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皺眉,“才抽完煙又想喝酒?”
婭安把握著香霧的手松開,癱在椅子上,“你話好多。”
沈遇安拿她沒轍,只好轉身出去買酒,蘇煙也跟著一起下樓,進了醫院旁邊的超市。
婭安走到貨架旁,看了眼放在地上的幾箱啤酒,在思考買不買一箱。
婭安的眉頭一直皺著,沈遇安從貨架另一邊走出來,就看見婭安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下的啤酒。
“喏,買一箱。”婭安用手指了指啤酒,“我抱不動,你來。”
沈遇安死咬著后槽牙,“婭安,你有病?喝的完那么多嗎?”
婭安切了一聲,“愛買不買。”
沈遇安果斷的拉著婭安,把她抵在貨架上,“你別動,東西倒了,你賠不起。”發紅的指尖挑起婭安的下巴,“你經常跟云香霧提起我?”眼神帶著露骨的欲望。
婭安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笑了笑,“怎么可能?”
沈遇安眼神落在婭安一張一合的嘴唇上,咽了咽口水,“你跟她說什么了?”完全是不相信婭安剛才的說辭。
“說了沒有。”
婭安和沈遇安離得很近,沈遇安呼出的氣噴在蘇煙臉上,癢癢的,蘇煙的臉慢慢變紅。
沈遇安不自知,身子愈發往下,鼻尖對著鼻尖,“婭安,我該拿你怎么辦?”
“還買不買,不買就走。”婭安神征的神色突然清醒,剛才她竟然期待沈遇安吻她,我真是瘋了,她想。
沈遇安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直接拉著蘇煙的手走出門外,留下一臉錯愕的店員。
雖然沈遇安有些氣惱婭安的不解風情,但是卻沒辦法強迫她,他向來尊重她的意愿。
婭安把手抽回來,放在兜里,手緊了緊,手掌上面有一層薄薄的汗,觸摸上去滑膩膩還有些黏。
兩個人都沒說話,一路沉默的回了病房。
…………
香霧和黎清輝陷入尷尬的情境,原因香霧琢磨不出來。
只看得見黎清輝暗沉沉又發紅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周圍氣壓低的冷死人。
“你怎么了?”
“沈遇安好看還是我好看?”黎清輝啞著嗓子,語氣明顯有些吃味,可是香霧聽不出來啊,傻不愣登的把黎清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差不多吧。”
黎清輝看著女孩拖著腮,眼睛望著天花板,一臉無辜,突然想到一句話,剛才送給沈遇安的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婭安先沈遇安一步進了病房,香霧看著婭安空蕩蕩的手,發現沒有酒,就把目光投到后面的沈遇安身上。
婭安大咧咧的扯過椅子坐下來,“別看了,沒買。”
“噢。”
香霧細長的手指絞在一起,食指指尖被勒的有些紅,幾個人都沒開口,黎清輝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給蘇媽發了條短信,讓蘇媽多準備兩個人的飯,然后隨手拿了本雜志翻閱。
“不喝也好,空腹喝酒傷胃。
不知什么時候婭安又點了根煙,香霧說話的時候,正吐了口煙,回答,“嗯。”
婭安感覺自己煙癮越來越大了,想到以后的老年生活,自覺的吸了幾口,就沒抽了,煙夾在指縫,婭安就一直盯著它燒完。
出手把煙蒂彈到垃圾桶,正中。
“我技術沒退步,挺好。”話的調調上揚,聽上去像是開心時候說出的話,但是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笑意。
天完全黑下來,幾個人神色各異的坐著或站著。
病房靜謐的有些令人窒息。
“對了,我的手機,你能給我嗎?”香霧揉了揉頭發,盯著沙發上的黎清輝開口。
黎清輝起身,朝香霧走過來,把手伸進兜里,拿出手機遞給香霧。
修長的手指,關節分明,指甲修得恰到好處,一個字,絕。
極為白皙的手指放在黑色的手機屏幕上,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十分誘人,特別是對于香霧這種手控來說。
不對,香霧已經不完全是手控,她那個應該叫‘戀手癖。’
香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黎清輝的手指,從指尖看到手腕,心里不禁感嘆,這個男人不僅臉好看,手也好看。
通透明亮的眼睛在黎清輝手上轉了幾轉,透出幾分憨態,眼中想要得到的欲望好不遮掩,露骨的讓黎清輝震驚。
黎清輝把拿著手機的手又往前伸了伸,骨節分明的手離香霧的臉接近,香霧悻悻的摸了摸鼻尖,抬頭看著黎清輝,嘴角揚起一抹笑,伸手接過手機。
“謝謝。”手機已經充好了電,香霧看了眼新聞發布會的內容,果然跟她的猜想一樣。
忍不住吐槽,“俗。”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很好用。
現在的負面評價已經減少很多,變成了對黎清言做法的贊同,還有一部分中立的看法。
就連上午暴跌的股票也飛速增長,香霧咂了咂舌,這速度,這結果,厲害啊。
一抬頭,發現黎清輝還站在床邊沒走,黑沉沉的眸子注視的她,“香霧,你……喜不喜歡我的手?”
“喜歡,當然喜歡。”香霧狂點頭,黎清輝那手誰不喜歡,又白又細還有型,堪稱完美。
“那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溫柔低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她耳膜上,好聽的香霧著迷。語氣里有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給我?怎么給我?砍下來嗎?”香霧狡黠的眸子直溜溜的轉,本來因為抑郁而大變的性情,這這一刻變得愈加森冷。
說的話帶著血腥的味道,臉上漠然的神情,看上去完全不像開玩笑。
婭安一直看著香霧,對這種話表示見怪不怪,自從香霧患病,就一直會變成另一個人,醫生有檢查過,有些精神分裂。
黎清輝愣住,陰羈的眸子卷起狂風暴雨,似乎在打量著什么。
良久,
“好。”
香霧本是暗冷的眼神突然轉變,又恢復成了一泓秋水,就像風吹過的湖面,就那么一下漣漪,然后歸于平靜。
“我開玩笑的。”香霧咯咯咯的笑,眉眼彎彎,深邃的眼睛藏得下萬千星輝。
婭安出聲,“你可別嚇人家,嚇出個好歹你賠不起。”
香霧轉過頭看她,“知道。”
婭安點了點頭,走到窗戶邊,伸出把窗推開,冬日的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刮在香霧臉上,鼻頭被刮得有點紅,像小兔子的鼻子,雖說風刺骨,但是香霧卻清醒了不少。
感覺自己最近越來越渾,香霧心里有些害怕,會不會哪一天,我就死了?
還是渾渾噩噩的死去那種?
香霧想起來后背被冷汗打濕,涼意更加往身體里鉆,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