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霧這個晚上睡得很香，沒有做噩夢，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神清氣爽。
“怎么這么香？”香霧伸懶腰的動作頓住，使勁嗅了嗅，沒錯，的確是很香。
香霧掀開被子，沖出房門，再次感知到香味是從她家廚房傳來的以后，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廚房。
卻在門口剎住，眼神發直，眉頭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目光溫柔許多，聲音也甜，“黎清輝，早呀！”
黎清輝聽見女孩柔甜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轉過身看見香霧微微上揚的嘴角，眼睛里好像有光，身形一顫，端著碗的手不自覺發抖，平復下內心的翻涌。
也朝香霧笑了笑，“早。”
腳步輕快了許多，幾步走到香霧身前，“去洗漱，準備吃飯。”
香霧抬了抬眉，嘟嘴，“好！”
黎清輝嘴角微挑，把粥放在桌上，又進廚房端雞蛋和酸菜。
把筷子放在碗上，坐了下來。
香霧頭上帶著發箍，因為剛洗過臉，整張臉看上去更白，還有些細小的水珠掛在額頭。
“！我愛酸菜！”香霧拉開椅子，坐在黎清輝對面，看著碗里的粥，夾了酸菜放在上面，端起來喝了一口。
臉上是黎清輝這段時間以來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好久沒吃酸菜和粥啦！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黎清輝給香霧剝著雞蛋，細細的檢查著上面還有沒有殘留的雞蛋殼，確認以后，把雞蛋遞到香霧面前。
“你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做。”
香霧接雞蛋的手愣住，“呃……”這句話在腦海里盤旋幾轉，香霧脫口而出，“你想要同居？”
“先拿雞蛋。”黎清輝手撐在桌子上，笑盈盈的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絲戲謔。
香霧感到尷尬，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把雞蛋接了過來，想到剛才的口不擇言憤憤的咬了口雞蛋。
“你想讓我和你一起住嗎？”男人溫聲軟語，帶著磁性的聲音傳到香霧耳朵里。
“你包家務嗎？”香霧嘴里嚼著雞蛋，說話含糊不清，“你藥四包家務，你就搬過來……”
黎清輝怔住，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香霧竟然真的同意了，語氣有些不太相信，“你說真的？為什么？”
香霧搖了搖頭，努力把雞蛋咽下去，“我缺個幫我做家務的人。”
其實不是，是因為太擔心自己的狀態，怕自殺死掉，好幾天都沒人知道。
香霧眉眼帶笑，聲音魅惑，“所以你來嗎？”
“真的可以，我就來。”
“哈哈哈哈，我開個玩笑。”香霧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她和黎清輝還沒有熟的能同居的地步，而且才拒絕過他的表白，此時這樣子會給他造成錯覺。
黎清輝眼里的熱情瞬間被澆滅，勉強笑了笑，“嗯。”
他還以為香霧要接受他了，所以才讓他搬過來住。
“其實，我們做朋友也挺好的啊……”香霧把粥喝干凈，又吃了絲酸菜，舔了舔嘴角，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氣。
“我他媽根本不想和你做朋友！”黎清輝有些發怒，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大，香霧沒見過黎清輝生氣的樣子，聽著他爆粗口，愣住。
眼睛直直的盯著黎清輝，黎清輝和她視線對上，忍不住放低了語氣，有些委屈，“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做朋友。”
大概是沒見過黎清輝這幅樣子，像一只小狗，搖著尾巴對主人撒嬌，香霧舔了舔牙齒，揉了揉頭發。
語氣輕柔的許多，“你冷靜一點。”
女孩的聲音像夏日清涼的風，吹過他燥熱的心頭。
黎清輝的暴戾瞬間消散，對著他的女孩，他是真的沒辦法大聲說話，也不敢發脾氣，怕嚇著他的女孩。
“對不起。剛才發脾氣，嚇到了嗎？”黎清輝頹喪的坐下來，“對不起。”
香霧搖了搖頭，“沒事。”伸手揉了揉黎清輝的頭發，語氣帶笑，寵溺的看著他，“你以后少發脾氣，都不可愛了。”
女孩柔軟的指尖觸碰在頭皮，黎清輝全身像是微電流經過，酥酥麻麻的感覺令他渾身一顫。
渾身都不太自在。
