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不信：“我去問問她。”
趙河攔著她，主任明白了。
她盯著面前的兩人，長長嘆出一口氣：“你們走吧，我辦不了。”
趙江急了：“怎么能辦不了呢？你是主任啊！”
主任冷冷道：“我怕犯法！”
趙江啞口無言，趙河卻道：“這能犯什么法？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給我們辦了，我們會感謝你的！給你送錦旗！”
主任冷笑一聲：“不辦！”
主任態度堅決，趙江趙河也沒辦法了，只能出去。
趙江憤憤道：“什么人啊！”
趙河很冷靜：“只能按昨天商量的來了。”
遠處溫雅跑過來，見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對，不敢說話了。
趙江見到她，生氣道：“我讓你不要答對不要答對！你怎么不聽！”
溫雅有點懵：“很簡單呀，為什么不讓我答對？”
趙江想都沒想就說：“答對了怎么辦？你答對什么用都沒有！答錯了才有用！”
溫雅問：“為什么答錯了才有用？”
趙江閉嘴不言。
溫雅纏著問，趙江不耐煩道：“沒你的事！”
溫雅從思緒中回神，發現水已經涼了。
她擦了腳，沒有矯情地去想為什么自己腳疼還要自己倒水，自力更生。
曾經她想矯情一會兒，博個注意力，然而現在還是算了。
求來的和主動來的根本無法比，何必像小說里為愛癡狂的女主一樣？
她倒完水，一抬頭就見溫睿站在門口。
她說：“你洗吧，我洗好了。”
溫睿接過她手里的盆之后，溫雅就轉身準備離開。
結果溫歡喊：“你干什么？你居然讓你弟弟自己接水！”
溫雅很驚訝：“不然呢？”
溫歡過去幫溫睿接水：“你弟弟才這么大，他能自己接水嗎？”
溫雅吃驚了：“六歲了還不能自己接水？”
溫歡瞪她：“六歲很大了？嗯？萬一把自己燙著了怎么辦？十個你都賠不起！”
溫雅道：“這水能有多熱？能燙著他？”
溫歡把水盆放在凳子旁邊，道：“就算燙不著，他也端不動！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幫著點？”
溫雅無話可說。
結果溫歡更來勁了：“你這是什么表情？怎么？我說的不對？”
溫雅從善如流：“你說得對，是我不對。”
溫歡還有點不滿意：“你以后都是要靠你弟弟的！你現在得好好幫他！”
溫雅點頭，虛心極了：“我以后能靠他什么？”
溫歡得意道：“你以后有什么事了，婆家不幫你，你弟弟能幫你！”
溫雅笑得敷衍：“知道了。那如果我不嫁人呢？”
溫歡冷笑一聲：“我是不會養你的！”
溫雅表示自己知道了，溜達著回了房間。
她可不在意這些，一個人就挺好的，溫歡他們不養自己，她自己可以養，他們各過各的，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他們不是舍棄她了嗎？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溫雅毫不在意地回去準備睡覺，她得好好想想今天晚上該編個什么故事。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躺在床上就得自己編個故事，想著想著就能睡著了，不然晚上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實在煎熬。
今天晚上就想想那天在馮琳家看到的小說，給它編個續集。
首先是女主……女主叫什么來著？
溫雅糾結了一小會兒，果斷放棄，左右是個女的，她自己來當！
溫雅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最終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溫雅沒賴床，很早就醒來了。
她沒忙著直接出去，反而躡手躡腳地找出紙筆開始寫昨天的小說。
對于昨天的事，她沒放在心上，有些事就這樣，誰先認真誰就輸了。
有那些時間她還不如多寫幾個字，畢竟小說是她翻身的根本。
溫雅沉浸地寫著，不知多久，她停下來揉揉手腕。
忽然想起來趙河給她的評價。
趙河說：“溫雅根本就沒有心！養不熟！”
的確，她好像真的沒有心，她的心可以說冷就冷，過去的情感可以說拋棄就拋棄。
可是真的沒有心嗎？
溫雅不知道怎么形容。
從前溫歡趙河打她的時候，她也曾傷心過，可是后來漸漸就不傷心了，不是不疼，只是疼又如何？不如何。
她挨的很多次打，都是因為溫睿。她教育溫睿，溫睿就要哭，溫睿一哭，她就要挨打。她想出去玩，溫睿沒人看著，也要被打。她說話聲音大一點，溫睿也要哭，她還是要挨打。
她想反抗，還是要挨打。她想買個洋娃娃，他們不同意，說她浪費錢，她求得多了，也要挨打。
溫歡趙河為了溫睿，將近兩年沒有工作，只顧著照顧溫睿。是，這兩年不能亂花錢，可是為什么給溫睿買玩具就不是亂花錢呢？
那個洋娃娃是她想要的生日禮物呀，只有幾十塊錢。
她看著溫睿玩玩具，她也眼饞呀。
趙河說：“你和你弟一起玩不就行了？”溫雅不樂意，可是不樂意又怎么樣呢？
溫雅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她試圖想起來他們對她的愛。
可是，有點難。
從她有記憶起，他們就一直在忙著掙錢，她要上學的時候還把她寄養在趙江家，只有假期才能見面。他們給她買娃娃，就給她買自行車，可是好像再就沒有了。
他們不陪她，就算放假回了家，她也見不到他們幾面。
溫雅苦笑一聲，可能就是因為沒有陪伴、沒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才……
她不知怎么說。
他們說她冷心冷肺，她給誰暖呢？她習慣一個人了。
習慣了失望，還有什么承受不了？
她不愛了。就沒心了，沒有愛，心自然冷了。
失望多了，心也冷了。
她感激從前，卻不會忘記傷害；她銘記傷害，卻不會否定曾經。
只是就那樣了，不能再多了。
她需要理智，只夠理智，才能讓她走得更遠。
溫雅斂眸，繼續寫小說，剛才寫小說時摻了太多情感，她需要改一改，不能太過情緒化。
人都有兩面性，她需要理智地寫。
寫完了，可能自己就能成長一點。
人長這么大，不是為了浪費空氣，而是為了提升自己，然后做自己喜歡的事，然后才不虛此行，就算馬上去死，也死而無憾。而現在，最重要的，是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