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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兵荒馬亂

  • 思蜉蝣
  • 景念瓷
  • 4663字
  • 2020-02-28 03:26:04

“姐姐你知道忘憂酒館嗎?”阿奚托腮正坐在我面前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道。

今日早晨我對承禹軟硬兼施,磨了他半個時辰,他才許我下午出府來醫(yī)館看看。

“聽他人提起過,具體如何我也不知。”沒想到這小家伙又來同我說忘憂酒館。

“這姑蘇城外的山中有一家名為忘憂的酒館,每日亥時開張,一日只招待一個有緣人,以故事入引作酒。”阿奚咂咂嘴繼續(xù)說道:“阿奚好想嘗嘗那酒館所釀之酒的味道。”

“那阿奚可否知道它何時興起,掌柜又為何人呢?”他口中的忘憂酒館竟與梓凝所說的如出一轍,這不禁讓我有些好奇了。

“阿奚也不知它多久出現在這江湖中,也不知掌柜為何人,阿奚也是前不久才聽說的,不過我相信有這地方的,待阿奚長大些若是有機會了便會去尋它,這姑蘇離洛城路途也不遠。”他露出滿臉的向往。

“好啊~那姐姐也等著阿奚去尋到了回來告訴姐姐。”我笑著摸了摸他小小的腦袋。

“你生病這些時日坊間便將忘憂酒館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了。”這時程羨遠端著藥材走過來。

“哦?怎么說?”我的好奇心咕嚕咕嚕的冒起來泡。

“在兩月前有一江湖俠士云游四海意外尋到了那忘憂酒館,進去了之后那里的店小二給他講了酒館略有些奇怪的規(guī)矩,于是他將自己這些年云游四海所遇的故事講給掌柜的聽,倒真換了一壇極佳的好酒。月前這俠士到了城中,在城中酒肆喝醉時將這事兒講給了客人們聽,加上之前也有零零碎碎的關于忘憂酒館的傳言,這樣自然而然也就傳開了。”他將藥材放入藥箱,一邊同我說道。

“當真有這地方?”我還是將信將疑。

“應該是有的。”程羨遠回答我,嘴邊沾著點點笑意。

罷了,有又如何,我又不會去。

“清洛。”熟悉的聲音在喚我,我轉過身去發(fā)現是承禹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來了?”程羨遠聲音中帶著防備。

“離申時還早呢,你怎么就來接我了。”我不滿地撅了撅嘴。

“自然是要帶你去看好東西。”承禹過來拉起我的手。

“什么好東西了?”

“你去了便知。”承禹將我從凳子上帶了起來。

我轉過身同程羨遠和阿奚告別:“那我走了啊,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們。”

我一邊跟著承禹的步子一邊朝醫(yī)館的人揮手告別。

“咱們要去哪兒啊?”馬車上我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問著承禹。

他聞言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的拿過馬車上的食盒打開,取了一塊兒綠茶酥塞進我嘴里。

“不許你再和程羨遠走這么近。”他又取過茶壺為我添了一杯茶遞過來。

我嘴里嚼著糕點嘟囔道:“為何啊?我沒事可干時去醫(yī)館學著點醫(yī)術,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也好搭把手啊。”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他語氣不好的說道。

他這是生氣了?

我?guī)е痼@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嘆了一口氣,將茶杯遞到我唇邊示意我喝一口。

“我的意思是,你是一朝王妃,是我煜王溫承禹的妻子,怎么能時不時的跑到一個男子居多的醫(yī)館去呢,你是沒有注意到方才你與那程羨遠靠得多近,這萬一是叫那些愛逞口舌之快的人傳了出去,保不定又是坊間一段‘佳話’。”

我一聽他這么說,不禁噗嗤笑出了聲。

這人,難不成吃醋了?

“你笑什么?”他又皺起眉頭。

“王爺這是吃醋了?”我歪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拿起我用過的茶杯灌了自己一口茶。

“哎,那杯子我喝過……”我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臂。

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挑了挑眉頗為無賴道:“我就是喜歡喝你喝過的杯子。”

這語氣,這表情,是個小孩子無疑了。

“所以說,咱們故歸小弟要帶我去看什么好東西啊?”我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像是一個大人在向淘氣的孩子問話。

沒想到他卻真學著小孩子的模樣,嘟著嘴叉著腰帶著不耐煩的意味說道:“都說了去了便知去了便知,你怎么老問啊,真啰嗦。”

一瞧他這副樣子,可把我逗得樂不可支,我扶著馬車“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好啦,告訴你吧。”他挪過來坐到我身側。