香霧，你這樣，我會誤會你是喜歡我的。
黎清輝的目光太過刺裸裸，盯得香霧一驚，在發現自己的動作后，微微訝異。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剛才看到黎清輝濕漉漉的眼睛，她竟然身體反應比腦袋反應的還要快，直接摸上了人家的頭發！
操……
像是觸電般，香霧猛地把手縮回來，“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還想要再解釋幾句，但是卻發現越描越黑，悻悻閉了嘴。
黎清輝起身把碗收到，剛想端起來去洗，卻被香霧攔下。
香霧扯著他的衣袖，臉頰羞紅，“那什么，你做飯辛苦了，謝謝。所以我來洗碗吧。”
“你手臂的傷不能碰水。”
香霧默默把手縮回，垂下，衛衣的袖子遮住整只手，鼻子發酸，說話帶了一絲翁氣，“謝謝。麻煩了。”
“沒關系。我愿意。”黎清輝捏了捏香霧的臉頰，“你去忙。”
香霧怔怔的看著近來廚房的黎清輝，抬手摸上被捏的臉頰，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香霧笑了笑，轉身把昨天晚上沾了血的毛毯扯出來，換上另外一塊。
又拿過玄關柜上的臟衣服，一股腦的塞進洗衣機，也懶得管血會不會染紅衣服，直接擰開洗衣機的開關。
剛走出來，就碰見扯紙巾的黎清輝，頓時又感覺被他捏的那一塊臉發熱，不自在的用手指絞著衣服。
“你洗完啦？”香霧走到黎清輝面前，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溫熱的水滋潤著嗓子，舒服。
“是不是要走了？”香霧透過玻璃杯看黎清輝，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開，陽光穿過玻璃杯，落在黎清輝臉上。
像萬人矚目的神。
“嗯。中午記得給我送飯。”黎清輝低頭看了眼香霧的手臂，又想到那些傷口，“算了，你的傷還沒好。”
香霧把杯子放下，“沒事，我會小心些，不讓它沾到水。”
黎清輝盯著香霧的眼睛，女孩的眼睛干凈沒有雜質，說到這些決定，眼睛里又帶著一絲堅定，卻溫柔的讓人快要沉溺。
良久，
“好。小心。”
香霧點了點頭，“好。你放心。”
黎清輝拿過外套，穿上，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開口，“香霧，過來。”
香霧走過去，猝不及防的被抱進懷里，手被撐在胸口，渾身僵硬，還是那一股熟悉的檸檬味，但是今天聞上去煙味重了一些。
在她發神之際，黎清輝松開她，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低沉溫柔，快要溺出水，“我走了，香霧。”
“噢，好。”香霧朝他笑了笑，“加油。”
不知道說給誰聽。
黎清輝關上門，香霧也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感受著狂跳的心臟，她感覺不太對勁。
“難道……我動心了？”雖然面色糾結，但是滿腦袋全身黎清輝的身影，感覺整個房間都是他的味道。
香霧摸了摸額頭，又狂搖頭，想要把腦海里的人甩出去，告誡自己，“云香霧，你是不能動心的，知道嗎？”
空曠的房間起了一聲嘆息，轉瞬即逝。
…………
香霧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吃了藥，把洗衣機的衣服拿出來晾。
外面天氣很好，放在陽臺上的麥苗長得茁壯，綠油油的發亮。
“唰……”衣服被抖動，香霧手腳利索的把衣服掛上衣架，又掛在桿子上。
有陣風慢慢吹過來，帶著太陽的暖，也有一絲屬于它的涼。
脫了水的衣服被微微吹動，搖搖晃晃遮住一大半陽光。
香霧趴在陽臺上，瞅著那一盆麥苗，頭發沒扎，自然的覆在肩頭，有幾縷散落在盆邊，黑色的發絲和玻璃盆看上去不太搭調。
感覺到手臂發麻，香霧站起身扭了扭肩膀，甩了甩手臂，感覺到手臂不那么麻了才停下。
站在八樓的陽臺往下看，樓不算的很高，隱隱約約能透過樓下陽臺生長繁茂的風車茉莉看到樓底的地面。
想著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死，白天和晚上，哪個時間跳比較好，“啊……操。”香霧瞅到陽臺外邊的防護欄，撇了撇嘴，“切，沒勁。”搖頭，轉身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擱置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尋思該做些什么。
“嘖，怎么就十一點了，我咋感覺我啥都沒干……”
香霧有些無奈，想著這個點該做午飯了，拖沓半晌，站起來往冰箱走。
本來預想之中的冰箱應該是空空蕩蕩，遍處無一物，抱著就看看的心態打開，“怎么這么多？”香霧松開掰著冰箱的手，動手翻里面的食材。
