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沒湮入碎雜的泥土,踏走落印,削瘦羸弱的梅潛入腳里,風(fēng)掖著瓣瓣的香氣,刺棱地裸腳緩緩前行。飄搖的樹葉晃動,風(fēng)來來回回,幸是這軟土,我還能沒想停下。
落落的寸寸光芒影色,我在這明明暗暗之中窺目探頭,不見的光暗食光色的歲月里,偶爾踴躍一出的目色,不知道夢里寒冰的冷澀之處,時瞬之間逸剪的視野不見了。
風(fēng)流逸飄蕩,滌蕩著空中彌散的香,瓣瓣的蕊蕊花色充斥著泥的淤而不亂,我看著淺淺淡黃色的落花,忍不住想用手去捧接住,直到裝滿我的手心。
去年,那時是同樣的春天,我記得你在櫻花樹下,風(fēng)吹十里,我漸漸靠近捧起一懷的落落櫻花的你,然而當(dāng)我走近,你已經(jīng)消散了,消散了你的蹤影,如鬼魅的影一般。
拾起半埋土里的鞋,踏著軟軟的糯土和碎碎的細(xì)草,亦步亦趨向溪水溝里趟,撇頭看完回身處,你已離開,輾轉(zhuǎn)之間,你在我身前。
你伸出手,緩神之間,我以為你在我身邊,又是暫緩之時的錯覺。
忽聞一股甜香欲滴的野莓子的味道,便疾步往趕,一朵紅紫紅紫還帶一汪一汪綠色的草籠,以為是花,便更急不可耐的心讓腳步步步逼近,是野莓!它上面還有細(xì)細(xì)的毛刺,嫩的還是青綠的。
時過忽覺晚,繼而傷久罔。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天空來來往往的云散了它們的集市,都?xì)w了家。我還踏步緩行在林近之處的溪邊。
這里有孱孱而過的水流,還有這落落的溪邊人戶門前的淺淺臘梅落色,我踏行于這來回之間,門前的右側(cè)是林。
溪聲不知這悠悠的獨(dú)往,我食物之口舔了一口這莓子并摘了幾顆,如往入這篁林。
嫩黃的竹筍被我以為是幼竹,而至今也沒明白過,只以為這幼筍是幼筍,竹是竹,名不同,物自然不一樣。
沒有過人的才華,我故不是能在這竹林中彈得一手好琴,可我記得這滿滿的竹的林中,你若搖得一棵,便得一片的林動而聲響。閑呢,搖一棵吧,是的,有一片一片的林動聲響,卻也一片雨滴答而下。
落黃的淺淺色,初春的時刻的臘梅落地逸香,還有剛剛結(jié)食的春莓,我忘也忘不掉的竹林和溪水,都是那個難忘的初春,還有那個悠悠遠(yuǎn)遠(yuǎn)的所思之人,他一定是也喜歡這樣的景與色。