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星期就是運動會了，體育委員上來領一張表，大家踴躍報名啊?！崩罾蠋煱驯磉f給了體育委員。

體育委員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目前為止路清念還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班上又是一片談論聲，劉成大大咧咧地拍了沈曜一下，說：“曜哥，報項目嗎？”

“不報，沒意思?！闭Z氣淡淡的。

劉成撇撇嘴，隨后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也不報了……誒，曜哥，要不我們溜出去玩？”

“念念，一起去玩嗎？”顧南棲轉過頭來問。

路清念正低頭寫著練習題，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沒太仔細聽她說話，便隨便應了一句。

“好的好的，念念這么漂亮一定要穿的好看一點哦，校服都蓋不住你的美啦?！?

路清念后知后覺地摸了摸后腦勺，朝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運動會過后沒多久就是期中考，路清念把時間都放在學習上了，她不想讓林灣失望。昨天晚上晚自習放學后，她路過一個小巷子，看到了令人難忘的一幕，導致現在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敢看沈曜的眼睛。

痛苦的呻吟聲傳入她的耳朵里，巷子里一個看著是育英六中的學生正揮拳毆打著一個男生，一邊還站著幾個看熱鬧的，地上有幾個男生捂著腹部疼得打滾。

“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甭犅曇簦浔?，沒有一絲溫度，倒是像極了沈曜。

“曜哥，走了?！边@人是劉成。

路清念愣了一會兒走近，正好和沈曜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神先是驚愕，隨后開始閃躲，但又充滿戾氣。平時大大咧咧的劉成看見她也一句話沒說。在路燈燈光下，路清念清晰地看見被沈曜按在地上打的那個男生臉上流了好多血，身體上盡是一大片青腫。

沈曜轉身離開，頭也沒回，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你怎么樣？”路清念看向他，還是不忍心直接走掉，便好心將他扶了起來，從口袋里拿出了紙巾，給他輕輕擦拭著傷口。

那人抓住她的手腕，愣了愣神才看清她的模樣。

“我沒事，你回去吧?！甭非迥铧c點頭，也沒說什么，只是留下了身上所有紙巾。

因為剛才幫他擦拭傷口，所以她的手指上沾了點血，好在林灣還沒有回來，要不然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家中一片漆黑，路清念打開了廚房的燈，擠了好幾次洗手液，搓了好幾遍手才將那濃郁的血腥味洗干凈。林灣最近找了一份工作，今晚剛好輪上她值夜班。

還是不太敢相信，他竟然還是一條兇猛的“睡美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總是不愛搭理人，但剛才的那一幕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他渾身充滿戾氣，手上全是血，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這一晚，路清念毫無懸念地被噩夢驚醒了，夢里被沈曜按在地上打的主角換成了她，以至于第二天她都不敢和沈曜說一句話。

今天的沈曜和平常比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樣沉著臉。

他看著路清念心不在焉的模樣，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嚇到她了，他昨晚對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心像是被揪起來了一般，竟然有些慌張，就像做錯事被發現了一樣。

“沈曜，一起去玩??？”

沈曜正在想事情，也是隨便應了一聲。

“我也去我也去?！眲⒊傻故菦]被昨晚的事影響，仍是一副大大咧咧，吊兒郎當的模樣。

下課后，沈曜難得地出了教室，還特意拉上了劉成，兩人站在門邊竊竊私語。

“曜哥，咋了？”劉成倒是覺得稀奇，語氣透著幾分激動。

“你說，路清念她是不是被嚇到了？”

大佬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路清念有沒有被嚇到他不知道，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不是……曜哥你咋了？是不是生病了？”劉成伸出手，還想去摸摸他的額頭，但被沈曜嫌棄地一掌拍開。

“你別碰我，快說?！贝罄杏行┰?，頓覺煙癮犯了，從口袋里拿出煙，點著了猛吸一口，下一刻眼前便煙霧繚繞。

“應該是嚇到了吧，今天她都沒和你講話誒。怎么了，看上人家了？”

“……小姑娘挺有趣的。”

劉成驚訝地嘴都合不攏：“真的假的？你不會只是看她長的漂亮就……”

“當然是真的……還別說，你挺了解我。”沈曜笑著挑起眉頭倚在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吧，她那樣的估計看不上你?！眲⒊蔁o奈地撇撇嘴。

沈曜踢了他一腳：“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路清念剛從教室出來，就被煙味嗆得咳了好幾聲，幸好沒有聽見他們剛才在討論著什么。

“咳咳咳……”

這下他抽煙都被她給撞上了，在她眼里，沈曜這不良少年的位置直接坐穩了。

路清念只是皺著眉，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朝著廁所去了。

劉成無奈地攤了攤手，語氣還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曜哥，你玩完了，你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了，還碎成粉末了?！?

“啊……煩死了?！鄙蜿装盗R了一聲，把煙扔在地上踩了踩，熄滅了它。

最近怎么這么倒霉？沈曜都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上課后，沈曜覺得這樣尬下去也不是回事，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么辦法。他拿出手機打開和劉成的微信聊天頁面，開始“噠噠噠”打字。

沈曜：【她都好久沒和我說話了，現在怎么辦？】

劉成嘲笑著：【笑死我了，曜哥也有今天哈哈哈?！?

身后傳來笑聲，沈曜咬咬牙，極力忍住揍他的沖動，繼續低頭回復著信息。

沈曜：【快點的。】

劉成：【傳紙條試試，當面說也可以?！?

沈曜關了手機，想了幾秒鐘，從亂糟糟的抽屜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張草稿紙，還是一張快要爛掉的。

他想了好久才下筆：“昨晚有沒有嚇到你？”

紙條傳了過去，身后有些躁動，可把劉成激動壞了。

紙條傳過來的那一刻，路清念多多少少是有一點驚訝的。

他的字好丑啊，就像蚯蚓在爬。

“有一點?！彼龑嵲拰嵳f，紙條傳了回去。

他看到紙條，又打開了手機：“她說有一點。”

身后又是一陣躁動。

沈曜：“……”

“難得見你對一個女孩子這么上心，有些激動。”劉成激動地搓搓手。

“……”

“到時候運動會她也會去玩，你再好好表現，勝利就在眼前！”

“……”

路清念還是會和他說話的，只是比平常少了點，這倒是讓沈曜有些煩躁，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又想拿煙出來抽。因為之前的事，導致他現在抽個煙都不好當她的面，還要跑到小角落里，憋屈死了。自從沈曜承認自己喜歡路清念時，劉成就自動改口了，即使這個喜歡只是一見鐘情，又或是見色起意。

“嫂子長得那么好看，也虧你沒看錯人?！?

沈曜見他改口也沒說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心里很認同。

“操……不行了?！鄙蜿紫氲剿莾蓚€甜甜的小酒窩，暗罵一聲。

怎么可以這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