“有土豆……”香霧興致勃勃的從最上面的一層往下，“咦！還有萵筍？”
從頭到尾翻了個遍，香霧咂嘴，“黎清輝買的菜都好符合我口味！太棒了！”順手拿出肉和青椒，兩只手不太拿的住，香霧把睡衣一角掀起，把青椒放上去。
“等會跟他說謝謝。”
香霧進了廚房，蹲在垃圾桶邊把青椒的蒂掰掉，站起身的時候感覺到眼睛有點癢，幾步走到洗槽把青椒放在盆子里，抬手揉了揉眼睛。
青椒蒂的辣沖進眼睛，香霧不自覺的閉眼，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痛，香霧用手背又揉了揉，辣意不減分毫，反而更甚。
“操……好痛。”香霧眼淚流出來，閉著眼睛摸到一旁的紙巾，飛快的扯出來擦眼睛，眼淚把紙巾打濕，辣意也隨著眼淚減少。
香霧勉強睜開眼睛，目光模糊了幾秒才慢慢變的清晰，沒再管眼睛，急急忙忙的切好肉和青椒，下鍋。
半晌。
香霧把菜和飯裝進保溫盒，把菜板和刀具清洗干凈，出來廚房。
“嘟嘟嘟……”手機鈴聲響起，香霧剛把飯盒放在桌上，連忙走到沙發邊拿起手機。
“喂，你好，哪位？”
那邊沉默半秒，黎清輝沉沉的聲音傳過來，“是我。黎清輝。”
香霧揉了揉頭發，“哦，我剛才還想問姑媽要一個你電話來著，沒想到你就打過來了哈哈哈！”
黎清輝聲音愉悅了些，“那你把電話保存好。午飯……做好了嗎？”
香霧狂點頭，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剛做好！你在哪，我給你送過來！”
“你家樓下。”
！？
“我家樓下？印晚705？”香霧眼睛睜大，音量提高，“不是，你確定嘛？”
“噗……很驚訝么？”黎清輝坐在書房，一只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想象著女孩此刻訝異的神奇，目光柔和，“所以，快點來。”
本來還打算換衣服的香霧，聽到他說的地址，直接否決了這個想法，“行吧，等一分鐘。”
說完掛了電話，拿起食盒走到玄關換鞋。
“這么近……還送飯，麻煩。”
嘴里不停嘟囔，動作卻快速，換好了鞋，進了電梯。
“叩……”門還沒有被敲三下，就被打開，黎清輝站在門口，望著她笑，目光柔和繾綣，“香霧，你來啦。”
香霧被黎清輝勾人的眼睛吸引，點了點頭，“你眼睛好好看。”
黎清輝拿拖鞋的手頓了一下，把香霧拉進門，拖鞋放到她腳邊，微微彎腰，帶著香霧的手摸上他的眼睛。
“喜歡嗎？答應和我在一起，它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香霧指尖摸上黎清輝的眼睛，黎清輝拉著她的手，從眼角摸到眼尾，也滑過纖長的睫毛，睫毛劃過指尖，微微發癢，香霧回過神來。
黎清輝還在引誘著她，“香霧……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是你的。”聲音沙啞誘人，“好不好？香霧，和我在一起？”
“嗯……？”香霧把手抽回來，臉色酡紅，心跳加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黎清輝，你像只狐貍。”
黎清輝啞聲失笑，“可是還不是沒有勾引到你。”
“我是那么好勾引的嗎？”香霧換好鞋，拿著飯盒走進客廳，“你吃飯。我想看看你的風車茉莉。”
黎清輝在后邊關上門，“好。”
香霧徑直走到陽臺，半個防護欄爬滿風車茉莉的藤，現在不是開花期，沒什么看頭，香霧又轉身坐到黎清輝旁邊。
“你一直住這里嗎？”香霧手撐著腦袋，眨巴著眼問他，“菜還好嗎？我廚藝一般，你將就。”
黎清輝點了點頭，“住了兩年了。很合我胃口。
所以，你現在清楚了嗎？我沒有調查過你住哪，我查的，是你以前。
能原諒我嗎？”
黎清輝看著她，四目相對，眼睛里的炙熱灼傷香霧的眼，“嗯。以前的事我也在查的，所以，沒關系。”
突然松了口氣，黎清輝又低頭吃飯，只是垂下的眸子是難掩的欣喜，“香霧，你吃飯了嗎？”
香霧搖了搖頭，“沒呢，等你吃完，我上去吃。”
黎清輝臉色嚴肅，把保溫盒推到香霧面前，“吃。”
“不用，你吃，本來就是你的。”香霧擺手。
“你確定你等會上去會吃？”
香霧愣住，認真思考了一下，搖頭，誠實回答，“不會。”
黎清輝揉了揉她頭發，“乖，快吃。我剛才又吃面包。”
“我不吃，你會打我嗎？”香霧看著黎清輝，出聲，“呃……不是，剛才你那樣有點像我爺爺，一般我不吃飯，他會輕輕打我，，所以我就問問……”
“不會，我會親你，親到你吃完。”
香霧移開視線，接過飯盒，吃了起來。
臉上在發燙，心跳也加快，香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這男人是真狐貍！還像個勾人魂都妖精！
也沒注意筷子是黎清輝用過的，黎清輝坐在一旁看著香霧乖巧的吃飯，面色柔和，眼神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