“城外有一大片木樨花開了,我想著你在府上若是日日無事可做,定是難挨的,多摘些木樨花回去我教你做木樨花茶和木樨花酒,給你解解悶。”

“王爺你是在笑我無所事事?”我打趣他。

“哪有,這不……”他還未說完,馬車一下子停住,車外的阿芙挽起簾子說道:“王爺,王妃,有匪人劫車。”

我腦海“嗡”的一聲炸開,這熟悉的景象,不正是上元節(jié)那日我與阿爹阿娘三姐所遇之事的樣子嗎。

我胸口一滯,心臟開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一時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哀嚎聲、刀劍打斗聲、阿爹阿娘三姐囑咐我的聲音一遍一遍在我耳邊響起,用力閉了閉眼卻還是喧囂依然。

“清洛,你在馬車上坐好,千萬別下來,我出去看看。”承禹扶住我的肩膀,就如同那日的阿爹。

待他提著佩劍打算下車時,我急急忙忙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用帶著近乎哀求的聲音對他說:“承禹,別下去了……下去也帶著我好嗎?”

這種熟悉的感覺如揮之不去的陰影令我惶恐不安,我多害怕同一件事再次發(fā)生在我愛的人身上。

沒想到他沉吟了一陣之后,反扣住我的手,真的將我?guī)铝笋R車。

我打量著這群匪人,看上去約摸有二三十人,個個蒙著面揣著刀劍。我將手背到身后,輕輕抽出別在腰間的勾玉。

出門在外帶上勾玉防身還是三姐教我的,她總是說我這嬌滴滴笑盈盈的模樣易招人算計,若這勾玉不能自保,也可以自了。

“大膽,你們可知你們截的是何人的馬車?”阿芙聲音冷漠如冰。

那匪人中站出一個人來,無所畏懼地嗤笑道:“我管你們是誰,今日我劉老三想要的東西何人敢阻止?”

“放肆,你們面前站的人是煜王煜王妃,你們膽子大到不想活命了?”阿芙掃視著那群人。

“哈哈哈哈”那匪人猖狂地笑了起來,將鞘中的劍拔了出來:“你說他是煜王就是煜王,老子還說我是皇上呢。”

隨行的下人們漸漸靠攏過來,一個個竟都抽出一把別在身上的刀來。阿芙也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泛著冷冽的光,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令人膽顫。

這些平日里看上去只會服侍人的下人們沒想到如此不簡單,這意味著什么?難不成府上的下人都不是我看上去那般?

我看向拉著我的承禹,這種情況他臉上卻沒有半分的害怕,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視,他偏過頭來看著我,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他說:“別怕。”

“清洛別怕,我在,你別怕。”

“別跟這臭娘們兒廢話,直接上!”另一個匪人提劍直接沖了上來。

離他近的下人靈活地俯身躲過他的劍,朝他背上刺了一刀,又重重地將他踹倒在地,背后窟窿的血立馬噴濺了出來。

“受死吧。”其他匪人也通通沖了上來,下人們與他們交戰(zhàn)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還好煙兒今日沒有來,不然定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如同那日的我一樣。

“閉眼。”承禹清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是不想讓我看見這血腥的場面,知道我也算半個大夫若是我不救死扶傷的話,又如何過意得去?

我依言閉上眼睛,我在心里面勸解自己,雖身為半個大夫,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救害人性命的人的,若是今日救了他們明日他們好起來會害更多無辜之人。

“你轉身不要看那邊,我去幫阿芙他們,別亂跑。”承禹將我的披風拉緊了些。

我拽住他的手,搖搖頭不讓他過去:“承禹……”

“聽話,沒事兒,若我不去幫著他們他們怕是應付不過來,乖乖在這兒等我。”他俯過身輕輕在我額頭印下一吻,接著將我身子轉了個方向,提著劍便過去了。

我將手撐在馬車車轅上,心中的害怕恐慌在瘋狂蔓延,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一定不會出事,一定不會。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我與承禹在一起的畫面,或是快樂的,或是生氣的,或是甜蜜的,或是沮喪的……

“清洛!!!”承禹在喊我。

我轉過身去打算尋找他的身影,卻見面前不遠處一個匪人竟將劍向我刺過來。

我要死了?

