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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長椅上，穿印有“世界核平”休閑服的趙淵摟住他的肩膀，臉上浮著我懂得的表情，唉聲嘆氣道：“老末啊，看在咱倆同學關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那個女生泡不得。”

安末欲言又止，很想表明不是他想的那樣，只不過，之后又該怎么解釋自己那副“色中餓鬼”的表情，說自己單純是想吃了她？開什么玩笑！

自己剛才是怎么了？那股味道又是什么？安末當下十分憂慮。

“唉，看你這憂愁的表情，就知道你還放不下她。好吧，我給你透點底。”趙淵掛著二郎腿，悠悠然道：“那個女的叫莊雪嵐，高一的，比我們低一個年級。雖然看起來清純，事實上賊那個，到處勾引別的女的男朋友，還懷孕過。最后被她爸打沒，要不是她家鄰居看她可憐，送醫院，才僥幸活了下來。奇了怪了，這都沒退學。”

“你怎么這么清楚？”安末看天色也不早了，邊起身，邊問道。

“是你太孤僻了。這事在我們班早傳開了，因為有兩個當事人就在我們班啊。”趙淵不以為意道。

這話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安末戴上兜帽，問道：“誰啊？”

“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千萬別說出去哦。”趙淵道：“我們班的依秋和徐東升。原本他們倆是情侶，后來因為莊雪嵐的插手，導致他們分手。”

“唔……那我先走了。”

“拜――”

待安末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趙淵冷冷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長椅后的小樹林間，走出一個纖細身影，是莊雪嵐。

…………

打開防盜門，一踏進玄關，安末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好在他早已經習以為常。屋內燈也未開，陰暗潮濕。

來到客廳，遍地都是空的啤酒罐。而他那身材消瘦，神情枯槁的父親，安恒坐在沙發上，正讀著一本精裝版的東西方神話史，氛圍肅穆，讓人不禁想起西方中世紀的虔誠教徒在研讀圣經。

“回來了？”安恒翻了一頁，頭也沒抬，沒有絲毫生氣，木木道。

“嗯。”安末垂頭看著腳尖。

“飯在廚房，餓了去吃。”安恒抿了口放在玻璃桌上的咖啡，面色枯黃，神情專注，視線沒離開書頁一秒。

“嗯。”安末重復念道。

…………

凌晨二點，陳設簡陋的房間內，安末輾轉反側，蜷縮著身子，捂住耳朵，幾近發狂。差不多半個小時前，快要安然入睡的安末隱約聽到囈語，最開始還好，模糊不清，像是幻覺。

可囈語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清晰，卻始終聽不清講的是什么。

安末撓著身子，遍體膿包，喊不出話來，只能微弱的呻吟著。

體內血液仿佛在燃燒……

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里閃過。

最后，定格在一座孤兒院前。景色朦朧，看不真切。門前的一株參天枯樹下，佇立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

這時，突兀出現一個在他夢中出現過的家伙，穿古典黑色學士袍的古蛇拍著小孩肩膀，指著枯樹，嘴巴蠕動，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好一陣子后，小孩忽然轉過頭，看向他這個方向，長相與他有七八分相像，卻神情陰冷。就在安末以為他被發現的時候，一個如那枯樹的耄耋老人緩緩從他身旁走過，對古蛇喊著什么。

“哦呀，一不小心讓你跑了進來。”悄然間，安末身側不知何時立著一個額間有豎眼、眼眶空洞的面貌與他別無二致的少年。

…………

夜間，黑渡公園。

“是你干的吧，那家伙手上的妖書是你給的吧！”話中壓抑著憤怒，莊雪嵐上前逼近對方，氣勢洶洶。

“嗯？”趙淵眨了眨眼，突然之間，拳頭敲掌，恍然大悟道：“噢！你說的是那諾恩斯古書吧？”

“你為什么這么認為？”趙淵笑著，“你可不能張口就來。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我可要告你誣陷。”

“除了你還有誰會有那種東西！”莊雪嵐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淵雙手撐膝，站起身，針鋒對麥芒，冷笑道：“你還真是不懂得感恩啊。別忘了是誰給你的未來眼，讓你有了而今的身份。在你那眾多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現在出現其它能具，便認為我是罪魁禍首。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和你相處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莊雪嵐厭惡道：“玩弄人心，干涉他人命運，以取樂自己。”

趙淵扶著椅背，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卻無言以對。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啊。握拳放在嘴邊，故弄玄虛道：“咳咳，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只能告訴你真相，以證明我的清譽。”

“知道能具怎么來的和古老種家族嗎？”趙淵瞥了她一眼。

“古老種家族我……知道。能具怎么來的我就不知道了。這兩者有關聯嗎。”莊雪嵐頓了一會，目光恨恨。

“能具、能具，顧名思義就是神之權能的具象化，價值連城，但不提制造的煉金體系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中，光是那成本便讓人望而卻步。”趙淵笑意玩味，“最主要的是，核心材料只能是大量的古老種的血肉。”

“因此，通常只有族員較多的古老種家族或組織才有相應的底蘊制成一件能具。所以說，那個未來之眼是我身上僅有的能具，聽從我哥的遺言給了你之后，我一件都沒了。”趙淵傾吐著苦水，埋著臉，唉聲嘆氣的說道。

莊雪嵐神色糾結，不知道是真是假，該不該信。最后，不甘的嘖了一聲，轉身離去，很快便不見身影了。

夜風習習，樹葉飄蕩。

趙淵微微抬頭，嘴角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像是惡魔蔑視貪婪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