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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作繭自縛

  • 思蜉蝣
  • 景念瓷
  • 4332字
  • 2020-02-23 23:29:03

黑——一片混沌,眼前是無止境的黑。

我在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中走著,不知前方是何處,也不知腳下此刻有何物。

“清洛……”是阿娘和阿爹的聲音。

我一個轉身,身后的黑散盡露出了一個角,那里是是丞相府的小亭,亭下阿爹阿娘還有三姐正坐那兒看著我。

我日思夜想的他們啊,我終于見到了他們。顫抖著一步一步走過去的我,臉上爬滿看熱淚。

“阿爹阿娘,三姐……我,我好想你們……”我站在亭下緩緩的看著他們,想將他們的面容一筆一劃地刻入腦海中。

“我可沒見得你想我們,在這煜王府過得倒是很滋潤啊。”三姐還是那個喜歡和我拌嘴的樣子。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會毫不客氣的頂回去,但是在久別重逢的這一刻,我十分珍惜她這個樣子,是那樣的鮮活和漂亮。

“清洛啊,你瘦了。”阿娘拉住我的手帶我坐下。

“沒有沒有,孩兒沒有瘦,只不過是阿娘太久未見我了。”手掌上是阿娘溫熱的觸感,連同著我的心也好暖好暖。

阿娘她伸出手將我的衣領拂直:“以后在煜王府里要安穩一點,這樣我們才安心。”

“清洛,無論如何保全自己,你平安喜樂,才是我們最愿意看到的,知道嗎?”阿爹也在一旁開口。

我如同以往那般,乖巧地點點頭:“清洛知曉了。”

三姐將桌上一塊綠茶酥丟給我:“我告訴你啊,你不許和承……煜王吵架啊,要是讓我知道了我定不會輕易饒恕你的。”

三姐也是心悅承禹得緊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得趕緊答應她,不然她待會兒脾氣一上來了我可受不了。

“好了清洛,你也見過我們了該回去了,有人還在等你。”阿爹起身摸了摸我的發頂,帶著笑意。

什么意思?我要回哪兒去?

“快些走吧,別在思念我們,好好活著。”

三姐起身推了我一把,方才的小亭須臾間化為泡影。

原來是夢啊……

頭怎么這么疼啊?全身也是毫無無力氣,只有手上還留著方才的溫熱。

我緩緩把眼簾打開一個縫兒,外面的光亮便爭先恐后地涌進來,但就是看不清東西。

“王爺,惠玉蘭已經被我們抓住了,您看要不要現在把她帶進來。”是阿芙的聲音。

隔了一小會兒,才聽見她喚的那人回應:“嗯,帶進來。”

承禹的聲音在我邊上響起,我趕緊將裂開一條縫的眼睛緊緊閉上。

之后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跑啊,你倒是再跑試試?”

這是承禹的聲音?為何這樣的讓我陌生。

“王爺派了這么多人追著玉蘭,玉蘭跑不掉的。”惠玉蘭的聲音柔柔弱弱的響起。

“你為何要朝清洛動手?”我聽出承禹的聲音壓抑著怒氣。

“王爺,你不愛她,我倒是想問問王爺為何還有待她如此?”那女人一下子提高聲音。

真是毫無禮儀可講。

“放肆!”承禹放開我的手,轉過身子正對著惠玉蘭。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動她!”他是真的生氣了,一聲吼將我都嚇得微微一抖。

“王爺,你只是在對她愧疚,這不是愛啊……”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伴著惠玉蘭的聲音響起。

“松開!”承禹的聲音越來越冷。

我將眼睛裂開一小點縫隙,見那惠玉蘭竟然報住了承禹的腿,這女人可真是過分,我要躺不下去了。

“我叫你松開!”承禹重復了一遍,見她還不松手一腳就將她蹬開了。

“我溫承禹從來都不是你印象中那般只知一昧溫柔的人,我的溫柔只會留給我想給的人,那個人是她江清洛,從來都不是你。以往你步步緊逼,沒想過我的退讓竟讓你自以為是的猖狂到這個地步。”

這男子此刻的聲音雖冷漠得像冰,這冰落到我心頭上卻似春水一般漾開。

“她到底哪里好?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回心轉意?”惠玉蘭帶著哭腔,這些話聽得我心煩。

“你有本事再將那句話講一遍。”他將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當真她死了,故歸才會回心轉意?”惠玉蘭也真是有本事,沒有眼見得本事。

“噌”的一聲后,只見承禹拔劍出鞘,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看得我心驚,但我知道他不會,他定不會殺了她。

“自以為是!”承禹朝她抬了抬下巴,不用看臉上的表情我也知道是不好的。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想看到的是什么我難不成還不知道?與其這樣費盡心思的去傷害別人,倒不如腳踏實地好好過日子,作繭自縛!”承禹凜冽的聲音敲著我的耳朵。

“你要殺我?不,王爺不會殺我的……”

她哪兒來的自信?

