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馬六畢鼓了鼓掌：“初次見面就能看穿【命神通】的本質，你果然擁有【空神瞳】，對吧？”

馬三元也不否認：“如果不是發現小白的空軌停滯在你的前方，我也會認為你的能力與‘排斥’有關。”

馬六畢：“……”

“居然連這種細節都能看到。”

帥大叔摸了摸下巴的細胡渣，不由得感慨道：“這能力可真讓人羨慕。”

說罷，他伸出右手，在半空中隨意一劃。

巴掌寬的黑色縫隙悄然裂開，一枚金銀相間，拳頭般大小的珠子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將珠子塞到馬三元手中，緩聲道：“拿著吧，始祖已經等你很久了。”

“始祖？”

接過珠子的馬三元正想開口，突然周遭場景一變。

無盡的云海在腳下奔涌，而前方不遠處，一枚直徑約莫百米的赤瞳豎瞳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您終于來了……】

不分男女的中性嗓音在馬三元的耳邊縈繞，他很確信自己從未聽過這種特殊的語言，但自己好像又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是誰？”

馬三元尚未開口，便發現自己的心聲已經傳了出去。

“什么鬼？我還沒說話啊，怎么會……”

【請別驚訝，在這里，我們的意識是共通的。換言之，想法即是溝通。】

話音未落，前方的赤瞳開始縮小，那一瞬，馬三元仿佛看到了一張模糊的人面，其眉心處，一枚赤紅的豎眼分外顯眼。

下一秒，人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龍首蛇身的神話巨物，赤紅的蛇身在云海內時隱時現，一噓一吹間，風聚雨落，雷電相隨。

這似真似幻的景象讓馬三元呆愣在原地。突然，一道耀眼的赤芒閃起，讓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請您睜開眼。】

悅耳的女聲讓馬三元疑惑地瞇開眼睛，誰知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端雅嫻麗的臉龐。彎厚挺翹的睫毛下，竟也有一雙金銀異瞳。

一身黑色的長袍難掩其攝人心魂的身姿，肌膚宛如脂玉，赤紅的長發卻好似流動的烈火，格外醒目。

那一刻，馬三元不禁感慨道：“如果世上真有那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的神女，那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

【看來您對這具化身很滿意，我常聽山里山外的人說，美麗的女性一般不會嚇跑小孩子，看來此言不假。】

女人微微一笑，隨后竟單膝跪地，恭敬地對馬三元行了一禮。

【紅炎大迷境，燭龍山之主——燭九陰，見過大人！】

……

“看來他已經見到始祖了，接下來我們靜等就好。”

啪！

明顯松了一口氣的馬六畢很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周圍散亂的書籍頓時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它們悄然浮空，仿佛被賦予了靈智，一本本自發性地飛向書架上的空位。與此同時，青色的風息帶走了灰塵和垃圾，桌椅和茶具也在銀輝的閃爍間歸位。

而馬六畢則抖了抖袍袖，再度躺回靠椅，慵懶道：“自己隨便坐啊，吃喝隨意。”

看著宛如雕塑般呆立在原地的馬三元，葉九白有些擔憂道：“馬叔，他會不會有危險？”

馬六畢笑著搖搖頭：“不會的，始祖她啊，呵呵……”

……

【我曾于29年的8月31日對小六托過夢，讓他帶著‘燭龍之眼’去琪美洛的迷城等待一年，截止至30年的8月31日。

但這期間，他不能主動與你接觸，只能等你主動去找他，只有這樣，才不會更改你的命軌。】

云海之上，燭九陰和馬三元一邊走一邊聊，而剛才的這一番話卻讓馬三元倍感好奇。

“如果我今天沒來見馬叔，他會如何？”

【那小六就會帶著燭龍之眼返回燭龍山，當下的這一幕也不會發生，您也會失去一次寶貴的機緣。】

說罷，燭九陰盈盈一笑。

【所幸，我賭贏了，我們還是在正確的時間里見面了。】

“那個，我們說話可以不打謎語嗎？我聽得云里來霧里去的。”馬三元提議道。

【如您所愿，您可以提三個問題。】

“為什么只能提三個問題？”少年好奇道。

【您確定這是第一個問題嗎？】

馬三元：“……”

