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先是一怔，繼而瞪大眼睛盯著祈初，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滲人笑聲。

“原來如此，我對你還是太溫和了，妞兒，光是挨打已經無法滿足你啦，還是得改日，讓你喵喵叫才行啊。”

祈初石化，硬著頭皮道：“所以啊，你出軌過幾次？”

“你這是用自己的身體挑釁我啊！”喬月將祈初摔倒在地，狠狠拉扯他的臉蛋，“老娘沒有出軌過，聽明白了沒有！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暗戀任何一個男的，說起來，只有仰慕過一位師姐，后來我就死了。唉，我真是的，一生都在埋頭修煉，不知不覺就過完一生了。”

“因為仰慕師姐所以死了？”

“閉嘴！”喬月一拳錘在祈初胸口，“怎么可能有那么荒謬的死法嘛！”

但她很快就又嘆氣了，“話說我是怎么死的？好像是被魔獸咬死，但不可能啊，要是魔獸，它怎么可能放過我這個絕世美少女的身體，對，不會放過的，只要吃了我，它的顏值立馬提升好幾個檔次......所以是和魔獸同歸于盡了，應該是吧。”

失憶應該也是一種萌屬性吧，祈初別過頭去，打算睡一覺。

他偷懶的模樣被喬月發現了，這小姑娘還記得祈初那句“你出軌過幾次”。

挑釁完就睡覺，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丫，給我起來！”喬月狠狠揪住他臉蛋，“我都說了，改日！”

“那沒可能，我的衣服，你是脫不下來的。”祈初無動于衷。

在和喬月的戰斗中，喬月凝聚的魂氣巨刃劈在他身上，但只在他皮膚上留下白色的擦痕，衣衫并未爆碎。

這也是祈初后來才想起來的事。

——是系統的暗中幫忙。

眼前這個喬月戰力爆棚沒錯，但系統應該更厲害，諒她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這話聽在喬月的耳中就變了個意思——你快動手脫我的衣服，快快快。

真的要脫下這妞兒的衣服？這樣真的好嗎？她不禁捫心自問。

生前她也是個正經的魂師，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壞事。盡管因為美貌與天賦并存，無數人追求她，熱捧她，或是陷害她，但她一世英名直到斷氣也沒有染上污點。

——要是剛復蘇就把一只漂亮可愛的妞兒干掉，好像很對不起自己的操守啊。

——可前世活得那么明明白白，死了還不是什么都沒有留下嗎？與其活得那么認真，還不如大大方方的享樂呢。

喬月陷入天人交戰中，一雙眼睛看著祈初姣好的臉蛋，“咕嚕”咽了口唾液。

——人家都那么放肆的挑釁了，要是什么都不做，豈不是很沒面子嗎？干她丫的！

小手捏住祈初的一角，喬月瑟瑟發抖，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抖得那么厲害，但就是控制不住，好像自己不是要掀人衣服，而是化為打樁機，在高速捶打地上的人。

祈初正休息呢，冷不丁感覺暖呼呼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小肚子，然后就一直顫抖，這詭異的情況讓他當即一顫，睜眼看過去，眸中滿是驚詫。

“你怕被人碰么？”喬月木著臉問道，仿佛在說“你別那么看我，我只是不小心摸到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慫了，可能這就是做壞事的心虛感。

“倒也不是怕被人碰，只是不習慣。”祈初同樣木著臉回答。

“這樣啊，”喬月狀若自然的收回手，“看得出來，其實你是個內向的人，內向的人在被人觸摸身體的時候似乎會感到不自然，甚至有恐懼感。”

“我是有點內向，被你看出來了。”

“這不難看出來。”喬月起身走開，同時收回了束縛著祈初的暗紅色光芒，“從你輕易接納齊丫頭，我就知道了，你應該沒什么朋友吧？”

“果然，你這人真的很失禮誒。”祈初不想從地板起來，他有點犯懶了，可人家都放開他了，再賴在地上似乎有點不給面子，所以只好坐起身。

喬月正有股莫名的理虧感，所以忽略了祈初的無禮發言。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祈初是因為躺過一會兒，困意上涌，而且他已經摸清了喬月的底細，所以暫時沒什么事讓他提起干勁了。

喬月只是單純的尷尬，尷尬到無地自容。

她在凝固的氣氛中堅持了一分鐘后，擺擺手，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另一邊出了點狀況，這邊就交給你了。”

祈初稍稍睜開眼睛，“我不是很聽得懂你在說什么，還有，我妹妹的事該怎么辦？”

“說的就是你妹妹的事，當然，你也有份。”喬月正色道：“你帶著另一個齊丫頭過來各種作妖，讓記憶世界的劇情走向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波及到了記憶下游，等到達終點......”

她又變成了血盆大口的模樣，笑中帶著嘲弄，“新的記憶會孕育出新的人格，她不再是她。”

祈初的倦意眨眼消逝，問道：“下游的記憶也會跟著改變？”

“當然，畢竟齊丫頭是記憶世界的主人，帶有主動性和活性，她能夠推動變化的浪潮。”

祈初覺得不對勁，說道：“但她現在還擁有原本的記憶，這些記憶應該會跟著變化傳遞到終點，其結果是......舊的日歷還在，卻多出了許多新的日歷，這些新日歷的日期和舊日歷的重復。”

“天真！你忽視了另一個齊丫頭，就是躺在觀察房的那個小齊丫頭，她也是記憶世界的主人，同樣擁有第一人稱視角，能夠記錄所見所聞。你說，到時候記憶層是會認哪一個齊丫頭？是從一而終的小齊丫頭，還是跟著你天降的齊丫頭？”

祈初沒做過實驗，也還沒來得及去查找相關資料。

從喬月的話來看，記憶層認的是小齊丫頭的視角，因為她本來就是記憶世界的主角，記憶層也是跟著她的視角走的。

......而天降的齊丫頭雖然能夠推動記憶世界的變化，但在小齊丫頭看來，這個齊丫頭只是一個橫空出世的路人。

“我們該怎么辦？”祈初凝重道。

他說的是“我們”，因為他已經判斷出，眼前這個喬月是站在他這方的。

盡管記憶更改不會影響到他們，但他們都不希望記憶世界出現變化，不可預知性太強了。

喬月沒他那么嚴肅，還有心情調笑道：“其實，記憶世界出現變化未必是壞事，因為，你也看到了，齊丫頭的童年不好過。如果我們聯手，說不定能讓她的童年充滿歡聲笑語呢。”

祈初心中滿是淡漠，充滿歡聲笑語的也是那個躺在觀察房里的小齊丫頭，而他的妹妹會“死亡”，被新的人格取代。

“別說笑了，換個話題的話我會陪你好好聊聊，這個就算了。”他吸了口氣，“說吧，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