承禹嗤笑一聲,將劍遞給一旁的阿芙:“拖出去,給她個痛快,別人她的血污了我的眼。”

阿芙道了一聲“是”,真叫上另一個下人來拖惠玉蘭。

不能再裝下去了,我趕緊開口:“算了承禹……”

背對我的男子聽見我喚他猛然地轉身,一把坐下拉起我的手,欣喜的看著我:“你醒啦?”

我微微一笑,用另一只手拍拍負在我手上的那只手:“我沒事兒,你也莫要再動怒了。”

我看了一眼惠玉蘭:“她……也算了吧。”

“不行,斷然不行。”承禹很是堅定。

“王爺,金千丞的夫人來府上了,說是來看望王妃的。”煙兒進屋先是給承禹報了客,見著我醒了也是一臉欣喜的叫了我一聲小小姐,轉頭看見惠玉蘭又是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是梓凝來了。”聽見有人來看望我我也是很高興。

“傳她進來吧。”承禹開口。

進來的梓凝一眼便看見了被阿芙牽制著的惠玉蘭,帶著輕蔑的表情剜了她一眼。

“民女周梓凝見過煜王爺,王妃。”梓凝朝我們施禮。

“梓凝不用多禮。”我笑著朝她開口。

“金夫人請坐,來人看茶。”承禹恢復以往溫和的模樣。

“王爺,不用了麻煩了,民女見到王妃無事便可安心了。方才從府上為王妃捎上了一些好藥材和補品過來,望王爺王妃莫嫌棄。”梓凝淺笑著。

“金夫人能來看望清洛,清洛也是很歡喜,怎么會來嫌棄一說。”承禹溫聲說道。

我也附和道:“梓凝來看望我,我也是求生不得的,哪能嫌棄啊。”

聞言她又是低頭一笑,之后我們倆聊了幾句,她囑咐我好好養身體,待痊愈再來看我過后便回府了。

我這才發現梓凝著淡妝穿著鵝黃色衣裙竟如此好看,笑意淺淺的模樣著實讓我心悅,若說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我也覺得甚是恰當。

“咦?這疫病這么快就好了?”我才想起這事兒。

方才因為惠玉蘭一事一時竟忘了注意,這時才發現我回到了王府,梓凝身體也無礙,身邊之人也不再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程羨遠的師傅看過,說這不是疫病,便讓在醫館的人回家養病了。”承禹回答道。

他捏了捏我的臉頰:“若有疑惑待你身體痊愈問你二姐也好,問程羨遠也罷。此刻你可不能擔心這些,先瞧瞧自己吧,都昏迷快半個月了,真是要急死我。”

我笑著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面容。承禹啊承禹,今日讓我瞧見了因為我而那樣冷漠的你,心中的感激與溫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遇見你三生有幸。

梓凝前腳剛走,后腳二姐便急匆匆的趕過來。

“清洛你怎么樣了?”二姐還未走近,擔心的問我。

“我無礙,姐姐別擔心。”

我才說完片刻,“啪”的一聲響回蕩在屋子里。

是二姐給了惠玉蘭一巴掌,那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在地上半跪著,若不是二姐夫攔著她可能會接著給她幾巴掌。

“賤人!”平時知書達理的二姐居然罵了人,可后者竟抬起頭無所畏懼的一笑。

看得我火蹭蹭蹭的冒起來。

“聽說清洛醒了。”嫂嫂挺著大肚子走進來,旁邊還跟著攙著她的大哥。

她見到半跪在地上的惠玉蘭,讓大哥攙著離她近點,接著伸出手給了她一巴掌,這舉動嚇得我一哆嗦,要不是承禹按著我我已經跳下床去了,倒不是因為怕傷著惠玉蘭,而是害怕嫂嫂動氣傷著自己和孩子。

“嫂嫂。”我叫著她。

我又擔憂又有些無奈,為何女子動手都喜歡扇巴掌?