一個黑影迅速閃了過來,將我護在懷里,劍直直的沒入他的身體,匪人又迅速將劍拔出。

是承禹。

我反應過來抱著他轉了一個身,換了他在安全的位置,我又一個轉身將勾玉刺入那匪人的心臟,又利索地將勾玉抽出,血立馬匪人的心口噴了出來。

對不起了……

見那匪人倒下,我反身扶住承禹,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承禹,承禹……你沒事兒吧?”眼淚一下子就不爭氣地冒了出來。

心里此刻有多害怕,我想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夠體會到,這種害怕仿佛要隨著他被刺的那一劍死去一般。

痛徹心扉。

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淡淡一笑安慰著我:“沒事兒……”

劍沒有刺穿身體,卻也是止不住的血從他身體流出來,這傷定是不輕。

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磕磕絆絆地進了馬車。

他震驚地看著我:“清洛,你……”

“坐好,我看看。”我現在又害怕又心疼又有些微惱。

害怕和心疼都是因為他的傷,而惱卻是惱我自己沒有攔住他,也惱他不聽我的話執(zhí)意要過去,更惱他是因為我受傷。

將他的衣物盡數褪下,見腰后的劍口很深,傷勢兇險非常,這情況也不知有沒有傷到內臟。

“刺啦”一聲,我扯下裙擺的衣料,將程羨遠贈我的藥草香包里能止血的藥材分出來鋪在他的傷口上,又將衣料布纏在他腰間。

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許是方才打斗了一番,臉上竟泛著紅暈。

我淚眼婆娑得看著他,一遍又一遍地拂過他的腰側,多想這傷是在我身上啊,也明白那日梓凝聽說金千丞染上疫病不顧生死沖到醫(yī)館里的情感了。

那這樣的不安與惶恐,這樣的讓人害怕。

“你別哭啊……”承禹伸出手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珠。

“我心疼……也害怕……”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我仿佛也被人扼住喉嚨。

“別怕,我在呢……”他還在笑著安慰我。

“我們馬上就回府,你千萬不能有事兒,如果你怎么樣了,我、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他點點頭:“好,聽夫人的。”

窗外的打斗聲漸漸平息下去,阿芙問其他人有沒有事兒的聲音傳過來,我將他的衣物為他重新穿上,把我的披風批到他肩上,知道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

突然,我腦后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有未絕氣的匪人竟跑到馬車上來,他拽住我的頭發(fā)將我直直地拖下了馬車。

“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匪人將劍架在我脖子上。

“你別動她!”承禹從馬車上翻下來。

“王妃……”阿芙拿著匕首靠近我們一步。

匪人見狀把劍往我脖子里抵得更緊了一些,脖頸間傳來了疼痛,我感覺到有溫熱的水線順著劍刃在我脖子上游走,不用看也知道是劍已經劃破我皮膚了。

“叫你別動她,不然我讓你死得難看。”承禹聲音冷得如同墜入冰窖。

這一刻的他,讓我想起來小時候阿爹同我講的冷血無情、淡漠眾生的地獄閻王。

“放我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匪人見自己已無逃出生天的可能,只有拿住我來威脅他們。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我看見承禹的眼睛紅了起來,他抬起手中的劍來,將劍刃指向匪人。

不行,若是他再打斗或是再亂動一分他身上的傷便更危險一分,瞧他那傷勢更不知會不會到無力回天的地步,斷然不可讓他冒險,立刻治療才是當務之急。

“承禹,放他走,你們回去吧,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自然會放了我。”我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即便我知道現在應該難看得很。

“不行……”承禹語氣堅定。

“阿芙快帶王爺回去療傷,回府立馬宣太醫(yī)或是去醫(yī)館找程羨遠,不能耽擱。”我不再看他,將目光轉向阿芙。

“王妃……”阿芙只是在叫我,沒有允諾。

“聽見了嗎?如果我回來王爺有任何閃失我拿你是問。”我也學著方才承禹的語氣。

“是,王妃!”這次倒是答得響亮。

“我叫你放開她!”承禹吼道,又提著劍上前一步。

他怎么還不明白,這匪人定不會輕易放開我,與他打斗一番是死,束手就擒也是死,反正都是死,若拉上我說不定還能保個平安,再不濟也能拉個墊背的。

“所有人讓開,放他走。”我出聲示意下人們。

結果大家卻不為所動,看看承禹又看看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今日王爺在這兒或是在回府的路上又或是在府上有個什么好歹,皇上和太后娘娘怪罪下來你們誰能逃掉責罰?護主不當皆是死罪,若是想活命便給我讓開,放他走!”

“清洛!!!”承禹直直的望向我,眼中有淚劃了出來。

我心一橫,閉了閉眼:“王爺好好的療傷,我馬上回來。”

匪人見給他讓了個缺口出來,架著我便慌不擇路的逃跑了。

不管我如何,承禹你要好好的,這一場兵荒馬亂也幸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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