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芝嫻輸了。

她沒有想到，沈景洄面對那些疑問和質問，會擺出一副特別害羞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她親生經歷的一樣。

但這讓她確定了一件事——沈景洄就是發那個帖子的人。

倒是方澈，比誰都急，一聽到別人說，連忙辯解，不管他怎么大聲地說，都沒有人愿意理他。

中午，高弈揚拍了一下沈景洄的肩：“和我出去一下。”

沈景洄受寵若驚，蹦蹦跳跳地跟了出去，全班人都“噢”了一聲，除了百芝嫻和方澈。

“你想怎么樣？”高弈揚在走廊上冷冷地問她，聲音很大。

“我……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那兩個帖子沒有人知道是誰發的，我知道！我和嫻嫻那天出去。我早就看見你鬼鬼祟祟從學校里出來了，你跟在她后面，拍下了一切。昨天，如果我沒猜錯，是百芝嫻找你了吧？我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讓你刪掉帖子。但，你并沒有乖乖聽話。你P上了你自己的臉，追星族應該很擅長吧？你以為你做的局很完美嗎？凡是懂電腦科技一丁點的人就可以看出來，是你在說謊。”他見她臉越來越紅，頭越來越低，“怎么？沒話說了吧？”

“對不起……”她聲音顫抖地說。

“我不接受，”他道，“你去和百芝嫻道歉！”

她不動。

“你去啊！呵，你還知道要面子啊？”他上前推她的肩膀。

“夠了。”一個男生撥開人群，擋在沈景洄身前，說。

“方澈，你讓開！”他說，見方澈不動，“你知不知道這個賤女人做了多少對不起嫻嫻的事？你還護著她！重色輕友！”

“我都知道。”他咬了咬牙，轉身，“你去說聲對不起吧。弈揚脾氣不好，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動粗。”

她還是不動。場面尷尬起來。

“行了行了，”百芝嫻擠進來，“別讓她說了，還有那么多人呢。”

她小聲跟高弈揚說：“你也真是的。當那么多人的面說她，人家……”

“我恨你。”沈景洄突然抬起頭，含著淚水，“特別特別恨你。”

“說什么呢。走啦，我們回去教室寫作業。”她假笑，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狠狠地甩開她的手：“別假惺惺了，看了厭煩。”

百芝嫻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用力，身子向后仰去，方澈和高弈揚馬上過去扶住她。

“你有那么多男生當護花使者，我呢？我一個也沒有。我和你差哪兒了？不就成績嗎？還有別的嗎？有嗎？啊？”她問周圍的人，見沒有人說話，剛想開口，高弈揚冷笑一聲：“有！你人品差，素質低，思想亂，你有什么比得上百芝嫻？你哪來的自信？你……”

“行了行了！”百芝嫻大叫，隨后聲音變小，“都別再說了。”

她沖出人群。

高弈揚想追上去，方澈忙拉住他：“她需要自己靜一靜。”

“你希望她出事？”

“她一定有分寸。”

“我不管，”他瞪著方澈說，“她會需要我的。”

人群散了，就留方澈和沈景洄在哪兒。

“沈景洄，你沒有羞恥心嗎？”方澈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離開了。

百芝嫻跑累了，停下來，擦了擦眼淚，背對著同樣停下來的高弈揚道，“不要跟著我。”

“嫻嫻！”他急得上前走了一步。

“不要跟著我。”她又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你……”

“我不想聽。”少女轉過頭，“高弈揚，我們……就這樣吧。”

“就這樣停下來，不要再往前跑了。”

他們擦肩而過。

他們是彼此的陌生人，也是指路人。

“她需要自己靜一靜。”

“你希望她出事？”

“她一定有分寸。”

“我不管了，”他開頭望天，“她不會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