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伴著蟬鳴,折紙伴著作業,假期已是匆匆過去大半,一年一度中元節到了。
說起中元節,民間傳說鬼門打開的日子,于常人而言是緬懷祖先,祭奠故人的節日,卻并一定多么相信這些先人的存在。
而對于他們,由于折紙之術存在靈異部分的能力,雖是沒見過,卻也心懷敬畏。
今日無課,有些家里注重這個節日的師兄師姐也被接回去過節了。
堂姐的爸爸媽媽,米皎月的叔叔嬸嬸今日也特地趕了回來,他們一大家子七個人特意占了一張圓桌,吃飯前桌上擺好碗筷,筷子擱在碗上,碗里只盛了少許米飯,無一人落座,由族長爺爺說了句:“請祖先、夫人吃飯。”
米皎月乖乖的等著這個儀式完成,簡簡單單的過了兩分鐘,族長爺爺就和媽媽嬸嬸把桌上的碗筷收了,將碗中米飯倒掉重盛滿碗,她記得爺爺說過這是因為先人吃過的飯,活人不可食。
堂姐站在一旁和二師兄說話,似乎要拉他來和他們一桌吃飯,被二師兄拒絕了。
畢竟二師兄爸爸也來了,只是因為他們家就他們父子兩人,所以沒有回家,二人一起在族中吃頓飯聚聚就好。
飯飽之后,叔叔和爸爸陪著爺爺繼續喝著小酒,媽媽帶著米皎月,嬸嬸帶著堂姐離席了。
族中小孩還有幾個,也被告知今晚早點睡覺,半夜不要到處走動。
皎月在房間寫著暑期作業,想著這段時間白天練習折紙,修煉靈力,晚上還要寫作業,她感覺和平時上學沒什么分別,她真想快點長大,就可以不用學習,能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颯颯和李珍過的如何,兩人應該玩的開心,起碼不像她這么悲慘。
她還在自顧自感傷,有人敲門:“皎月~”
這聲音幽幽傳來,是人特意拖長了語調,看來是想嚇她。
皎月嘆氣,走到門口微微拉開一點門縫,就瞧見門口的人,一身純白長袍,黑絲飄逸長及腰間,配著夜色深沉,月光朦朧,還真有一絲氛圍,不過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堂姐。
“姐,你干嘛?我在寫作業。”
米皎云倒是很興奮,一把推開門拉住皎月的手腕往外走:“走,我們去嚇嚇你二師兄去。”
“姐,師兄不會怕的,你這樣我都不怕。”
“我不管,你陪我去。”米皎云滿不在意道。
“我不去,我去找我爸爸,他還沒回來。”皎月一甩手就跑了,她才不和堂姐去嘞,這么無聊,肯定會被師兄念叨的。
來到飯堂,三人還在,堂內燈光昏暗,只留了一盞他們桌邊的燈。
“父親,你們去我那吧,城市里肯定能收到更多弟子的,更利于折紙之術的發揚。”
叔叔誠意滿滿,爺爺卻嘆了一口氣:“小書,城市里人心浮躁,而且我們老了,就不出去了,現在這樣也挺好。”
爸爸附和:“學這些還是在山上更沉得住,要是可以我都不想讓皎月回去讀書,好好在山上把折紙術學好,現在不上不下的。”
爺爺:“小芾,別這么說,他們的人生不是只有折紙術,不要把我們的期望壓在他們身上,我只希望折紙術能傳下去就行,多了我也不強求。”
叔叔還想再爭取一下:“父親,不下山,折紙術估計再過些年就沒有弟子了,如何傳承?想想折紙術之前的輝煌,從一個大宗門到現在只剩我們一個家族。”
爺爺深深嘆了口氣:“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不過只要還有一個人學,折紙術就不算絕了。”
叔叔和爸爸都沉默了。
米皎月在門口沒敢進去,雖然她還小,但是她也知道他們的話有多沉重。
一樣東西的興起與敗落仿佛都是必然,天下大勢所趨也。
她們歷史書里的王朝更替不就這樣嗎?強大如秦朝也只三世而亡。
她悄悄走了,沒進去也有一點是怕她爸爸發現她,然后趁著話頭把她留在山上,她還有小朋友等著她回去玩嘞。
她還是早點回去吧,大晚上的,夜色陰沉,今天還是中元節,她心里發毛,有點怕怕的。
長廊里暗暗的,來時她都沒注意,今晚外面沒什么人,而且這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怎么感覺昏昏沉沉的,不如平日亮眼呢?
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克制住往后看的想法,她不敢,她聽說人身上有三把火可以讓鬼不傷害人,兩把在兩肩一把在額頭,回頭會吹滅肩上的火使鬼有可趁之機。
這長廊好長,她跑了起來,朝著她房間的方向飛奔,小短腿撲騰撲騰的。
房門前白衣飄飄的堂姐映入眼中,真是瞬間讓她放松了不少,奔跑的速度漸漸緩下來,直到門口。
她被堂姐一把摟在懷里:“小家伙,跑這么快,有什么在追你嗎?”
米皎月定睛一看,堂姐身后,在柱子的陰影里,二師兄也來了。
她氣喘吁吁:“沒有,就是…有點怕而已。”
“伯伯怎么沒被你喊回來?”堂姐抹了一把她頭上的汗問道。
米皎月:“他們還在聊天,我沒進去。”
王立鵬:“好啦,皎月回來了,我走了。”
堂姐點頭,準備陪米皎月進房間,伯母和她媽聊天去了,皎月剛被嚇到,這會她也不好留皎月一個人在這。
米皎月沖著二師兄擺了擺手,跟著堂姐進屋了。
中元節就這么刺激又平安的過去了。
暑假也隨著這一抹涼意步入了尾聲,他們這一群師兄弟、師姐妹也要各回各家,準備迎來新學年。
開學前,金颯颯帶著李珍來找了米皎月惡補了一把暑假作業,米皎月甚是無奈,她的作業已經寫完了,李珍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只有金颯颯,把他們兩個的作業各參考了一半。
金颯颯還想讓他們幫忙,想的倒挺美,被米皎月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給你抄作業就不錯了,還要我們幫忙,愛抄不抄。”
一把拉過差點被抓苦力的李珍:“走,我們去客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