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竹屋主人的生前記憶，通過追溯幻法呈現，可是為什么自己有種看見兩個人的錯覺？

難道是精分？

紅衣女子和唱那首詭異歌曲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冥界的氣息自己已經感受到了，但是冥王哈迪斯的傳承不是在另一片大陸上嗎？斗羅大陸和日月大陸都沒有的傳承為什么會在這時候出現？

玉緋翎滿腹疑惑，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辰容無語地看著剛剛步入成熟期又一秒變回原型的龍子文抽了抽嘴角，然后轉身詢問玉緋翎。

“聽到那歌聲了吧？”

“嗯，有什么關系嗎？”商辰容不明白。

“那首《秦淮景》是另一個世界的歌曲，那預言在訴說著冥界即將到來的事實。”玉緋翎解釋。

“那女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龍子文聽到商辰容說起女鬼，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衣櫥，然后衣櫥上閃現一道紅光，整個屋子都暗了下來。

蠟燭的黃光逐漸變綠，在風中搖擺不定，似有風在吹。然后，燭焰漸漸大了，綠中帶藍，像極了鬼火，最后開始膨脹，越搖越厲害。漸漸地，風聲變急了，配上那不停搖擺的燭焰，像是一個啞巴在不停地手舞足蹈，想盡辦法在表達自己的意思，卻只是徒勞無功。

最后，風聲里帶上了輕輕的呢喃，像是有人在訴說著一個美麗的童話，甜美的，凄苦的，交織著。

“女鬼吸食了太多的靈魂，可能出現了問題。一部分是善良的，一部分是邪惡的。善良的在告訴我們冥界的陰謀，邪惡的想要霸占澄雪的身體，脫離冥界的控制。這可能是女鬼的兩種人格，也可能是吞噬靈魂中善念的結合體。”

至于冥界的信息，玉緋翎沒打算告訴他們。因為冥界是比斗羅世界更加高級的存在，即便玉緋翎能根據死狐貍的傳承記憶加以解釋，但他們也聽不懂。

“冥界究竟是什么？”商辰容依舊問出了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死亡后的歸宿。曾有人將主宰冥界之力的人判定為邪魂師，但是他們卻擁有凈化之力，可以洗滌人心的黑暗。只是太多人覺得與鬼魂打交道是對死者生前的不尊重，就認為他們是邪魔外道。”玉緋翎根據歷屆冥王傳承者的凄慘經歷和《斗羅三》的信息，對商辰容和龍子文進行了簡要解答。

“他們為什么會被判定為邪魔外道？難道就是因為他人的看法他們才收集那么多的靈魂嗎？為什么要被他人影響？”商辰容問。

“一個沒有任何錯的人，只是因為他有旁人沒有的東西，那旁人就認為他錯了。他起初也認為自己沒有錯，但是認為他錯的人太多，都在指責他錯了，那么他究竟有沒有錯？”玉緋翎問商辰容。

“沒有錯。”商辰容答道。

“可是所有人都認為他錯了，告訴他錯了，時間久了，他還會認為自己沒有錯嗎？憑什么所有人都認為他錯了，他自己卻認為自己沒有錯呢？謊言重復一千遍、一萬遍也是會成為真理的。”玉緋翎看著商辰容，眼中有著莫名的思緒。

斗羅世界沒有娛樂圈，不知道什么是噴子，什么是黑粉，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些人會對另一個人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惡意。

“眾人皆醉我獨醒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為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他只會走向墮落，不會有人來救贖他。沒有人想被孤立，沒有人想成為眾矢之的。兩個人是世界太孤單了，所有人都想要的是很多人，不會有人選擇他。”玉緋翎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同情。

商辰容聽得心中發疼。他看著玉緋翎，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三個、四個人呢？”

“兩個人都沒有，還哪里來的三四個人呢？”玉緋翎苦笑。

“我知道了。他沒有錯，但是所有人都認為他錯了，于是他也認為自己錯了，然后瘋了，走上一條不歸路，對嗎？”

“不，他沒瘋，他只是孤獨，只是想找到一個理解他的人。他走的不是一條不歸路，而是一條尋找伴侶的路。因為只有他墮落了，才會有朋友。”玉緋翎糾正，“世界上有一個本源，叫做——惡。”

商辰容似懂非懂，最后大致明白了玉緋翎話里的意思。

這個世界都與我為敵，我為什么還要包容它？不如毀滅吧！

或許這就是冥界傳承者現在的思想。他的眼中已經沒有生命，一切都如同草芥，本就該滅亡。不是他錯了，是這世道錯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就算是這世道錯了又如何？公平是強者制定的法則，弱肉強食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根本，不管在哪里，弱者，永遠沒有話語權。

“難道就不能改變嗎？”商辰容心情有些低落。

畢竟他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正處于一個多愁善感的年紀，會因為一時的沖動而努力，會因為一時的燦漫而歡喜，也會因為一時的感傷而低落。

“不能，又或許可以。”當你足夠強大時，你可以改變一時，但能不能成為習慣，這就不知道了。

“沒有辦法阻止嗎？”

“沒有。”除非那個人心中有一道白月光，若是能找到它，或許還會有一絲希望。

龍子文聽著玉緋翎和商辰容的人生探討，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戰五渣，什么都不知道，太弱雞了。

似是聽見了玉緋翎和商辰容的對話，小屋的門口傳來一陣掌聲。

不知什么時候，天已經黑了，窗外也不知下了多久的雨。

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娃娃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微笑，明明是甜甜的，卻給人一種錯覺，她似乎是在打量著獵物。

玉緋翎眼中的玩味一閃而逝，看來她的確是有雙重人格呢！事情的契機就在這衣櫥里吧？你既然來了，不如先上一出好戲？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小妹妹，你來到這里這么久了，應該不只是偷聽我們講話這么簡單吧？”玉緋翎嘴角上揚，桃花眼中露出狐貍般的笑意。

紅衣女孩似是被什么恐嚇了，語氣緊張，說話斷斷續續地，茫然而不知所措：“哥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被抓！”

衣櫥里，傳出詭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