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我不太了解,只知道太子遭遇高手埋伏已身亡,明德王也受了重傷,然后就不知所蹤了”吳子墨答道,“吳老可曾知道遇害何處?”何歡問道,“依稀記得在啟明山”吳子墨說著又望藥爐里加了些火料,何歡心想又是啟明山,這啟明山到底有多少秘密。“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吳子墨問道,“肖父說的”何歡說著也幫著吳子墨熬制藥來。
“肖爭?當年明德王沒說他朋友里有肖爭啊”吳子墨說道。“吳老,這周圍是有一座寺廟吧,我記得我初來之時,時常有一個小和尚一同挑水,那個小和尚是不是雷光寺的?”何歡問道。
“是有這么一個寺廟,那主持叫釋來主持,他也是明德王的江湖朋友,早些年與明德王有些交情”。“明德王與長陽公主可是在這寺廟雙雙遇難?”,“正是,也是釋來主持藏匿孩子,事后交予的衛兄”吳子墨說道。
“我想去見他”何歡想道,“此人經過明德王一事已看透紅塵不問世事很久了,即使老夫曾求拜幾次,他也未曾搭話”吳子墨搭話道。“吳老,可有引薦人?”何歡問道,“沒有,你若要去,我也幫不上忙,只是知道他身邊有個排名第七的天道高手徒弟叫釋嚴宏,你小心些”吳子墨說道。
哦?寺廟也有上榜的高手,這真是個切磋的好時機,自己從至朗山開始已有好些時日沒動過手了,如今遇到這么一位高手不好好活動好動筋骨怎么行。“多謝吳老,我這就去了”“且慢,那釋嚴宏武學很高,你不是對手,必要時可用五魂散!”吳子墨說道。
“五魂散是殺人技,這是去雷光寺寺廟燒香拜佛,又不是去殺人,本來情分就疏遠,在用此陰招恐怕會變成仇人”何歡說道。“這不懂你們武學之人哪來那么多講究,藥就完事了!”吳子墨牢騷道,“不過你得多給我備點護心丸,我現在喜歡那東西”聽何歡說完,吳子墨嘿嘿一笑。
這雷光寺也真是好找,與吳子墨的住處也就是幾里之地,只是埋在小林里才不好發現。何歡走著走著就到了雷光寺,墻壁發黃,上面有些漆面已經脫落,臺階倒是一塵不染。暗紅色的大門掛著倆個偌大的門環,何歡推開了大門,里面冷冷清清,正中間只有一個大鼎,倆旁掛著幾棵樹。
正當何歡繼續朝廟堂走時,這時一臉剛毅穿著黃色僧袍的男子擋在了何歡的面前,“來者何人?”釋嚴宏問道,這少年進來起,身上就隱約散發一股真氣,看樣子武學還不低,雷光寺常年來燒香拜佛的信徒不少,但罕有武學之人。“來拜佛不行嗎”何歡答道。“施主似善非善,恐怕不是拜佛那么簡單吧”說著運足真氣,將雙拳交合在胸前,隨即伸出一掌便朝何歡面門襲來。
這陣勢讓何歡嚇了一跳,怎么還沒說完話,就開始動手了。這些日子何歡也沒少吃了吳子墨的各種補品,武學有沒有提升不知道,但是這體能倒是越發的健將,而且對于真氣也似乎有了一些嫻熟的把握。何歡不敢大意,隨即運足真氣,頓時一股駭浪纏身,與那釋嚴宏對劈了一掌。這一對劈才發現這釋嚴宏內勁是如此的強大,震得自己練練后退,這掌似萬力聚合,恐怕眼前的大鼎被這一掌擊到,也得四分五裂。那釋嚴宏也是一驚,對面僅僅是五道武學之人,居然有膽量硬接自己一掌!釋嚴宏這一掌內力有幾分他自己知道,即便一般武學的人遇到此掌當場經脈盡斷無疑,況且自己天道和五道武學之間差距很大。
如今只是讓他后退幾步,怎能不讓自己吃驚,想來想去就只有一種可能,眼前的少年即將突破天道!“你若打,我就陪你玩玩!”說著何歡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抖落了枯葉。運轉真氣,樹枝頓時變得剛韌與鋒芒,這等真氣的加持讓樹枝出現了亮藍色的光暈:“看招!”何歡施展迷蹤手法化作幻影從四面八方朝釋嚴宏奔來,一時間狂風大作,凌厲的風聲帶著怒吼,只見釋嚴宏左右開弓,不斷對接各處來的樹枝殘影,何歡試探性用樹枝對接拳頭,發現樹枝打在釋嚴宏的拳頭上仿佛打在了一塊堅不可摧的巨石。
這讓何歡頓時看清了力道,這拳才是這和尚的看家功夫啊。釋嚴宏逐漸明白何歡的招數,就是要以這一連串的虛招找出自己的破綻。隨后便閉上雙眼,傾聽著各處來的風聲,何歡一看大喜,眼前釋嚴宏的腰部就是最好的破綻,隨即運轉真氣凝于樹枝,數十道相疊的威力朝釋嚴宏腰部襲來,突然這時釋嚴宏睜開了雙眼,運足真氣凝于雙拳,拳頭漸漸出了金色的氣息,似火焰燃燒一般,吼著:“七煞拳”頓時雙拳使出了七道似猛虎的剛猛拳風對著此時露出真身的何歡奔去。
