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媽媽這才松開兒子，程程極為識相地在母親跟前又是伸胳膊，又是甩腳踝，力圖證明自己的安然無恙。

這做母親的，和差一點成為肇事者的，各自是松了一口氣。

程程媽媽很快拎起程程肩頭上的書包道：“下次過馬路的時候要看車啊。”

程程拼命地點頭，然后又抬起大大的眼睛看向季準之道：“哥哥，你還真和這個漂亮姐姐在一塊兒了？”

“啊？”剛才還挺鎮定的三三，一下子就被程程說得小臉紅了。

季準之這時清咳一聲解釋道：“嗯，我現在住她那兒。”

呃……三三的臉這下更紅了。

雖然他說得是事實，可能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解釋嗎？

程程自然是匪夷所思地“哇噢”了一聲，賀女士卻將兒子拽到身后，擠出一點生疏的笑容說：“真是巧啊，還能在這里遇到你們。”

季準之依舊是很平靜地作解釋：“我們是過來找個人。”

“找人啊。”賀女士的神情有點不可思議。

倒是程程眼睛轉了一圈后，突然很興奮地說：“哥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找那個酒鬼？”

酒鬼？！三三紅著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我知道他在……”程程的話還沒有說完，賀女士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孩子家的別亂說，那又不是什么好人。”

季準之聽著眉心一皺，然后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這時，三三心間的疑惑開始成倍地擴大。

空氣中有短暫的尷尬。

三三先發制人，錯開話題：“你們住這兒呢？”

“是啊。”程程媽媽指了指對面的一座小屋子道，“我們就住在對面。”

見三三的小臉上呈現出短暫的驚異后，她又低低地解釋道，“因為這個區域的房租比較便宜。”

“哦。”三三的心底自是一片了然。一個單親媽媽，帶著一個孩子，身處異鄉討生活，著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這時程程媽媽又同他們客氣地說：“這里一到晚上就不太安全，我們先回家了，你們也快點離開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低眉閃躲，想來是因為突然被認識的人撞見到了的窘迫，而顯得不好意思。

接著，她拉過程程的胳膊道：“來，和哥哥姐姐說再見。”

三三聽出了她話里的急切，雖然被客氣、或是禮貌層層包裹著，壓抑著，但終究是想要遠遠逃開的。

三三只好點點頭。

只是程程舍不得，可跟著程程媽媽往家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三三向他揮了揮手，但是心底里的情緒完全和機場時的揮別完全不一樣了。

回到車里的時候，季準之并沒有著急發動車輛，只是靜靜地靠在椅背上。

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更是讓三三心里不好受，可也無能為力。

大概過了幾分鐘后，才有些回神地跟她說：“對不起，忘了你想上廁所。”略有歉意的聲音真是太動聽了。

三三聳聳肩，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似地道：“沒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