么信呢?那時候我只是對自己說,湊巧罷了。可是騙得了自己,騙不了那顆跳動的心。
回了班級,努力控制住心動,拿出書本準備上課。不一會兒,文藝和林希便在女生的簇擁下上了樓。
“你可真行,竟然連一場籃球賽都比不贏。”
聽到聲音,我猛地回過頭,看見文琦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拿著口紅,邊涂邊說著。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以人聽到。
我這才發現這場比賽是林希贏了。我看看林希,滿臉閃著金光,神采飛揚。再看看文藝,他咬著牙,手慢慢握成拳頭的形狀。
可是,為什么呢,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啊?我納悶。怎么也搞不明白文琦怎么對文藝的態度變化這么大。
不過再搞不明白也說不了什么,只能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
又過了一節課,到了大掃除的時候了。
這也是最后一節課。
老師把我和林希分配到了一起。我倆負責除學校樹林里的雜草。
從班級走到樹林,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地方我便拿著鏟子默默除起草。
正在我心里想著怎么和林希分到了一起的時候,林希忽然出現在我的旁邊。
“怎么,忽然看見我這張帥氣的臉有點驚訝?”他一開口還是那么欠揍。
“驚訝?我看是驚嚇吧。”我低下頭看著腳底的草:你怎么就贏了呢。
怎么,林希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贏他不可以嗎?心疼了?
我沒有回話。
誰不知道我兩家是敵對關系,我倆自然也站不到一條線上,明白嗎?
我還是沒動。然后我似乎聽見了林希咽口水的聲音:你說為什么連文琦都不待見他?聽到這兒,我猛的一下抬起頭,為什么?我問。林希笑了一下:要是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十年前……
說著說著,他停住了。
怎么了?我問。林希的眼睛動了動,我隨著他的目光轉身望去,發現文藝就站在我身后。
呼吸仿佛一瞬間停止,樹林里突然靜的可怕。
“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話還沒有說完,文藝就繞過我,徑直沖著林希走去。
“喂!”我叫著,因為緊張,一時竟忘記了他的名字:“住手!”
怎么會有用,果不其然,兩人很快纏在了一起,但我清晰的看見,林希竟然沒有還手。
此時的文藝像是一只野獸,他撲在林希身上,朝著林希一拳接著一拳。
我這才反應過來,著急的跑向班級尋找老師。
等老師和我再過去的時候,林希差點都喘不上氣了。
老師把文藝拉開,我走過去將林希扶了起來。
“沒事吧?”我問。
沒想到林希這家伙臉都腫了,竟然還沖著我笑。
真虧你笑的出來。
文藝被拉了回去,半路又有男同學過來扶林希,我就松了手,看著他們一瘸一拐的回到班級,心里百感交集。
有些喘不上氣。
忽然間心頭一緊,全身發軟,眼前大家的身影漸漸模糊直到消失,隨后轉瞬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