已到釋嚴宏的腰部的何歡此時無法收力,也看出來這釋嚴宏此時要與自己硬碰硬,倆人都是傷敵自損的招數,只是何歡可不敢硬抗這七煞拳,七煞拳至剛至陽,霸道剛猛與拿了陽絕三刃劍的朱福不相上下,這要是硬接下來,釋嚴宏頂多受了點輕傷,可自己得當場吐血身亡。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何歡身上竟出現了詭異神象,身體貼身居然出現了白光環繞的真氣,讓何歡的身體變得虛化起來,那釋嚴宏的七煞拳居然穿透何歡身體打在了地面,將地面打出了七個大坑。那樹枝打在了釋嚴宏腰部,讓后者連連后退,腰部破布橫飛,那血肉已然模糊。何歡此時大吃一驚,明明自己沒有釋放迷蹤身法,不可能躲得過這七煞拳的攻擊,但是這白色真氣到底是什么東西。何歡站立身形后,身上的淡藍色的真氣中隱隱約約得包裹著一股淺白色的真氣,整個人宛若一股若隱若現的軀體。
跌落在地的釋嚴宏扶著腰部站起身來:“施主雖是五道武學,但是功力武學就連在下這個天道也難以匹敵,佩服”。何歡收了真氣跑過來掏出護心丸說道:“閣下的七煞拳至剛至陽,如若在下被擊倒,可能命喪于此,這是護心丸,不僅能強身健體,對于一般的傷痛也是有奇效”說著便給釋嚴宏服下。這和尚一出手就下死招,自己跟他哪來的仇恨!服下了護心丸的釋嚴宏感覺身體舒暢了很多,正欲說話,這時從屋里走出一位有些白須面容蒼老的老者:“釋嚴宏!給施主道歉!練武沒個分寸,這寺廟是打架的地方么”剛才交手的一幕被住持看的一清二楚,這寺廟常年沒有來過有武學的人,所以釋嚴宏出手的機會并不多,剛才的切磋住持本來不以為然,但是最后出現的雙重真氣讓住持大為吃驚,雙重真氣也只在明德王身上出現過,如今在一少年身上出現,怎能不讓人吃驚,“是,住持”釋嚴宏說道。
“不必了,我也是打擾了貴寺的清凈,我也應該道歉”何歡說著便與釋嚴宏相互恭敬道。“在下釋來住持,這位便是我的徒弟釋嚴宏”釋來碩大,“在下何歡,今日前來燒香拜佛,順便請住持解答心中疑惑一二”何歡說道。說著便跟著釋來往里面去,釋來問道:“不知施主師承哪位高人,年紀輕輕竟有這等武學“。
何歡想了一下說道:“衛叔可以算一位”“不知衛叔是哪位?”釋來問道,“黑旗禁軍衛民校尉”何歡答道。衛民?就是當年取走嬰兒的黑旗副統領?“那吳子墨是你什么人?”“家師”釋來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估摸著年齡與當年取走的嬰兒成長相仿,況且這雙重真氣世間罕有,莫不是吳子墨發現這孩子體內存在雙重真氣的引子,才甘愿違背終身不制武學藥的諾言。難道這個孩子就是明德王的遺腹子?吳子墨這是要干什么,衛民這么做究竟為何,不是說好讓孩子平安度過一生么,到頭來還是讓孩子涉足這江湖之中。
這時一個小和尚挑著空桶走了出去,何歡打了招呼,那小和尚看到何歡也是一喜,連連招手。“住持,為何不說話?”這釋來聽自己說了家師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語。“沒什么,勾起一些往事”說著就已經到了屋里,何歡接過釋嚴宏的香火便虔誠地跪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何歡開口說道:“住持,我曾聽衛叔說過當年明德王和長陽公主就是命喪于此,還聽說那嬰兒如今娶妻持家,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釋來捏著佛珠說道,“那住持可曾知道那嬰兒的下落,我想他作為明德王的孤子,背負如此血仇,恐怕他會寢食難安,我雖與明德王毫無關系,但是這事我愿助他尋得真相”何歡說道。“當年之事太過久遠,老僧早已模糊不清,江湖恩怨不休,不知道更好么,紅塵一生快樂不好嗎,知道了又要涉足這江湖險惡之中,爭斗不平休”釋來合眼淡然道。“可這悖反天德,顛倒黑白,一些真相眼看要埋于歷史,有些人卻要為此埋葬親人,名聲,住持覺得這種怨恨是不是不知道就可以過去?知道卻不做就可以心安理得?”何歡說出這話帶有一種鏗將有力的聲調。
“哎,善惡終有輪回”釋來嘆息道,這孩子終于要去追尋當年真相了,只是天下如今太平盛世,國力昌盛,他又有什么謀略武學能與成帝想斗,他這樣去尋找無異于自掘墳墓。“住持,我想知道明德王與住持的關系”何歡問道。“我與明德王尚在少年時就已經相識,那時便在這寺廟中相互習武誦經,老僧天資不足,每每與明德王切磋都會敗下陣來,明德王天資聰慧,還是少年時就已經初具仙人之體,武學已經達到天道的極限”釋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