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這店里人比往常更多了幾分，也沒人敢鬧，其實也就都是圖個新鮮，尋常店面都是順應著顧客，這家店有些不同罷了。

T對此無感，他一個做生意的，有客人來不是挺好的么，顧客給錢，他交貨，這也是對他手藝的肯定。

今日這小女孩倒是沒來，不知道為什么？他不好過問，也無法過問。

天色灰蒙蒙的，厚厚的烏云堆積在天上，壓得人心底喘不過氣來，這天氣持續了一個星期，一直也沒有下雨，空氣潮濕，讓人不是很舒服。

約定好的時間到了，T從抽屜里將東西拿出來，此時已經半夜了，快入冬的夜晚，有些寒冷，穿上毛線和大衣，無論什么季節，什么款式的衣服，T永遠都是一身黑，不帶半分其他顏色。

到了約定的地點，對方已經在了。

“東西帶來了么？”

“帶了。”T將東西拿出來遞給他。

“怎么就這點？”男子很自覺的打開藥盒取出一粒藥，在手上捻搓，放到鼻尖，臉色有點驚奇。“這么純的貨，從哪搞得？還有么？”

“在哪搞得就不方便透露了，不過家里還有四五盒。”T將衣袖扣子扣上，盯著男人手上的藥盒。

“現在方便取嗎？價錢不是問題，如果都是這種質量的貨，我都要。”可能是剛剛吸了一口的緣故，現在他有點亢奮。

“明天要出門，要是不介意，你可以現在跟我回家去，但是不能外露我的地點。”裝還是要裝像一點，雖然T知道他有去無回。

“這個我知道，現在去吧。”

T沒有說話，戴上口罩往前走，男人看了一下四處緊跟其后。

風景不錯，里面的人也不錯，T搖了搖頭，就是現在沒空處理，難纏的角色就留在后面，慢慢耗。

兩人一路上沒有說話，不過是筆買賣，也沒什么好說的。

進來吧，T打開門，男人環顧四周沒人，緊跟其后，T看了眼對面的樹林，關上了門。

“F，Z有客人來了怎么不開燈？”空蕩蕩的房間，T將燈打開，并沒有出現他所說的人。

“你們是幾個人合作的嗎？”男人好奇問道。

“是的，F，Z出來和他打個招呼。”T對著里屋說了一句。

回頭不滿的看著男人“他們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睬他們？”

男人摸不到頭腦“在哪？”

“就在你面前呀，怎么了？”

聽到這個話，場面非常尷尬......

男人嘗試了幾次，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貨給我。”

“哦，差點把正事忘了，跟我來吧。”T打開工作室的門。

男人將客廳一覽到底，全黑的陳設，越覺得瘆的慌，隨著T走進去，門關上。

T坐在工作臺前，“殺過人嗎？”

可能是突然想到什么，男人本能的搖頭。

T手上拿著刀，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要不是慢慢查浪費時間，或許我們還能好好玩玩。”看一眼腕上的手表，“藥效到了。”

男人或許之前就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眼中是驚恐，卻不疑惑。

“你到底是誰？引我來這里干什么？”身體不受控制的下滑。

T拖著他的胳膊拉到了房間中間的床上，然后在抽屜里尋找些東西，“你知道房間里的骨架是誰的么？這個人你應該也認識，你好像每年都要去復查吧。”

男人無助的躺在床上“我不知道。”可這干脆的撇清暴露了他。

“你現在可以不知道，一會就知道了，還會想起來更多事情。”T轉身，走到男人面前，手上拿著幾張質地比較粗糙的紙，應該不是現代的紙漿制造的。

T將紙蓋在床上人的臉上，端來他剛剛拒絕喝的水，浸濕整張紙，一張兩張疊了上去，男人的呼吸變得微弱。

細小的聲音中依稀辨別出他在說什么話，T將紙揭開，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氣。

“說吧。”T的語氣中沒有半分情感，哪怕剛剛一條人命差點死在他的面前。

“我殺過人，殺過...”斷斷續續的話，T了解到了他想了解的事情。

T將剛剛放在桌子上的刀取來，又將布塞在他嘴里“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證據，即使知道也沒什么，但是，”一刀劃開“誰說我要證據，能干什么，證據有用么，在這個見不到光的世界，證據、公平，只是普通人和普通人才會講的，這就是用來哄騙我們這些人的，是你們這些人用來哄騙我們的，而我，也不是那個小孩了。”

男人徹底斷了氣，T熟練的操作手上的刀，收拾好東西，將東西打包拎出去。

開門那一刻，分明有道人影閃過，居然待這么久，T沒有在意干著自己的事，這人不會有很大的耐心，等他自己出面就好了，給他點成就感，以為他在明，自己在暗。

最近情緒有些不太對勁，看來不吃藥不行了，他現在稍有不慎，就翻不了身了，而他想干的事情還沒做，決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不知是倒多了，還是T有意的，這藥量比之前分明多了三倍，也許他覺得只有吃這么多藥才能克制住他這個病入膏肓的人。

臨睡前，T照舊吃了一片安眠藥，但愿能睡個好覺，給他一點自我休息的機會。

剛剛躺下，似乎又想起事情，起身檢查門窗，確定都關上了，安眠藥的藥效也到了，T終于躺在床上睡了。

屋外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個溫暖的地方好幾年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后院的花欣賞不來這美景，止不住的墜落，聲音很輕，沒有吵醒哪個一直細心照顧他們的少年，也許是不想打攪他難得自在。

第二天早上，T拉開窗簾，簾外是薄薄的積雪，白的讓人心底發慌，讓人不敢直視。

不知道F和Z這兩天去哪了，出去玩也不知道說一聲，這大冷天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帶衣服，T拿出手機打電話問問，卻想起來，自己沒有他們聯系方式。

為什么會沒有他們聯系方式，自己兩個弟弟，自己居然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T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阻止著他去思考。

“你是在找我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