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轉變
- 我們都不是神的小孩
- 歲歲安笙
- 1159字
- 2020-02-12 06:43:51
從渾渾噩噩混日子的閑人忽然間變成了老師,這種身份的轉換我還是不適應的。
有時候會覺得我已經老了許多,但其實也才過了一周而已。
一周的時間很短,短到我連這里屬于哪個省市還沒搞清楚。一周又很長,長到學校門口種的梧桐樹都發了芽開了花。
沒來到這個村子之前,我媽幫我查了天氣,說氣溫回升迅速,適宜穿薄薄的襯衫。
但是這兩天,氣溫驟然下降,房東烏阿姨告訴我,這種天氣現象叫做倒春寒。
倒春寒我大致有個了解,因為我生活的江南水鄉也有這種情況,不過江南水鄉氣候總歸是濕潤的,不似這般干冷。
春風凜冽,陽光淡淡,給不了村民想要的溫暖。他們的穿著可以稱的上是樸素中的樸素,里面一套加絨的厚打底,外面罩了件巨臃腫的罩衣,美觀真的談不上,但我想這大概是一種我這個外地人看不懂的流行趨勢吧。
遠一點的孩子,監護人是騎著三輪車來送的,這里的監護人沒幾個是年輕父母,十個里面有八個都是隔代的長輩。
隔代親啊,老人們怕凍到孫子,用竹竿支架撐起,鐵絲固定,撐起一個透明的雨棚。坐在里面的孩子像電線上的麻雀,小手緊緊抓住支架,每晃動一下都心驚膽戰的叫一下,遮風擋雨來之不易。
雨簾雖然是透明的,但農村最不缺的就是土了,繞著村子與學校跑上兩三圈,灰蒙蒙一片,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里面一聲的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我正猶豫要不要站校門口一會兒迎迎家長們,忽聽到一聲比寒風更醒神的女高音。
“程梓,你又遲到!”
我歪頭,只看到牛姿怒視的眼風,完全可以想象到她那張細長的麻臉上,憤怒到五官挪位是怎樣的可怖場面。
我覺得我需要躲避一下,于是剪刀手彎曲朝里,欲戳瞎自己……
彼時牛姿已來到我跟前,操著一口本地口音對我說:“橙子,咱倆合同上可都寫著呢,遲到一次罰現金五十,再一再二不再三,今天我要動真格的了。”
我也是個知道護錢的人,一聽到她要動真格,剪刀手合并按壓在太陽穴上,頭疼不已。
其實我真不明白,我一個教音樂的老師她讓我每天那么早到學校干嘛?
我一直以為音樂老師是一個游手好閑的職業。
“對不起校長,我還不太適應當老師,下次不這樣了行不?”我說了這么一句。
牛姿說:“這不是理由,咱倆的合同上面可寫著呢,遲到一次罰現五十。”
我瞥見她眼中的認真,知曉她不是在開玩笑,加之我這是第三次遲到,人家已經饒過我兩次了,便從錢包里拿五十給她。
正要遞給她時,身后傳來一聲高喝。
“小心,快閃開,車閘失靈了。”老人騎著三輪車朝校門口撞過來,因為是下坡路,老人企圖用腳控制也失敗了。
我呆呆站著沒動,在想他說的“車閘”是個什么意思。
牛姿驚恐拽著我往一邊躲,只聽見“咣當”一聲,三輪車撞到鐵柵欄校門上。再然后,是雨棚散架的“啪啦”聲,還有孩子的哭聲。
老人驚甫未定,撫著胸口從車上跳下來,連連道歉。我說沒事,先看孩子。
老人急忙忙扒開雨棚,我這才看到小小的三輪車廂里竟然坐了四個孩子,最大的八歲,最小的不足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