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的指尖在接受和拒絕的兩個選項上不斷徘徊，終是退出了當前界面。

許久，她重新打開了和林軼的對話框：明天陪我去趟球場。

長假期間，周末的畫室最為空閑。現在的家長都給孩子報了不少補習班。好幾個孩子重了課時，家里就把國畫課調到了周一到周五。

給僅剩的幾個獨苗苗布置完了作業，梁秋提前和陳老師告了一個小時的假，順路回相熟的奶茶店提溜了幾瓶奶茶，慢悠悠往球場的方向晃。

昨晚林軼被劉綸的死亡信息折騰沒了半條命，早上掙扎著爬起來給梁秋發了條消息，就回爐補覺去了。

梁秋和林軼直接約在了球場見，她也不急，邊走邊留心周圍的風景。

劉綸和孫旻常來的這片球場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幾乎成了這片地方的一個標志性建筑。

梁秋剛搬過來的時候，這兒只是草草地杵了兩個隔壁中學淘汰下來的籃球架，地上的草皮常年枯黃，一下起雨就泥濘地沒法走人。

沒過兩年，市里搞了城鎮建設，派人重新規劃了這塊地，說要建成娛樂廣場。

這塊地被像模像樣地澆上了水泥，兩個破舊的籃球架也都換上了全新的設施，成了老年人的廣場舞根據地。

來這里打球的基本都是附近的高中生，每天帶個球，到點就在這候著，互相打個招呼就能臨時湊個隊伍。孫旻和劉綸當初就是這樣認識的。

梁秋上大學之后，就沒有再來過這片球場。她站在看臺邊緣，看著場子里不斷交錯的身影，心里有些感慨。

“下去看。”梁秋冷不丁被人從背后推了一把，憑著慣性往看臺里走了幾步。

“林軼，會出人命的。”幕后黑手良心發現地扶住了她，梁秋驚魂不定地拍了拍胸口。

林軼才從被窩里鉆出來，滿身的起床氣還沒散盡。她很遠就看見梁秋在那練習原地踏步，就知道這人又在那里矯情。

“他們開始了嗎？”抬了下巴往球場的方向點了點，林軼問向梁秋。

“不知道。”梁秋一直忙著感慨歲月變遷，連那兩人到沒到場都不太清楚。

林軼無語地白了梁秋一眼，自己往球場走去。

顧夏和劉綸提前到了半個小時，現在正是興頭最高的時候。劉綸帶球過人，帥氣地隔空扔給遠處的劉韜。

他們兩人模子都生的好，運動衫一穿上，夾在一堆高中生里面倒也不突兀。

劉綸有意要塑造顧夏運動健將的英勇形象，前兩天就拜托了劉韜邀上不少同學過來湊人頭。

他們兩人各自帶了一支隊伍，在碰撞之時擦出不少精彩的火花。

梁秋以前經常陪孫旻來打球，在看臺上圈下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專屬座位。

她手機里有不少劉綸打球的照片，全是從那個角度拍攝的。

太久不來，那個位置已經被一群高中女生占據，她們舉著手機不停按著快門，發出陣陣尖叫聲。

“林軼，看，那像不像曾經的我？”梁秋懷念地看著那個人滿為患的角落，和林軼重新尋找良好的觀賽點。

“你那時候比她們花癡。”林軼琢磨著場上的形式，尋了一個安全的觀察地形。

顧夏的好友申請還靜靜躺在梁秋的列表里，她沒有添加，也沒有回復，想要看完這場球賽再做決斷。

“我也沒和劉綸講，他們應該都不知道你來了。”林軼接了梁秋的奶茶，舒心地嘆了口氣。

“大恩不言謝。”梁秋蹲下身子，瞇著眼看場上的兩道奪目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