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環報
- 鄧學文
- 5014字
- 2020-02-03 08:07:02
“算卦的,是不是昨天當街被人殺死的那個老神仙。”
“是的阿瑪,您認識他嗎?算卦可準哪?”
“不認識,我怎么會認識一些江湖騙子。”多倫話鋒一轉,轉頭對著那蘭說:“調動衙門里所有的力量,不分白天黑夜,全天候的巡邏,遇見可疑人物嚴加盤問。不服從、不配合的格殺勿論,你快回去辦事吧?”
“是、下官告退。”那蘭一出了王府,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伯格真的很有辦事能力,可這家伙又是什么來路哪?想到這里他又對金不換的死感到了惋惜,這次交鋒算是打了個平手。
一回到了府衙,那蘭便安排手下人大張旗鼓的上街巡查著。該從那里下手哪?他突然想到了慈安、慈祥兩個小尼姑:“來人哪!把兩個嫌犯給我帶到后面的刑訓房中,本府要親自審問。
經過一夜的浩劫,慈安、慈祥兩個尤物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根本就沒有了女孩子的優異之感,跪倒在地上的慈祥小師父偷眼一看坐在上面黑著臉的那蘭德爾,突然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竟然充滿了一絲的邪性。每次她看到男人的這種目光,都是好運的開始。
“你們二人昨晚都發現了什么?老實回答免得受到皮肉之苦。”那蘭稟退了左右,開始了問訓。
“回稟大老爺,小的們昨晚早早的便安歇了,什么也不知道。要不是您老帶人趕到的及時,我們二人想必也變成了兩塊燋炭了?”慈祥連忙向前跪爬了兩步,仰起臉來淚眼婆娑、嬌柔無力的回答著。
“是嗎!量你們兩個柔弱的小女子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那蘭看著梨花帶的慈祥,恨不能一把將她捺倒在地,成就了好事兒。可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站起身來上前先攙扶起了慈祥小尼姑:“可過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慈祥在那蘭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因為一夜的折騰她早就沒有了力氣,瘦弱而不失豐盈的身子一個踉蹌栽倒進了那蘭的懷中,半推半就的想站起,卻又欲罷不能。那蘭不失時宜的用雙臂緊緊的摟著,一張紅光滿面的大臉不時的在慈祥的秀發與粉面上磨蹭著。還一面不忘地上另一個美尼,滿是溫柔的說道:“你也平身吧!”
龍一對于自己現在的妝扮很排斥,照了一下鏡子,活脫的一個丫鬟。很俊悄的一個丫鬟。自己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是跟在瑞哥兒身邊的一個丫頭,皇甫讓自己保護小姐。可這個樣子多多少少有著戲謔的感覺,龍一是這么認為。
瑞哥兒很漂亮,還很招人喜歡。在別人眼里這算是個福利,自己也有這個想法。鹿園的后花園很大,這里象是為瑞哥兒一個人修建似的。春暖花開、瑞哥身著嫩綠色的大裙子與龍一并排坐在了高高的秋千上,四個丫頭奮力的推著,一會兒功夫二人便被蕩起了很高、很高。
瑞哥兒假意害怕的尖叫著,一只手緊緊的抓著龍一的胳膊,象只蝴蝶一樣歡笑著蕩來蕩去。
速度越來越快,同時也越來越高。龍一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掰開了瑞哥兒的手。等秋千再一次揚到了極限,他猛的一躍而起借力向前一躍,身體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著前面的一棵大樹射去。他的腳一踏在了樹干上再用力往回竄來正巧秋千再次過來,他又穩穩的坐了上去,等秋千退后他再一次借力向后竄去,瞬間便出了后花園中。
皇甫在暗中看著龍一一氣呵成完成了一系列動做,臉上掛著絲絲的驚駭。
“這人太聰明,太聰明的往往都很難馴服。”皇甫坐在了躺椅上。
松江由屏風后面走了出來:“沒有關系,事情已經過去,他不會再去尋查的。”
“我知道,即便是怎么查,也不會發現你的腳印。我相信磚頭,他辦事一項都很牢靠。”
“那您擔心什么?”
