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家人三天兩頭的還這么一出，族老也是厭煩了。

“好。”張翠花和顧明國異口同聲的說道。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們便重寫一份協議，由各位在場的鄉親們作證。一經違背，顧大強一家除顧老大一家以外，全部除名于族譜，再不受顧氏一族的庇佑！”族老越說越激動，最后的話語更是擲地有聲。

……

一陣寂靜過后，人群中突然爆發出喝彩聲。

族老回頭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點頭：“既然大家的掌聲這么熱烈，那我也不能讓你們失望。”

“來人，請文房四寶！”族老揚聲叫道，村民們聞聲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

不多時，兩個年輕男子便抬著一張古樸的紅木桌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桌上擺放著整沓的宣紙，已經研好的磨汁和擱置在筆架上的紫毫筆。

一看到桌子落地，一直安靜的村民按耐不住了。

男的還好，只是神情有所變化。女的，特別是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就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嘴中的洪荒之力了。

“看這樣子，族老是要動真格的了。連祖傳的文房四寶都請出來了，這下張翠花鐵定完了。”

“誰說不是呢，打從我嫁到村里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族老請出文房四寶。”

“要我說啊，老顧家也是活該。誰讓大強不長眼娶了這么個媳婦。”

……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絡繹不絕，大多都是指責張翠花的。至于顧明國一家，大家并不想多加議論。大家的議論聲也不小，張翠花愣是當沒聽見。

這時候，多說反而易錯。倒不如當個沒聽見，圖個清凈。

對于村民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族老置之不理，凝神提筆開始重寫分家協議。

族老下筆如有神，不多時就寫完了分家協議。

隨著他的筆落，議論聲也停止了。

他捧起宣紙，輕吹了一口而后看向了張翠花和顧明國。

族老的聲音很輕，不細聽都聽不見。“過來看一下，沒意見就簽名。”

顧明國牽著顧錦蕊走到了桌前，顧錦蕊低頭望著桌子上的分家協議。

入眼之處，潔白勻整。用手觸摸時，能感受到紙質柔韌細膩平滑。

這應該是有‘紙壽千年’之稱的宣紙，以青檀皮為原料。

再看上面所寫之字，字形樸拙結構緊密筆劃分明，有棱有角排列整齊。

看來這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書法家。

比起父女兩人這邊的仔細端詳，另一邊的張翠花活像餓狼撲食，她把碩大的黑手掌印在了潔白的宣紙上。

偏偏罪魁禍首還裝作沒注意的樣子，環顧著四周見沒人察覺，按捺著心中的竊喜。報復般的把自己的黑手往潔白的紙上摩擦著，直把宣紙當抹布在用。

她以為這事人不知鬼不覺，卻沒發現族老一直在盯著她。

“張氏，你可知我這紙值多少錢？”族老突然出聲，嚇得張翠花手一抖，手中的宣紙就這樣一分為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