“淑敏莫動氣,當心自己。”大哥趕緊拉住她。

“阿芙快將她帶下去,晚些時候我再看如何處理她。”承禹示意阿芙。

“清洛,怎么樣了你?”嫂嫂走過來輕輕推了一把承禹,是叫他讓位置。

那人好脾氣的笑笑,起身將位置讓給嫂嫂,還扶著她坐下。

“我無礙,嫂嫂你自己才應該多注意一些。”我生怕她一不注意傷著自己。

伸出手掌輕輕負在她的大肚子上,那小家伙似是感應到了什么,竟然在里面微微動了起來。

“哎,嫂嫂他在動哎,對嗎對嗎?”

這是鮮活的生命,我在他還未出世時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很奇妙也讓我很驚喜。

“是是是,讓你想的字你想好了嗎?”嫂嫂提醒了我。

“如果是女孩子就叫‘青蘿’,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微塵’。”

“何意?”問我的是承禹。

“青蘿和微塵都是出自唐代詩人李商隱所作《北青蘿》一詩中。‘青蘿’雖在詩中為一座山,但它的本意其實是攀附在巖石上的藤蔓,生命力頑強。‘微塵’呢自是教他以后懂謙遜識大體。”我亮晶晶的雙眼看向嫂嫂,不知她意下如何。

“甚好,青蘿、微塵,甚好!”嫂嫂看來是很喜歡的,隨后她問大哥有沒有意見,大哥看著滿懷期待的臉也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清洛這么喜歡孩子,不久也會和承禹有的。”嫂嫂伏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聞言我也是紅了臉。

“對了清洛,今日我來還有一事要告訴你。”說話的是二姐。

“前幾日醫館的事并非疫病,程羨遠的師傅葉大夫看過后確定不是了,如果真是疫病那種可能傳染他人的病,隔了一些時日定會有其他病人出現的,但是我們仔細觀察之后發現,自從那日你們將那些病人隔開后便沒有了相同病狀的人出現,所以此病不是疫病,應該是那餐館的吃食有問題。”二姐說道。

“皇上已經下令派我徹查香百里,過不了幾日便會出水落石出。”承禹看著我,眼中是讓我心安的神色。

我朝他點點頭,心里不免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到底是何人在吃食中下藥,讓這么多人染病,又意欲何為?

送走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一行人后,整個屋子又歸于平靜。

“感覺怎么樣?”承禹坐回床邊。

我輕柔地笑了笑:“能看見承禹,我很心安也很自足。”

“哈哈哈哈,我的王妃自然是平安喜樂的。”他好看的笑著,輕輕的把我額前的碎發理到兩邊,伏下身吻了吻我的額頭。

在那一刻我不知怎么了,在他起身離開我額他的瞬間,我下意識的用雙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把吻上他的嘴唇。

他見我的舉動,有些意外地挑挑眉,用手護住我的肩膀,免得我掉下去。

“謝謝你,承禹。”我氣喘吁吁的說道。

謝謝你,給我心安,護我周全,謝謝你如此溫柔,如此為我著想。

“不急,等你身體好些了,再好好謝我便是。”他注視著我的雙眼。

這人又開始曲解我的意思了。

最近幾日,承禹每時每刻陪在我的身邊,連查香百里的事都在府中。他陪我在花園里散步,讓我看他練劍,在書房里教我練字……雖是有些無趣但因為有著他陪在一旁,我又覺得生動非常。

可他卻不像我,能自由自在輕輕松松的休息養傷,他肩上的責任更是重大的。

夜里醒過來發現身邊躺著的人已經不在床上了,我披上外衣走到書房外,那里燈火通明。

“承禹……”我看著捏著眉心的他,滿是疲憊。

“唔……你怎么起了,外面冷快些回去,別著涼了。”他起身走過來。

“這些事情很緊急?”我拉起他的手。

他把我的外衣裹得更緊些:“也不是很急,不過我要是想不出原因我有些難以心安。”

“那明日我同你一起想好不好?我一個人睡,很冷。”我委屈地撅著嘴。

其實是不想讓他如此勞累,寧愿他平日里少陪我一些,我也不想見他深夜里一人去面對這些煩心事。

“好,以后每個夜里我都會在你身旁。”他笑著捏了捏我的嘴角。

那一夜,他輕輕地摟著我,給我講了好多他小時候的事兒。譬如下池子摸魚被父皇捉回去抄經書,下雪時活蹦亂跳摔掉了一顆門牙……還給我講了一下如何打理花草的法子。

在他溫和好聽的聲音中,我漸漸進入夢鄉,又與另一個他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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