“我并沒有什么擔心的,只要貴儒能夠康復,帶著孩子回了老家平平安安便好。還有便是瑞哥兒,這個女兒太象我了,早晚會吃虧的。”
“她會長大,您在扶持她幾年就行了。”
“我已經漸漸的不中用了。”
“萬花賭坊怎么辦?總不能沒有個人管理吧?”
“我已經報告到了上面,讓他安排吧?我也累了。”皇甫累了就得休息,松江又退了進去。
萬花賭坊又換了新主人,是誰并沒有人知道。來賭錢的不管主人是誰,只要開心便好。婁忠誠也來了,他嗜賭如命,并且還有錢。
三樓是貴賓間,能坐在這里的都是盛京名流。婁忠誠坐莊,初門是盛京督門那蘭烏善,點型的武夫。天門遼東鏢局的大掌柜鐘千里,一條長槍名震綠林。未門一位中年人,在坐的誰也不認識,只知道叫陸通。底金都是三十萬兩,三十萬并不是小數字,這也只是貴賓房的底價。合歡就叫合歡,三十出頭的女人張顯著成熟的韻味,酥胸、蹺臀、蜂腰。一張不施脂粉的臉一掐都能冒水兒。
“莊家請報底。”合歡沖著婁忠誠燕語鶯聲的問到。
“先來十萬兩。”婁忠誠說著將十萬官票,厚厚的一打兒放到了面前。
合歡將一付暫新的牌九放到了桌面上,讓大家驗好了牌。麻利的翻了過來搓洗了一番,重新碼好:“請三位閑家下注。”
那蘭烏善先試探著隨即下了個五千兩,天門的鐘千里也下了個五千兩。
“我兜底。”陸通真接將面前的一打子官票摔到了桌子上。
上來就兜底,這還是婁忠誠第一次見過。可賭有賭的規矩,閑門押多少都可以,反正一把十萬的賭注,多了莊家是不會賠給你的。
婁忠誠看了看未門的這個人,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平淡無奇、又茍言笑。
“注大者打骰發牌。”陸通拾起骰子隨手一扔,六點,合歡搬開了三手,開始發牌。
都是賭場上的老手,幾下子便將牌配好推出。婁忠誠將牌用手趟了幾下,點子很背。用行話說叫實在沒有法,閉十勒個八。婁忠誠一下子便輸了個十萬兩,可他不在乎,自己還有二十萬。想到這里他再次拿出十萬兩做為底,并且抬眼看著未門的陸通。心說那來這么個倒霉鬼,注下的大而且還準,希望他是懵的吧?
“請下注。”合歡再一次發話。
初門一萬、天門一萬、末門又是個八萬。而且婁忠誠又通賠,他終于有些毛了,這是那里來的這么個家伙。很快他的三十萬便一分沒剩的輸個凈光,這才太玄乎了吧?想到這里他再一次死死的盯著陸通:“朋友好手氣啊?”
“還好、還好!”陸通站起身,身后的一個跟班將官票留下自己的剩下二十幾萬兩又推到婁忠誠的面前,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陸通的身后,陸通接著說:“在下從今天起便是萬花賭坊的主事,在這里我先謝謝諸位多年來對此的關照。今天不過是游戲一下而已,諸位就當是取個樂。”
“愿賭服輸,我怎么好再拿走輸掉的錢哪?”婁忠誠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可人家已經將錢原封退回,自己怎么也要推辭一下,必竟沒有拿到什么把抦。
“婁兄要是沒有盡性,”陸通說著一拍手從外面走進來了鳳祥絲綢店的老板:“諸位在玩一會兒,我還有事兒就不奉陪了。”
“即然陸老板這么忙,那您就請便。”
婁忠誠又玩了一會兒,已經沒了興致,可半夜三更的又出不了城,到那里去消磨時間哪?他帶著人出了賭坊,漫無目的閑逛著。
天香樓,雖然是深更半夜的可還是大紅燈籠高高掛。婁忠誠看著幾個手下人心急火燎的樣子,索性一揮手走了進去。
大堂之上已經沒有什么人啦!連迎賓的老鴇子都進去休息了。
“婁寨主真有興致,是不是又去摸了幾把(賭錢)?”難得胡胖子還在,他那干瘦的身體從大大的躺椅上站了起來,微笑著將婁忠城讓到了坐位上:“怎么樣咱們哥倆喝一杯,讓小的們玩玩去?”
