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一盞燈籠,一個人在漆黑的道路上慢慢地走著。這是一位中年男子,衣服整潔干凈名貴穿著打扮很有講究,眼神沉穩氣度不凡。他來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面館前,準備敲門的時候卻發現有些裂痕的木板門已經從里面打開了。一個男子出現在他的眼前,借著燭火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并沒有看出什么特殊。“你好年輕人,鄙人杜忌永。”
柳夜雨也在觀察著他。說道“你好,我叫柳夜雨。”兩人自報姓名,語氣平淡,沒有夾雜半分仇恨之感,仿佛只是兩個陌生人在談家常。
“外面風大,不知可否進屋避避?”杜忌永問道。
“當然,請進。”柳夜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后來到了一盞已經點亮的油燈前。
杜忌永進屋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兩人在燈光的照耀下,徹底的看清了對方的臉。“他是我的親弟弟,也是我唯一的親人。”說著坐了下來。
柳夜雨稍微地往后退了退,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抱歉,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如果知道的話我也許會手下留情。”
“這并不是你的錯,是他調戲女子在先,并且還要你的命,你只不過是本能的反抗而已。這也不是他的錯,是我這個當哥哥的錯,怪我沒有好好的管教他,如果我再管的嚴一點的話,也許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但畢竟他是死在你的手中,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話,這讓江湖中人如何看待我杜某人?”
“我愿意補償,只要求不太過分,我絕對會盡量滿足你。”柳夜雨真誠的說道。
“呵呵,江湖事江湖了,明天中午斷風樓前一決高下,生死各安天命。不管結局如何,此事就此作罷。”
“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他不喜歡這樣的比試,因為總有一方會倒下,他希望用其它和平的手段解決此事。
“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不來,不過此事恐怕就會越來越難辦了。”
“好,我答應你。”
杜忌永站了起來,走到那些尸體面前。說道“可否幫個忙?”柳夜雨沒有遲疑,于是兩人將七具尸體抬上了馬車。臨走之前說道“鄙人一向很講信用,希望你也是。”
“放心,我絕對不會逃。”當杜忌永離開后他才關上了門。
陳夢玉走了出來。“常悅幫燒殺劫掠不知道干了多少,東郁鎮有能力離開的人早就走了。杜忌永絕對不會光明正大的和你比試,也一定設下了陷阱在等著你,我勸你最好現在離開這里。”她很擔心。
“不好意,能不能在這里住一晚?放心,我只要躺在這椅子上就行,絕對不會打擾你。”這個時辰客棧早已關了門,更可況他也沒有錢住客棧,如果她不同意,那么他只能睡大街了。
“啊!行,當然行。”她沉默片刻后,又說道“杜忌永絕對會設下陷阱,我勸你……”
柳夜雨打斷道“你對他到底有多少的了解?”
“我……”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確常悅幫所有卑劣的行徑似乎都是杜宗梁帶人干的,也從沒有聽說杜忌永干過什么壞事,相反她還聽說杜忌永還經常責備他弟弟干壞事,甚至還有一次餓了他弟弟兩天兩夜。“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柳夜雨走到了油燈前,看了看椅子坐了下去。“我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請問斷風樓在什么地方?”
從陳夢玉口中得知斷風樓是鎮子中的一家客棧,這家客棧門前是一個很大的廣場,許多人都會選擇這個地方比武。
“吶,你的面好了。”陳夢玉今天穿著嶄新白色的裙子,臉上抹著淡淡的胭脂水粉,與昨天比起來顯得更加的漂亮。
“老板,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點的是小碗。”柳夜雨看著碗里的兩個雞蛋,他感到有些奇怪。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陳夢玉,或者叫我,叫我小玉也可以。”她低著頭,不敢看他,深吸了幾口氣。“常悅幫為非作歹很久,所有人都希望他們去死,如果你今天正大光明的打敗了杜忌永,常悅幫必定會有所收斂。你這是在為我們做好事,我當然要感謝你,這碗面不要錢,你放心的吃吧。”
柳夜雨沒有說話,依舊小心地嘗了嘗面條,發現沒有問題之后,他才放心地吃了起來。吃完之后他放下了六文錢,拿著行李和配劍就準備出發了。
“喂,你包裹內有貴重的東西?”她說道“你不會背著行李去和他去比試吧,待會你把行李放在哪里?不如我暫時幫你保管,放心我不會偷你的東西。”
行囊內只有幾件不值錢的衣服,他有些猶豫后就放在了桌子上。“麻煩你了,陳姑娘。”
“喂,不要死。”陳夢玉看著他說道。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剛走出面館,一群人圍了上來,每人手中都拿著東西,比如面館對面水果攤老板手中拿著一袋水果。這些人只有一個目的,希望他能打敗杜忌永,幫助東郁鎮恢復往日的和諧。
他沒想到杜忌永居然會大肆宣揚他們兩的比試,這讓他心里踏實了不少。如果杜忌永真是那種卑鄙小人就不會選擇在斷風樓前和他比試,更不會告訴別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陰險手段,絕對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
斷風樓原本的生意很好,但自從常悅幫出現后就搞得人心惶惶,并且收取高額的保護費,這讓客棧的老板苦不堪言。今天他早早的就開了門,并且客棧中每個桌子上都擺了幾道酒菜,讓眾人免費吃喝。原本異常冷靜的客棧,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眾人有說有笑,都在等著。
柳夜雨來的很早,拿著一把劍早早就在等待。周圍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都在叫喊著一定要殺了杜忌永。
熱鬧非凡的氛圍突然不約而同的沉寂下來,因為杜忌永出現了。雖然他們沒有見過杜忌永的面目,但都認為眼前散發著常人沒有卻難以言明氣質的中年男子就是他。
離他比較近的人不約而同的往后退了好幾步,甚至都不敢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一瞬間一條寬闊的道路就出現在他的面前。眾人看著他走到柳夜雨的面前,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大聲呼吸。除了枯黃樹葉掉在地上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對他的害怕早已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