算了，不好忽悠，三個就三個吧。

他摩挲了幾下下巴，伸出第一根手指道：“你我分明初次相見，為什么會如此恭敬地叫我大人？”

燭九陰會心一笑，仿佛早就知道馬三元會這么問。

【我們之間的緣分很深，等您攻略了分裂迷宮后，心中自有答案。】

馬三元眼睛一瞇：“攻略了分裂迷宮？”

燭九陰笑而不語，少年眉頭一蹙，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正確的時間是什么？”

【這我可以透露一部分，我曾與【命運織機】的眾王們合作過，目的就是推算出你我可以會面的時間段。而這個時間段便是正確的時間。】

命運織機？那是什么組織？

馬三元強忍著不問這個問題，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我需要一道空間系，且具有攻擊能力的命鎖之術，你有嗎？”

燭九陰笑著點點頭，隨即伸出白凈的右手，五指虛握，十二道璀璨的黃金圓環在掌心上方具現而出。

它們彼此嵌套，化為球體的輪廓，一枚黑球緩緩浮現，靜靜地懸浮在球心的位置。

【收下吧，這是噬星留給你的，你一定會需要它。】

話音剛落，十二道圓環便開始逐漸消失。當最后一環消失時，黑球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唰！

一道黑芒以眨眼不及的速度沖向馬三元的眉心，沒入其中。

那一瞬，馬三元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的銀色漩渦，瘋狂地牽引著周圍的一切。

而那漩渦中央的黑球上，一名黑發少女似有所感，轉身回望，對馬三元揮了揮手。

【噬星之鑰——空渦百噬】

下一秒，他眼中的世界便被黑暗所充斥，當光再度降臨時，哪還有什么漩渦少女，云海燭龍。

只有那一屋子書在告訴他。

這才是現實……

與此同時……

一座被黑霧籠罩的浮空島上，正盤膝閉目的白袍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下意識看向某處，璀璨的黃金瞳仿佛洞穿了空間，把目光投在了一位黑發異瞳的少年身上。

當他看到那枚沒入少年眉心的銀星后，不禁好奇地喃喃道：“有趣，沒想到這一段【命軌】竟然接上了，到底是誰補全了這一步？”

他想了想，最后還是用低沉的嗓音誦念了那個古老的名字。

“烏爾德。”

片刻后，身旁的黑霧悄然分開，身穿黑色席地長裙，帶著黑棘冠的短發美人緩步而出。

“怎么了，費特？”

白袍人當即從黑霧中抽出一條金銀相間的絲線，轉身來到烏爾德的面前，將拈著的一頭遞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看。”

烏爾德疑惑地接過線頭，閉上了雙眼。數十秒后，她猛地睜開雙眼，驚訝道：“怎么接上了？難道你修改了他們的命軌？”

費特呵呵一笑：“烏爾德，【過去】可是你的專屬領域。我若真的修改了三元和燭九陰的命軌，你會不知道？”

烏爾德沉默了，再度閉上了雙眼，這一次觀測的時間更長，足足有兩分鐘。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你選中的【破局者】，他的命運果然神奇。”短發美人緩緩睜開了那雙黑曜石般美麗的雙眸，不禁感慨道。

“別賣關子了，和我說說你的解讀唄。他那段命軌到底是怎么補上的？”費特好奇道。

烏爾德默默地看了白袍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費特愣了愣：“什么條件？”

烏爾德神情一肅，莊重道：“我要和你一同解讀這位【破局者】的命運。”

“呵呵，那不可能。”費特果斷拒絕。

烏爾德思索了幾秒，退讓道：“那我只解讀他的【過去】。”

費特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可以，但你要與我分享你的解讀，不能有絲毫的隱瞞和謊言。”

“可以。”

“還有，除非得到我的許可，否則你不能將他的【過去】分享給第三者。以上種種，你可愿意在【命運長河】前發誓？”

烏爾德沉默了，她深知在【命運長河】見證下的誓言有多強的約束力。

那份約束，連費特自己都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