“你安排好了。”婁忠誠沖著身后一揮手,自己坐了下來。
很快什么都安排的妥當,四涼四熱八個菜還有兩壺酒也擺了上來。
“賭場那面又有了就掌柜?”
“你說陸通嗎?”
“就是他,什么來路,我怎么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哪?”婁忠誠試探性的問到。
“聽說是京城來的,而且是王爺親點的,連皇甫都不太了解。”
“這就奇怪了,龍虎堂的生意人該皇甫安排才對呀?”
“他已經老了,兒子又出了事,沒有那么多精力了!”胡胖子實說實說著,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不是還有個女兒嗎?聽說也很能干的?”
“女人終歸是女人,可能皇甫馬上就要退出去了,兩個孫子都已經回到老家了。”
“真的嗎,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一點兒消您都沒有傳出來?”婁忠誠驚奇的問到。
“當然是秘密進行的啦!你想想他干了這么久能不得罪人嗎?還有耶律的死,劉一本被滅門,花蝴蝶也回姥姥家了,他還有什么可用之人?盛京要變天了,龍虎堂的瓦解也很快呀!”
“那么胡兄有什么打算?”
“干一天算一天嘍,不行也囬家養老唄。”胡胖子到是不悲觀,樂呵呵的回到。
“聽說你跟皇甫是同鄉?”
“婁寨主的消息到靈通的很。”
“道聽途說而已。”
“有沒有興致,這離開城門還有一段時間。我這里剛剛收了一個雛兒,怎么樣玩玩兒。”
“你這個老東西,到親自拉起皮條來了,叫出來看看。”婁忠誠也是一時刺癢,便揶揄的問了一句。
“桂兒,下來。”
婁忠誠一聽到這個名子先是一愣,自己的女兒也叫桂兒。這時由樓上走下來了一個姑娘,他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看來只是同名而已。這姑娘頂多也就十五丶六歲的樣子,雖然不漂亮但很清純,也帶著滿臉的嬌羞。再不色的男人見了這種女孩子也有種莫名的沖動。
“怎么樣老伙計,要不要上去試試?”胡胖子一下子看出了婁忠誠的心思,調侃著問到。
“天下再好的男人也被你這種人給帶壞了。”婁忠誠說著站起來,拉著桂兒的手上了樓。
“你也叫桂兒,什么地方人?”婁忠誠并不急,讓桂兒先沏了壺茶。
“高勾麗人。”也許是還沒有伺奉過男人,進了房間她羞的更是連頭不敢抬。
“都說你們那里的女人溫柔賢惠,怎么也進了娼門?”
“我是被人擄賣到這里來的。”說完這句話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是那個喪盡天良的缺德鬼竟然干出這喪天害理之事?”婁忠誠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劈頭蓋臉的問到。
“還不是那些入侵我國的八旗子弟。”桂兒說完了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驚恐的抬起頭看了婁忠誠一眼。
“又是八旗軍,這簡直就是一群惡魔、強盜。”婁忠誠義憤填膺的說道。
“你家在那里,我為你贖身,送你回去。”
“我已經沒有家了,家中的男人盡皆被屠,女眷們也被他們不知都擄到了何處。”說到這里桂兒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苦命的孩子,”同情心已經打消了他剛剛進來時的沖動:“那你以后該怎么辦哪?”
桂兒梨花帶雨、決望的哭泣著。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跟胡胖子很熟,只要我說句話,他便會放了你。你哪跟我回山寨,那里也有許多年輕的后生,相中了便嫁了,兩全其美不更好嗎?”
“那可怎么感謝您哪!”桂兒撲通一聲跪倒在,雙手撘在婁忠誠的雙膝上,高興的說道。
龍頭寨并不能算是土匪,在清軍入關時婁忠誠是山海關要沖的一個總兵,手下三千精銳。清軍兵臨城下時,婁忠城奮勇抵抗。可京城已經被李闖攻克,可謂是前有做兵,后無供給與接應。這時清兵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婁投降,可保證城中百姓與士兵的性命。如果堅決抵抗,清軍入關便要屠城。礙于當時的形勢,婁忠城與官兵們做出了個堅難的決定便是投誠。但他提出了一個要求,便是他投降后不跟清軍入關,羞見大明之父老。就這樣他的二千多官兵被卸甲為民,在盛京城外自力更生,開荒種田。即不向州府納糧,后世子女也不服兵役、勞役。清政府為了穩固他們之心,將從前線擄獲的婦女送到這里,讓他們取妻生子,繁衍生息。久而久之盛京城外便有了城外城。
婁忠城為了讓滿清對自己徹底的放心,他若大的鎮寨除了二十幾個維持秩序的可以習武配戴著武器外,余者全部耕田放牧,日子過的到也安逸自由。寨中所須物質皆有婁忠誠統一進誠購買,沒有特殊情況寨民不得擅自離寨。這一決定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寨民的安全。
婁忠誠回了大寨,先將桂兒安排給了女兒,當個使喚丫頭。這必竟不是長久之計,可寨中的后生良莠不齊,他又怕誤了桂兒的一生幸福只有慢慢的尋找她夫家。
兩個桂兒生活到了一起到也是其樂融融,夫人對這個剛剛到來的`女兒'也是滿心的歡喜。這時她到是滿寨子給桂兒尋找起了婆家來。
清風寨良田千頃,一眼望不到邊。婁桂兒與桂兒騎著馬在這塊不受滿人節制的天地門閑遊著。
“大小姐這個妹子是什么人?”
副寨主李自的公子李玉德騎馬顛顛的跑了過來訕笑著問到。
李玉德仗著父親是寨中的二把手,一向是有手好閑。雖然是只有二十出頭,誰家要是有個漂亮的姑娘或是小媳婦兒他便象蒼蠅見了血一樣盯著不放。
“我的干妹子,怎么著你有啥想法嗎?”
“不敢,別的不怕我還真怕你哪!”他說的自然是實話,要說這寨子里他最怕的還真是桂兒。論武藝他甘拜下風,論理論就他這張嘴更是說不過她。最主要的還是父親比不了婁忠城。
“聽說嬸娘已經為你選好了媳婦兒,什么時候拜堂成親啊?
“下個月,可劉洪家的那姑娘我真的不喜歡,圓圓胖胖的那有一點兒姑娘的樣子哪?”李玉德一提起這門親事嘴揪起了挺老高,一雙色瞇瞇的眼睛直往桂兒的臉蛋上瞄。
“行了李嬸不是說家中有三寶丑妻、近地、破綿襖嗎?你就將就一下吧!說不定能給你生一堆大兒子哪?”婁桂兒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行了妹子,你就別笑話哥哥了。聽說三逵他們把田邊的那個泡子(小池塘)給弄干了,抓了許多魚哪!過去賣個單怎么樣?”這家伙知道婁桂兒愿意抓魚,有意的誘惑著。
“真的媽?快去看看。”婁桂兒一聽徹馬便向地邊的方向跑去。桂兒與李玉德也連忙跟在后面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